「三哥,你真的決定留下來陪我直到我大婚嗎?」沐瓔高興道。從晚宴回來後,洛清告訴她他將要留下來陪她直到她大婚後才走,怎能不讓她高興,原本洛清是要送她到這里後就回去的,現在好了,有人陪著,就不怕自己一個人在這孤單了。
「恩,我會等你大婚之後再走。」這個決定也是洛清在晚宴後才臨時決定的。
「離大婚還有一個月呢,三哥,你既然答應了就不能反悔,可不能中途溜走。」沐瓔裝作驕橫的說道。
「我是那樣的人嗎,放心,我一定會等你到大婚的那天。」因為他需要找一個人,再沒找到那個人之前,他是不會離開的,洛清心里補充道。
暮湛這幾日真的是心煩意亂,洛清每日都要來找他品茗交談,單是他一人還好,但最重要的是沐瓔也會來,他知這是洛清故意為之,卻也不能說什麼,只能硬著頭皮應對,只是對于沐瓔他真的不知該怎麼辦,她是他未來的太子妃,但對他來說沐瓔就如同一個陌路人,一個他不想了解,也不願了解的陌路人。
「太子怎麼每次見我都像是不太高興啊?莫非是不歡迎?」洛清明知故問道
「江兄哪里的話。」暮湛淡淡道。這幾天他都是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再沒眼色的人,都能瞧出他的懈怠,但洛清好似偏偏看不出似得,硬是每日拉著他一起。
暮湛看了看遠處正在欣賞石頭工藝的沐瓔,對洛清道︰「明人不說暗話,江兄有什麼事不妨直說,不必每日浪費時間來找我。」
洛清笑了笑,道︰「好,既然太子殿下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繞彎了,我想見她。」
暮湛瞳孔猛的一收,用冰冷的目光盯著洛清道︰「看來三皇子記性不太好,那日我父皇不是說了,暮染有病在身,不方便見客。」
「她不方便下床,我可以去看她那看她。」洛清緊著著道。
「不必。」暮湛的聲音明顯降了下來。
「為何?莫非她不在宮中?洛清笑著問道。
「三皇子管的太多了。」
「她的事我就要管。」洛清直言不諱道。
「暮染的事,還不勞三皇子插手,三皇子有空還是多管管自己吧。」暮湛生硬道。
「不要忘了你馬上就是要成親的人了,我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身份。」洛清直言道。
「那又怎麼樣!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暮湛冷笑道。
「知道又怎樣,就算你不告訴我她在哪?你以為我自己就查不到嗎?」洛清挑釁的說道。
「你不要太過分!」暮湛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你這是在警告我嗎,我和她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安心準備婚禮就好。」洛清挑眉一笑。
他笑著的看著暮湛又道︰「其實,你也不知道她在哪吧?也是,你都要成親了,她還留下來做什麼呢?」
暮湛死死咬住牙看著洛清。
「太子莫要生氣,我先走一步,你多陪陪沐瓔,我這個皇妹還是很可愛的。」洛清不等暮湛開口,便已離去。
「等等。」暮湛欲言又止道。
「如果你真的找到她,我不問別的,告訴我一聲就行,起碼讓我知道她是安全的。」暮湛苦澀的開口。
洛清微微一怔,繼而沉默的點了下頭,他們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絕不只是暮湛要成婚這麼簡單!洛清心道。
暮染依在窗前已從天亮到日暮,手中持著酒杯,桌上已經放了好幾個空酒壇。她飲下杯中的酒,拿起酒壇又要倒,可惜這瓶壇也喝完了,她的雙頰已經泛紅,目光也有些模糊起來。
從見到汐國公主的那天,她才突然發現,自己根本跟沒有想的那麼瀟灑,那麼拿得起放得下。暮湛,我的好哥哥,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時時刻刻在詛咒著這該死的命運。
「哈哈哈,哈哈……」暮染突然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從小聲到大聲再到嗚嗚的哭泣。她步履蹣跚的站起來,晃晃悠悠的朝外面走去。她的意識已經模糊,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一直晃晃悠悠地在走著。
「恩,這是哪里?好像在哪見過?」暮染吃力的辨認著離自己不遠的高大物體,高高的紅圍牆,讓人望而卻步。暮染甩甩發暈的頭,走到圍牆跟兒,順著牆邊滑坐了下來,晚上的天氣稍有些涼意,她不由得抱緊了雙臂,朦朧中,她好像睡了過去。
不知多久,暮染吃力的睜開眼楮,頭還很痛,這是哪?昨天我都做了什麼?喝酒,然後出去,坐到了地上,然後……然後怎麼?暮染努力回想著昨天的事情,突然騰一下她及坐了起來,昨天自己跑到月國的皇宮去了!這可把她下了一跳。
「吱」的一聲,一人推門而入。
「你,怎麼,怎麼在這?」暮染進來的是洛清驚的有些結巴道。
洛清冷哼一聲,把粥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譏諷道︰「公主醒了?昨天怎麼不再喝多點,直接沖到皇宮里去。」
暮染的頭腦還有些不清晰,正努力理清著思緒。
「你怎麼在這?」暮染啞著嗓子問道。
「我要不在這,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那呢。」
暮染起身,也不看他,自己倒了幾杯茶喝下,好讓頭腦快速清醒起來。
「我為什麼在這?」
「怎麼,你還想再回到宮牆底下坐著,讓人看看月國公主的風采?」洛清昨天馬上就要就寢時,他的密探來報,發說現了暮染的行蹤,他顧不得許多,就快速趕了過去,然後就看到暮染一個人抱著雙臂,依坐宮牆邊。洛清抱起她時,濃重的酒味讓他都有些難以忍受。
「多謝三皇子,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暮染不想呆在這里,快速道。
洛清伸出手臂擋在她面前道︰「你不能走。」
「為什麼?」
「不為什麼?」
「三皇子這是什麼意思?」暮染冷冷問道。
「你就是這樣報答別人對你的幫助的。」
「我可沒有讓你救我。」
「好,你走吧,我保證你一出去,暮湛的人立刻就會找到你。」
果然,暮染停下了腳步。
「現在只有我能幫你。」洛清淡淡道。
其實現在在哪對暮染來說都一樣,但就是不能讓暮湛知道她的行蹤,她怕自己再見到暮湛會忍不住。
洛清火氣消了一些,剛找到暮染時,看到她那副樣子著實讓他十分生氣,不過現在已平靜不少,他道︰「看來你這次回來後,過的好像不太順利?」
暮染有些空洞的看著前方,像是沒听到洛清的話。
「我這次來月國,是為送我皇妹來的,她下個月就要和暮湛大婚。」洛清盯著暮染說道。
暮染听到大婚兩字時神情有一瞬的失神,洛清見此接著道︰「他一直在找你。」
「不要告訴他我在哪。」暮染開口帶些乞求的口吻道。
「我答應過他,若是找到你,就告訴他,他說他不會問別的,只要知道你平安就好。」洛清道。
「不用!」暮染堅決道。
「洛清,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暮染挺了下,遲疑的開口問。
洛清凝視著她,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你…能不能帶我去汐國……」暮染說的很慢,仿佛每一個字都花了她巨大的力氣。
「去汐國?」洛清有些詫異,他本以為暮染和暮湛只是鬧了矛盾,但沒想到暮染竟會想離開月國。
「恩,我想去汐國。」暮染吶吶道。
「你想好,你這次再去汐國的話,我是不會讓再你回來的。」洛清正色道。
暮染眼中出顯出幾分掙扎,隨後又平靜下來道︰「暮湛是我哥哥。」
「恩,這個我知道。」洛清有些不解看著她。
「親哥哥……」暮染用盡力氣才說出這幾個字。
洛清 的走到她面前,驚訝的看著她。
「我說暮湛是我的親哥哥……」暮染又重復一遍,像是再說給自己听。
一切都明了了,他們為什麼爭吵,暮染為什麼離開,暮湛又為什麼不自己去找。這一切都有了答案,雖然這個答案在洛清的意料之外。
「你怎麼知道的?」
「別管我怎麼知道的,這就是事實。」
「所以你想去汐國?」洛清問道。
暮染並不回答。
洛清沉吟一會兒道︰「我不會帶你去的。」
暮染沒想到洛清會這麼快且這麼直接的拒絕她,神色有掩飾不住的失落。
「除非,你答應我從此忘了暮湛。」洛清直言道。
暮染露出痛苦之色。
「我希望你明白和我去汐國意味著什麼,我不會勉強你喜歡我,但我希望你和我走之後,能忘記這里的一切,重新開始。」洛清深深說道。
「等大婚結束後我才回去,你不用現在答復我,我給你時間考慮清楚。」洛清接著道。
暮染的心很亂,洛清的話讓她原本就不平靜的心又掀起重重波瀾。
「我找到她了。」洛清約暮湛出來後開門見山道。
「真的!」暮湛眼中露出狂喜之色。
「她怎麼樣,好不好?她在哪?」暮湛接連不斷的問道。
「太子好像忘了之前說過的話?」洛清提醒道。
暮湛一怔,表情隨即暗下來道︰「我沒忘,她……怎麼樣?」
「還不錯。」
「她有提我到嗎,她願意見我嗎?」暮湛語氣充滿希冀的問道。
「她說了你們的事,你們是親兄妹。」洛清干脆道。
暮湛怔住,掩飾不住的痛苦爬上眉頭。
「答應你事的我已經做到了,你還是用心準備婚禮吧。」洛清告誡道。這件意外的事,讓洛清決定不再放手,以前是因為暮染心有所屬,他才讓她離開,自己不多做糾纏,現在他們是決不能的了,所以這次他不會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