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承諾,只有說的那個人才會記住,我慶幸的是即使你記住而我也忘記了。
花下月老計劃失敗後,我實在羞于見原澤以及三姐。
我實在對不起三姐,不經三姐允許就擅自替她表露心跡,毀了她的姻緣之路。
我實在無顏見原澤,我問了又問居然就是在說媒,媒未說成反被說教實在丟臉至極。
就這樣忐忑躲避了一個月後,終于迎來了我翻身的好日子——六月初六。
六月初六是陌都的灑濃節,煙花為信號全城滅火關燈一片漆黑後高空灑落花瓣,陌生的人組成一對,無論男女模黑牽手配對,隨後開始煙火秀全城點燈配對成功的男女牽手跑向月老祠,首先抵達月老祠的男女會受到空廖大師的接見以及賞金白銀千兩。
我決定鼓動三姐和原澤下山參加灑濃節,一為撮合三姐和原澤,雖然我害怕受原老夫子說教,但我更受不了三姐成天哭哭啼啼問我「想容,你說師兄為何要躲著我?師兄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哪里做錯了呢?」
我實在不敢告訴三姐,事情真相是因為我的好心辦錯事。
我都不敢想象我告訴三姐「三姐,你死心吧。我一時忍不住替你表白了心意,誰料人家原老夫子婉拒了你的芳心。還妄言若娶了誰才是真正的寡情!」後三姐羞憤難當的模樣。
二當然是為賞金,白銀千兩足夠我瀟灑一陣子。
三是為湊熱鬧,我可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大熱鬧,我久居在花千谷也未外出過,曜山平日里靜的可怕一點熱鬧都沒有,這次下山我可要好好玩玩,玩他個夠本。
從不問世事的陌上居外出需要合理的理由,我沒有充足的理由,但是我有必勝殺手 一哭二鬧三上吊。
但三未上吊原澤和三姐就已經招架不住,答應陪我下山參加灑濃節去了,頓時讓我小小的竊喜了一下。
陌都到處洋溢著過節的喜悅,整座城奼紫嫣紅,芳香四溢。
我和三姐東逛逛,西買買,原澤便一路付賬義氣十足。
看著我胳膊上戴著,脖子上掛的,身上穿的,嘴里吃的我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總讓原澤破費我良心難安,好歹他也算我半個準姐夫。
我忍痛自掏腰包買了一個月牙面具,還刻意借商家的刻刀刻了一個情字。
「你曾說情之一字重于泰山,我只花了一吊錢就買下了你口中的泰山。」我將月牙面具遞給他壞笑道。
原澤接過月牙面具,指月復摩擦那個情字笑道「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禮物,無論如何謝謝你。花想容,你記住縱使你送我一場空歡喜,我仍回你笑傾城。這便是我原澤對你許下的承諾,永不違此言。」
送我一場空歡喜,我仍回你笑傾城。我細細琢磨,也未參透之中的奧秘,原澤說的話果然是非常人能懂。
「原聖人,你人緣也太差了,長這麼大第一次收禮物。我都不知道收了多少奇珍異寶,羨慕吧?我知道你內心無比感謝我,小恩小惠無需多謝,等以後我施了大恩大德再言謝吧。」我調皮一笑,原澤頷首淺笑。
「原澤哥哥,你低頭。」我向原澤勾勾手,原澤降低身子與我平齊,我奪過他手中的月牙面具,手指挑開他系發的發帶,青絲三千隨風而揚。
我替他將月牙面具戴上,月牙面具遮掩住半面容顏,神秘而高貴。
外露的精致半臉似笑非笑,原澤輕撫我的秀發附在我耳邊低語道︰「我從未如此快樂過,謝謝你來到曜山,謝謝你想容,我多希望我有一輩子的時間陪你胡鬧。」
一輩子的時間陪你胡鬧?原老夫子是暗示我要成為我的受難姐夫嗎?難不成原老夫子開竅了?
我凝視原澤清晰唯一露在外面的深眸,曾經清澈見底的眸子如今被悲傷的漣漪打破,又是似曾相識悲傷的目光,又是不動聲色哀傷地看向我。
我剛想開口問問原澤為何總要用如此悲傷地目光看我,惹我心痛。
我剛想問問原澤為何我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源于他?
突然煙花綻放,全城滅燈陷入黑暗。我沒來得及問出口,也沒來得及留住他。
情種灑濃節,你可知誰在灑濃節埋種下一生的痴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