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染將目光看向那坐在華麗馬車中的人,鏤空的窗戶雕飾讓人有了能窺視她容貌的機會,果然是氣質非凡,嬌媚可人,暮染也在心中暗贊道。
馬車後,跟著一匹高大威猛的馬,那上面的人,讓暮染一驚,竟然是洛清!他來干什麼?暮染忘了收回目光,一直盯著洛清看,洛清似是有所察覺,轉過頭來,暮染一驚快速轉過身去不敢再看。洛清掃了下面一眼,沒有發現,皺了一下眉,又轉了過去。
暮染對洛清的到來很是擔心,她了解洛清,知道他從不做無用的事,這次來必有什麼事情要辦。但即使知道,暮染也不想再去管,,她現在巴不得離各種事情越遠越好。回到家中,才發現兩手空空,什麼都沒買。還是放不下麼,暮染苦笑道。
失去暮染的消息已經快四個多月,你就躲我躲得這樣狠嗎?一點消息都不肯給我,暮湛在心中暗痛。
「太子,皇上請您前去。」一個小太監小心翼翼得說道。從前一段開始,太子殿下就變了,變的十分奇怪,雖然表面上看沒什麼,就是比以往話更少了,但一回到自己的宮中,太子會就把自己關起來,不見任何人,開始獨自喝酒。雖然往日太子也飲酒,但現在每日喝酒的酒量,是往日的好多倍,讓他們這些奴才都暗暗心驚。他自己也不知道勸過多少次了,但太子就是不听,還不準宮里的人多嘴,上次有人在皇後那多嘴說了一句,回來就被太子嚴辦了,太子平日不會這樣的,這樣的太子讓現在太子這當值的人個個都心驚膽戰,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出錯,惹他不快。
暮湛听到月帝的傳召,知道是為什麼事,不悅的皺了皺眉。
「兒臣參見父皇。」雖萬般不願,暮湛還是要來的,他恭敬地請了安,便靜立在一旁不再開口。
月帝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還是這樣,自從暮染走後,暮湛雖一直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妥,只是更勤勉的處理政事,但就是這樣,讓月帝才更為擔心。月帝還發現他對自己的態度比之前更恭敬,隱隱帶著些疏離,這他很無奈,他覺得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已不如從前,似乎離得越來越遠。
「湛兒,今日汐國公主就要到了,父皇想你去迎接一下。」
「是,兒臣遵旨。」暮湛順從的淡淡道。
月帝張嘴還想說什麼,終究只是擺了擺手。
暮湛不是故意要這樣,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經死了,在沒有什麼事情能牽動他,引起他的注意。他像個木頭人一般的站在宮門口,等著汐國的車隊。
洛清一路上都在想著月國的事,前些日子派去的人回來說,月國帝後還有月國太子公主幾人有一日在一起說事,傳聞有人听到他們里面大吵,之後月國公主就稱病未再出現過,好像是失蹤了,但月帝並沒有派人去找。這件事讓洛清很奇怪,所以趁著兩國的聯姻之事,他決定來親自來月國查看一下。洛清不得不承認,他是有私心的,來此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想見那個人。
「汐國公主到。」隨著宮人的高喊,拉回了洛清和暮湛的思緒。
暮湛上前道︰「月國太子季暮湛前來迎接公主。」
「多謝太子殿下。」嚶嚶動听的聲音自馬車中傳來。
「太子別來無恙啊。」洛清笑笑道。
「三皇子,別來無恙。」
「這次我可是有任務在身,護送我的好皇妹,不然可是要找太子好好敘敘舊了。」
「江兄若邀,我必前去。」兩人不冷不淡得交談著進宮去。
「太子殿下,我這個皇妹,可是我父皇最小的女兒,深得我父皇寵愛,連我們三個哥哥都要讓她三分,將來你可要好好對她啊。」洛清道。
「哪有,三哥你又取笑我。」那公主面頰泛紅,嗔怒的看著洛清道。
「沐瓔,怎麼現在就不幫著三哥了。」洛清逗她道。
沐瓔知道說不過他,索性不再開口。暮湛只是微笑著看著他們兄妹二人,並不插話。這種兄妹相處的畫面,讓他心中泛起一陣波瀾。
趁著安頓沐瓔的時候,洛清不經意的問道︰「怎麼不見貴國公主?」
暮湛自然知道他想問誰,面不改色道︰「阿染身體不適,不便出來。」
「身體不適,那我可要去看看了,怎麼說也是相識一場,她也幫過我很多。」洛清道。
「多謝江兄的美意,我看還是不用了,順便說一下,這是在宮中,你認識阿染的事還是莫要再提。」暮湛用有些警告的意味說道。
「我只是好奇,怎麼哥哥大婚,做妹妹的都不來看一下未來的新娘子,你們兄妹的關系不是一直很好嗎。」洛清意味深長的說道。
「江兄不覺得自己關心的太多了嗎。」暮湛冷冷回道。
洛清也不在意,看暮湛的反應,尚不能確定暮染是否真的不在宮中。不過今天晚上月帝設宴,大臣妃嬪都會參加,到時是不是真如傳言所說的失蹤,一切就見分曉,洛清心道。
暮湛也不多待,見一切都安置好後,便告辭離開。
「沐瓔,怎麼樣,喜歡他嗎?」洛清直白的問道。
沐瓔素知他這個三哥有時說話口無摭攔,嘟著嘴道︰「三哥又來開我玩笑,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這種婚姻我有選擇的余地嗎?」說道後面,有些悶悶不樂。
「沐瓔,我們是皇室子女,這種事情不可避免,不要難過。」洛清看著她這個皇妹安慰道。沐瓔是汐帝最小的女兒,比洛清還小三歲,她上面還有三位皇姐,大公主早已成親,駙馬是本朝的一位後起之秀,二公主在十幾歲那年意外死亡,三公主也在一年前了成親,所以這次聯姻的人就是四公主江沐瓔。因為性情緣故,沐瓔只在皇子中只和洛清比較談得來,所以在他面前也從不不隱瞞什麼。
「這些我都知道,就是有些不甘。」沐瓔黯然道,可是想到自己未來的夫婿,她的心也有絲些悸動。她自己其實早就做好了接受這種命運的準備,但婚事真的定下來後,心里還是感到莫名的哀傷。今天見到暮湛,讓她的這種哀傷消散了不少,雖然暮湛話很少,但她直覺暮湛是個好人,應該會對她不錯,她在心底希望道。
晚宴上,群臣齊坐一堂,今天是為了把沐瓔引薦給眾人,也是宣告她準太子妃的身份,算是大婚的前奏。
洛清快速掃過在座的眾人,發現沒有暮染,看來真的不在宮中,他暗道。
洛清舉杯站起來,面對月帝道︰「多謝皇上設宴款待我們,從此之後,我們汐月兩國就是姻親了,此杯就祝我們兩國友誼長存,繁榮安定。」
月帝笑著舉杯喝下,眾臣也隨聲附和,一起舉杯共飲。唯有暮湛似乎和這歡喜的氣氛格格不入,被洛清眼尖的看到,他微笑對汐帝道︰「听聞皇上還有位公主,才藝精湛,美若天仙,我眼拙,不知公主是否也在場上。」洛清此話一出,殿中有一陣短暫的沉默,大家也這才意識到,他們月國的公主好像並不在場上,眾人平日也都未曾見過暮染,對這位公主也是好奇的緊,听到洛清這麼說,紛紛看向月帝。
月帝面色不變道︰「公主身體一直不適,本來是要出席此次晚宴的,但前些日子病情加重,所以不能前來,讓三皇子失望了。」
大家也有些失望,洛清也不再詢問,他發現雖然月帝雖沒什麼反應,但皇後的反應他卻看在眼里,看來必有事情發生,洛清似笑非笑的將目光對準暮湛。暮湛的眼底露出些許不滿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