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結婚︰不是不能愛 六、獨行愛丁堡,她的告別與祭奠(3)

作者 ︰ 美麗的水妖

據說主要在這許願,愛神便會听到。當年二十四歲的簡嘉銘和張軍在這兒許下願望︰在某一天的某一分鐘,能夠有一個杜鵑花般的優美女子,擁她入懷,跳進心海,再也不讓她出來。

看,年輕的他也曾經這般傻氣。崔玲玲數著時鐘不斷跳出來的杜鵑花,嘴角帶笑。她的願望是,天堂里,會有天使替她來愛他。

臨近黃昏,偏斜的太陽收束了橘紅色的光線,蒼灰的雲絮在天空濃滯得愈重了,雨意又要纏繞著古老的愛丁堡。是的,簡嘉銘的描述中,愛丁堡一直與雨有關。

細雨柔軟地飄起來,游人大多沒帶雨傘,卻不見四處躲避。每個城市都有它的精神與靈魂,也許在這兒,不管來自何處的人,都染上了蘇格蘭民族特有的優雅與淡定。

崔玲玲舉目尋找著她的方向,花園背後就是巍峨的愛丁堡城堡,從這個角度看,城堡高踞于懸崖之上,氣勢凜然。是的,簡嘉銘說,在愛丁堡,只消揚起目光朝建在死活火山之巔的古堡望去,便如找到了坐標。

那是明天的行程。那麼,她要往相反的方向走,才會回到青年旅舍。淋一場陰冷的雨,沒什麼大不了。于是,她成為街道上從容淡定的雨中人之一。

晚餐吃的是蘇格蘭傳統名饌——哈吉斯,把羊雜搗碎,混拌燕麥、板油和鹽等調料塞滿羊胃囊,入沸水煮成塊狀的布丁。穿藍色格子裙黑色綁腿褲的廚師在餐廳的中央,邊工作邊表演著制作過程。各種膚色的游客興致勃勃地等待著,手機、相機、錄像機閃個不停。

崔玲玲靜靜地坐著,她並不需要記錄,她只需要感受。仿佛簡嘉銘就坐在她旁邊,細聲軟語地對她說,怎麼樣,我沒騙你吧,味道不錯吧?然後囑咐她多吃一塊,再多吃一塊。

回到青年旅舍時,衣服濕透。蘇格蘭的雨,下起來就纏長了。簡嘉銘說,像我們南方的春天,沒完沒了,有時一個月都不會看見太陽。可是玲玲,我會讓我們所有的日子都是晴天,你信麼?

愛丁堡的夜晚,在狹小卻整潔舒適的房間,感受這古老城市的氣息,**無夢。很久一段時間,她的睡眠再無夢境。在這兒,也一樣。她深信是簡嘉銘在撫慰著她殘缺的心靈,均勻她的呼吸。

想起他,無喜也無悲。但是,他就在那兒,在她的生命中死死地盤踞著,永不離開。紀念一個人,沒必要大張旗鼓,也沒必要痛徹心扉。你看湖水,鏡似的平靜,可它有多深,你知道嗎?

嘉銘,我不是辜負你,而是成全你,我會帶著你的愛,繼續生活下去。也許,在愛丁堡的哪個街頭,我會遇見一個如你般的男子,和他戀愛呢。

崔玲玲仿佛看見簡嘉銘的目光如水,欣慰地點頭。

還會有那樣的男子?

沒有人知道。

雨果然連綿不絕地下了**,今天也許還要下一整天。上午了,天色暗暗的,整個愛丁堡都是灰黑色的。崔玲玲通過服務台替她買了一把雨傘和一雙雨靴,至于要不要馬上就去城堡,隨緣好了。反正她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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