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
「眾愛卿還有什麼事嗎?」汐帝看著眾臣說道。
「皇上臣有本奏。」一個大臣上前道。
「洪愛卿有何事?」
「臣有本奏,臣參接到密報說輔國公魏大人私下暗中買礦制造兵器,意在不軌!」這句話一出,朝堂上的人都是一驚。汐帝看著他們反應出聲道︰「洪大人何出此言,可有證據,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殺頭的!」
「一日臣回到府中,見書房有封信,里面寫著此事,臣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所以立刻就去查證,現在臣已可以確定此事!」
「洪銘賢!大殿之上豈容你信口雌黃!」魏棟厲聲道。
「臣是不是信口雌黃皇上大可派人查證!」洪銘賢凜然不懼道。
這個洪大人掌管軍器監,一向是以謹慎正直出名,剛正不阿,從不依附權貴,更不怕得罪人,朝中其他大臣對他是敬而遠之,雖只是正四品,但他們寧願得罪丞相輔國公之類的權貴,也不願得罪他。也因如此,他在眾臣中頗有名望,很得皇帝的器重,今日他敢在大殿上公然參輔國公一本,看來必是有把握,這下可有好戲可看了,大臣都懷著觀望的態度看著事態的發展。
汐帝看完呈上來的奏折,沉著臉道︰「魏大人,上面說你假借太子之名暗中從月國走私兵器,你怎麼說。」
「皇上,臣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此事,定是有人污蔑陷害微臣。」魏棟臉上看不出絲毫驚慌,沉聲道。
「這上面寫的很清楚明白,認證物證具有,你讓朕怎麼相信你。」汐帝話讓人听不出喜怒。
「皇上此事事關重大,理應查明後再做定論,但憑洪大人一面之詞,不足為信。」一位大臣道。
「不錯,皇上,不能只听片面之詞就定魏大人的罪。」另一人也站出來道,
「皇上末將也以為要將此事查清,不能讓魏大人蒙受不白之冤。」
汐帝看著一個個站出來為魏棟說話的人,神色淡然道︰「其他人呢,也認為魏大人是冤枉的嗎?」
「臣不以為然,既然折子上寫的清楚詳細,洪大人又敢做了保證,相信不是空穴來風,應將魏棟先停職查辦,等水落石出再說。」宋問之道。
「這是事牽連甚廣,微臣也認為應先暫時先將魏大人看管起來,待事情查清,再做決定不遲。」這時刑部侍郎付博弈突然上前插話道。
眾人一見付博弈開口,都有些意外。付博弈能力出眾,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刑部侍郎,這讓當時的一幫大臣好不驚訝,一是驚訝他的年齡,二是他的出身,付博弈出身寒門,祖上和親戚中,都沒有仕途中人。這樣的人坐上刑部侍郎,怎麼能讓眾人心里平衡,所以都等著看著笑話,等著他出錯。沒過多久他們便發現,此人真是能力出眾,什麼事兒到他手里,那準能很快解決,而且結果也都能令各方滿意,最重要的是,他人雖然看著冷冰冰的不易相處,也不怎麼和朝中大臣交往,但細心觀察就能發現,他和每位大臣的關系還都不差,不遠不近,正好是能說上話的那種。加上他的辦事能力極強,久而久之,眾人就在不知不覺對他看重起來。
但付博弈平日處事極為低調,在朝堂上,除了匯報刑部的事,其余都沒怎麼開過口。這也難怪群臣會對他的突然出場表示詫異,除了差異,他們心中的小九九也飛速旋轉起來,他此刻站為何出來,他的話又是什麼意思?他是否提前知道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消息……一時間,不少人都露出思索之色。
「皇上,若此事不實,微臣願意任憑魏大人處置。」洪銘賢信誓旦旦道。
「此事不妥……」
「有什麼不妥……」
眼看朝堂上幾位大臣又要爭執起來,汐帝宣布道︰「既如此,那就先將魏棟停職看管起來,不許任何人接觸,此事著刑部和慎刑司嚴查,待事情查明後再做定論,退朝!」汐帝面色不佳的離開。
眾大臣面面相覷,一時有些呆然,而後很快便開始熱切的爭論起來。
魏棟的臉色十分駭人,緊緊握住拳頭。
「哎,付兄,你平日一向都甚少開口,怎麼今日卻如此積極,還是針對輔國公,你不怕他回頭報復你啊。」說話的是何言,他也在刑部任職,比付博弈官階低一級。何言對付博弈頗為敬佩,有心結交。付博弈是寒門出身,何言是官宦世家出身,但並無世家子的壞習氣,為人幽默大度,付博弈欣賞他這點,加之二人年紀相近,所以兩人私交不錯。
「我是順應帝意罷了,你沒見剛才那幾人為魏棟說話時皇上不高興了嗎。」
「我怎麼沒看見?」何言思索道。
「估計你又神游太虛了。」付博弈露出一絲笑意。
「應該是……那你怎麼就能斷你說的話皇上不會駁斥。」
「今日洪大人敢出來大眾說此事,必是準備萬全,再者如此重要的事,皇上都未加以細詢問追查,話也沒怎麼問魏棟,甚至都未曾問過洪大人那密信的來歷等,想必皇上早就決定這麼辦了,只是需要個人提出這件事。不然怎麼有人提出要將魏棟停職查辦後,皇上就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意當庭辦了,讓魏棟等一干人都沒有來得及反應。」付博弈神色晦暗道。
「你的意思是,今天的事根本就是皇上和洪銘賢在唱雙簧,做給我們看的。」
付博弈滿含深意看了眼何言,沉默不語。
「哎,我又錯過一個表現的好時機,付兄的敏銳我是趕不上了,只盼望有天付兄位置人臣時,可不要忘了小弟我。」何言垂足頓胸道。
「何兄又說笑,以何兄的聰明才智,哪用的著我,只是何兄不將心思放在這處罷了。」付博弈一笑道。
「付兄,下次再有表現的機會,你可千萬要提醒小弟。」何言正經八百的說道。
付博弈笑而不語。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看你平時寡言少語,一出口就能說到點子上,我一定要向你多學習學習,走,請你喝酒去,吃人家嘴短,你可得好好教教我。」何言拉著他快步走著說道。
「皇上,听說你要將魏棟停職查辦。」汐帝剛下朝沒多久,皇後就過來了。
「朕也是依法辦事,人證物證都有,朕也沒辦法。」皇面色不佳道。
「本來前朝的事我不該多嘴,可皇上,魏棟是臣妾的親哥哥,他斷然不會做出背叛皇上,背叛汐國的事,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或是被人冤枉了!」皇後懇切道。
「朕相信魏大人是忠于汐國的,可是這件事也要給眾人一個交代,畢竟事關重大,朕不能草草了事。」汐帝道。
「臣妾明白,臣妾就是希望皇上能理解臣妾的苦心,明白我們魏家的赤誠之心。」皇後面有痛色道。
「魏大人為朕征戰沙場多年,朕一定不會冤枉他,定會秉公查辦。」汐帝安慰道。
「皇上能明白他的忠心是最好了,臣妾希望查出真相後,一定要嚴懲造謠者,此人敢這樣做,其心可誅啊。」皇後生氣道。
「皇後無需多心,朕自會看著辦。」
「魏棟已經被停職查辦,看來已經成功一半。」暮染看著搖曳的燭火道。
「對付這種人,一定要一擊即中,決不能讓他有任何翻身的機會。」洛清定定道。
「我想到一件事。」暮染神色一凜。
「我也是。」洛清一挑眉道。
「那一起說出來看我們想的是不是一樣。」洛清眼神一亮的看著暮染道。
「落霞山」兩人很有默契的一起開口。頓時,洛清看向暮染的眼神又深了一層,他不自覺地伸出手撫模著她的臉。
暮染微微向後一躲道︰「這事我去辦最合適。」
洛清略微失望的將身子往後一仰道︰「等我安排。」
暮染看著洛清離開的背影有些出神。
刑部所有的人,都在為魏棟的案子忙的不可開交,這是皇上親自交代下來的案子,又關系到朝廷命官,他們絲毫不敢懈怠。
付博弈正認真地的研讀著關于魏棟的卷宗,密密麻麻的好幾卷,足見魏棟此人的經歷是多麼豐富,和他有關的事實在太多,若要一一查證,所耗費的時間實難以估算,是以付博弈只是將其中可疑事列出來,再加以調查。
突然,一項紀錄引起了他的注意,在皇後生辰,魏棟聯合太子送了一座山給皇後作為壽禮。這讓付博弈很是好奇,他盯著卷宗,露出一臉沉思。
魏棟謀反這件事盡管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調查,還是已經過了一月有余。
「事情查的怎麼樣?」汐帝問道。
「回皇上,有些眉目,只是……」刑部尚書看了看周圍,欲言又止道。
「都先下去。」
「回皇上,微臣查到魏棟不止私購兵器,還有私下開采礦石,操練軍隊……」
「什麼!」汐帝猛地站起來。他原先只當魏棟私購兵器是為了提升自己的軍隊的力量,是否有心謀逆汐帝還心存疑慮,只想先借此事敲山震虎,給他些警告。但萬萬想不到魏棟竟已然經開始訓練軍隊!真是膽大包天,若不是自己對他有所防範,只怕不知何時自己的將山就要易主了。
「來人,速速將魏棟抓起來,壓入大牢,嚴加看管,不許任何人接近!」下完旨後,汐帝又即刻召來幾位大臣商議。
「皇上,不好啦!魏棟他,他被人劫走了!」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跑來道。
幾位大臣也是剛到,听到這個消息皆是一臉震驚。
「派人去追,不論生死。」汐帝氣憤的將桌上的茶杯摔倒地上。
幾位大臣大氣不敢出一下,相互交換著眼色。
「魏棟竟敢公然謀反!」汐帝氣得有些哆嗦道。
來的幾位大臣還未從震驚中清醒,刑部尚書向他們幾人說了最近的調查結果,納蘭淵先反應過來道︰「皇上應速召二皇子進宮護駕,防止魏棟發兵逼宮,再者派人速去魏棟家抓住其家眷,和魏棟近交大臣將領,都先抓住扣下!」
「對對,快去辦。」汐帝有些氣昏了頭,現在听到納蘭淵這樣一說,趕忙道。
「皇上,太子和皇後那邊……」宋問之開口問道。
「統統派兵圍起來!」汐帝生氣道。
暮染今日正準備和洛清進宮,走到半路,只見塵土飛揚,馬聲四鳴,士兵氣勢洶洶的穿行在街道上,眾人見這架勢知道有大事發生,紛紛躲進屋內,不敢出門。
「這是怎麼了?」暮染驚道。
洛清知道必是發生了什麼事,抓住暮染的手加速向皇宮走去。
城中一時間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致。
洛清進宮後,直奔大殿,只見大殿已站了不少大臣,還在有人在陸續趕來,一個個臉上神情各異,但無疑是驚訝焦急居多。
洛清問清原因後,也是大感意外,一臉憂慮。
「二皇子回來啦!」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大家都眼巴巴的看向殿外。
暮染在殿外看著漸漸走近的洛修,她知道,在今日將汐國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