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人此言差矣。」清亮的聲音自殿外傳來。
眾人紛紛看向來著。
汐帝看向來人道︰「公主還真是會抓時機出現。」
「暮染未經通報直接闖入,還請皇上恕罪。只是事出有因,希望皇上能讓我把話說完再治罪不遲。」暮染歉意道。
「好,你說。」汐帝看了眼洛清道。
暮湛直直的站在那,面容肅然朗聲道︰「皇上,我這次正是為落霞山之事而來。」
看著大臣們一臉不解的樣子汐帝道︰「這位是月國的棲月公主。」
大臣們相互看看,似乎很不理解月國的公主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此。
「皇上,剛才那位大人的話我不同意,關于落霞山之事,我們月國也並不知情。」
「哦,這話怎麼說,難道你們連自己礦藏所在都不知曉嗎?」一人直接尖銳的問道。
「這倒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也被魏棟騙了。我們並不知道貴國皇上不知曉落霞山內的事。」
「笑話,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可能不調查清楚,就做出決定。」洛修道。
「那有什麼奇怪的,當初是貴國太子親自去找我皇兄說的,我們怎麼知道知其中還會有什麼陰謀,畢竟來人可是貴國的太子,未來的儲君,他說的話我們當然不會有疑。」暮染強調道。
「月國一向對礦產出口管理嚴格,怎麼這次這麼肯把整座山都讓出來。」顯然暮染的說法無法讓眾人信服。
「這位大人,你要是知道當初開給我們的買賣條件,就不會這麼問了。我們真是想不答應都難。」暮染搖搖頭道,似乎在感慨當時汐國的大手筆。
汐帝神色一緊狐疑道︰「什麼條件?難道不只是金銀錢財。」
「皇上何出此言,相信皇上也知我們月國對礦產管理一向嚴格,若只是金銀,我們是斷斷不會將落霞山讓出的。當時貴國給出的交換條件除了金銀珠寶,更重要的是進口貴國的商品價位和航運,若不是後者,我們月國也不會同意將落霞山讓出。怎麼現在听皇上的口氣倒像不知此事。」暮染不解的說道。
「什麼!」汐帝一震。
「啊,這,這……」大臣們一听,都嗡嗡的討論起來。
「魏棟,你干的好事!」汐帝厲聲道。
「皇上是真不知此事嗎?當初就是魏大人開出這兩個條件,我們才忍痛答應的,畢竟這麼優厚的條件誰都難以拒絕。再說當時我們以為能開出這樣的條件,加上魏大人的身份地位,一定是得到皇上您同意的,未曾想……」暮染一臉無奈道。
「朕從未听聞過此事!」汐帝沒好氣道。
「看來皇上也是被魏棟蒙蔽了,我們月國也是受騙者!當初我們听他這麼說,以為皇上一定知曉此事,畢竟茲事體大,誰敢在這上面動手腳,當初月國也是考慮良久,加上魏大人的保證才同意的。如今看來魏大人真是好本事,竟然把我們都玩弄于鼓掌之中,自己卻從中獲利。」暮染的一番話,不僅將責任都推到魏棟身上,也讓月國變成了受害者,避免他人拿此事做文章。
「照你怎麼說,魏棟和我大哥都有和你談過此事。」洛修不經意的開口。
汐帝利劍般的目光射向洛麟,洛麟不敢抬頭,覺得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凍結。
「是,不過太子好像並不知曉其中的關鍵。因為除了開始我們見過太子後,之後一直都是魏大人在和我們聯系。我看定是魏大人怕太子知曉此他開的條件,所以不讓他和我們再接觸。」暮染插話道。
「沒錯,父皇,兒臣除了最初和他們的人見過,就再無和他們接觸過。是魏棟說一切交給他辦,不用兒臣再費心,所以兒臣就沒有再過問過此事。」洛麟接著說道。
洛修見狀不禁有些氣惱,不依不饒道︰「這麼簡單的伎倆難道你們月國就察覺不到?」
「二皇子,就是因為事關重大,我們才沒想到魏棟敢在這件事上動手腳,而且他答應我們的事都做到了,你說我們怎麼能不信,我們又怎會想到他在汐國的權利如此之大,竟能只手遮天,瞞過皇上做到此事。這怎麼算是小伎倆?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竟會發生此事,而且你們自己好像也被騙了吧。」暮染反唇相譏道。
洛修被堵的啞口無言。大臣們也是面有尬尷。
汐帝面色鐵青,盛怒道︰「朕要你們何用!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臣等萬死……」眾人跪下齊聲道。
「魏棟!大逆不道,意圖造反,結黨營私,為一己之欲,出賣(國)家利益,十惡不赦,罪大惡極,拖出去五馬分尸!待其同黨查證後,嚴懲不貸,一律處斬!」汐帝狠狠道。
「皇上那他的家眷……」刑部尚書問道,畢竟還有個皇後在,也不知皇上要如何讓處置。
魏棟從剛才到現在一言不發,似是對結果根本不在意,但此時他卻突然開口道︰「都是我一人的錯,他們全不知情!」
「不知情,不知情的話,為何我會在你們家地下密室中看到魏祖辛!」洛修立刻道。
「你不要太過分!」魏棟怒目嗔視著洛修,像是讓把他生吞活剝。
「皇上,斬草除根!」洛修道。
「對,皇上,不能放過魏棟一干人等。」不可否認,不少人最喜歡干的就是落井下石道,特別是搞政治的。
「父皇,魏棟是朝中老臣,在百姓中也很有威望,若趕盡殺絕,怕影響不好,損了父皇的英明。」洛清道。
洛清這一招還真是狠,這麼一說,看似替皇上考慮,實則正好變相提醒了汐帝魏棟的勢力龐大,又有民心,若不盡早除去,怕會春風吹又生,洛清你還真是殺人不見血啊,暮染心道。
「好了,這事朕自有定論。」果然汐帝臉色更難看了。
「父皇,兒臣……」洛麟欲要說些什麼卻被洛修搶先道︰「大哥,我知道魏棟是你的親舅舅,但你也看到了,他實在是罪大惡極,不值得你為他求情,必須要大義滅親!」
洛麟忍著氣,用陰毒的目光看著洛修。
魏棟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洛麟一眼,一直神情倨傲的站在那里。成王敗寇,還算有點骨氣,老謀深算了一輩子,只怕到現在還不知道栽倒誰手里了,暮染看看魏棟又看看洛清暗暗想到。
「都先下去,朕累了。」汐帝深深的看了一眼洛麟道。
「皇上,皇後娘娘她,她不好了……」汐帝下朝後,一個小宮女跑來慌忙道。
汐帝皺了皺眉,還是趕了過去。
只見皇後雙目緊閉的躺在床上,氣息十分微弱。
「怎麼樣?」汐帝問道。
「回皇上,皇後娘娘她是遭受了巨大的刺激,一時氣結,悶氣郁結于胸,才會這般。」太子垂首道。
「皇上……」汐帝還欲再問太醫,一聲微弱的呼喚從床上傳來。
「朕在。」汐帝看著皇後難受的模樣,心中也是不忍。
「皇上,臣妾的哥哥一定是被誣陷的,皇上一定要明察啊。」皇後顧不得身體,哭著說道。
「你好好休養,別的不用管。」汐帝不想說這件事,岔開話題安慰道。
「皇上,我們魏家對皇上的忠心天地可表,皇上千萬不要听信小人之言。」皇後悲戚道。
「這事朕自由主張。」
「皇上,你真要這般狠心嗎?」
「不是朕狠心,是魏棟實在太過分!」
「皇上!您真要這般趕盡殺絕嗎!」皇後用盡力氣道。
「大膽,朕說了此事朕自有主張,皇後要守好本分才是!」汐帝忍不住斥責道。
「皇上,您忘了以前的事了嗎,魏家是怎麼幫您的您都忘了嗎?」皇後不死心,撐起身體,仰望著汐帝戚戚然然道。
「朕沒忘,正是因你們魏家當年曾幫助過朕,朕才對魏棟的一些所作所為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他卻不知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實在讓人忍無可忍!」
「是嗎,真的是嗎?」皇後用質詢的目光的看著汐帝。
這種目光激怒了汐帝,他道︰「政事不用皇後操心,皇後還是好好養病吧,朕還有事,改日再來看皇後!」說完,就抬步離開。
「皇上!您不能這樣對我,不能這樣對魏家,皇上……!」皇後在汐帝身後淒聲叫著。
汐帝輕微的一頓,終是沒有回頭的離開。
汐國興和十八年,叱 汐國朝堂十余年的風雲人物,輔國公魏棟。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淹沒于歷史中,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隨著魏棟的倒台,大量的相關人士被抓被殺的不計其數,朝上人人自危,生怕和魏棟扯上一點關系。這次事件朝廷行動速度之快,辦事力度之大,牽扯人員之廣,處理手段之絕,真是聞所未聞,可見汐帝為此已隱忍準備多時,才能一舉成功。
此事風的波還未平息,更大的風波就欲襲來。都城中到處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