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的速度很慢,仿佛有點不太情願,就那樣慢慢悠悠,不緊不慢的往夏侯奕貼著。
「小混蛋!」夏侯奕拍拍她的頭,不滿她的慢動作,突然就扣住她的後腦勺,主動的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火熱的雙唇緊貼著,男人力道很大,仿佛要將她給吞吃了。
「嗚嗚……又欺負我。」慕容卿不滿的輕聲呢喃。
男人卻是不管,只是努力的去加深這個吻。只有在這個時候,夏侯奕才發現慕容卿對于自己有多麼重要。
哪怕僅僅只是小小的紅唇就能夠吸引了他的全副心神,他不敢想象,當他們真正擁有彼此的時候,那將會是怎樣激情的時刻。
此刻,夏侯奕就如同那大尾巴狼,徹底露出了貪吃的本來面目。
他將慕容卿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懷中,一手托著她的頭,大吃特吃,仿佛就要在這兒將她完全分拆入月復。
慕容卿輕輕的扭動身子,不安的推拒著,「殿下,放……嗚嗚,放開我。」
「不放。」夏侯奕難得才擁有這樣的好機會,怎願就此放開。
更何況,不曾品味過這樣的美好滋味也便罷了,如今擁有了這樣的美好,他豈能舍得放棄。
男人的動作越見狂野,隱隱中,他甚至仿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有……有人。」這在外間,說不準就會有人進來。
討厭的男人,忒大膽了點兒。
「沒人敢進來。」夏侯奕呢喃著繼續自己的動作。
「嗚嗚……就知道欺負我,快,快沒命了。」再不放開她一定會被憋死。
「小混蛋。」夏侯奕無奈的放開她,瞧著小妖精媚眼如絲的靠在自己懷中,只覺著身子越加的火熱,一股噴涌的激情無法控制的四散開來。
該死,真想就這樣把她給操辦了。
大掌微微抬起,夏侯奕用大拇指輕輕的在她的唇上摩挲著,感受著那炙熱的溫度,他心中的火熱不但沒有降下去反而有了加重的跡象。
「小妖精,怎麼辦,我控制不住了。」男人將慕容卿圈入自己懷中,讓她感受到自己的炙熱。
感受到某一點的強硬,慕容卿整個人緊繃住了身子,兩眼開始瞪直。
混蛋,光天化日之下,怎可以白日宣yin?
「你……你討厭。」慕容卿推開他,紅著臉整理自己的衣服。「壞人,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夏侯奕就揚著眉頭朝著她貼近,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攬入自己懷中,「怎麼,適合的場地就可以?」
「你這是斷章取義。」慕容卿哼唧著用手去戳他的胸口,「胡說八道,我可沒那樣說。」
「你說了。」夏侯奕一口咬定,「我听的很清楚,適合的場地就可以繼續做剛剛的事情。說,你喜歡什麼地方?」
慕容卿爆紅了臉,突而就發現,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無賴。「壞人。」
「臥室,大廳,廚房,還是柴房?」說到最後,男人的聲音幾乎听不見,他就這樣貼著慕容卿的耳朵,輕輕的吹著氣,絲絲聲音,滿含魅惑意味。
「柴房,喜歡嗎?听說那些做老爺的,很是喜歡與丫頭在柴房幽會。」男人見小妖精不回話,猶自說著。
慕容卿瞪圓了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還是夏侯奕嗎,他,他怎麼這樣無賴?
夏侯奕卻是一臉的正經,有什麼不可以,跟自己的女人,說自己心里的話,為何不行?
一個詞就這樣突兀的冒上了心頭。
悶騷。
原來,九殿下居然會有這樣悶騷的時候。」怎麼,不喜歡柴房?」夏侯奕又道。
「你才喜歡柴房,你們全家都喜歡柴房。」慕容卿火大的拍著他的胸口,混蛋,柴房那種地方,能配得上她的格調?
「那我們換個地方,想想,什麼地方才好呢?」夏侯奕一本正經的深思著,仿佛正在思量多大的事兒。
瞧他那個樣子,慕容卿才明白,在捉弄人上,她居然也不見得是夏侯奕的對手。
「混蛋,不理你了。」慕容卿推了他一把,轉身想走。
「小混蛋。」夏侯奕追上她,將她攬入懷中。
他就這樣抱著她,拍打她的脊背。好一會兒後,看著懷中小妖精的心情真正平穩下來後,這才放開她。「走吧,進去看看老夫人。」
「嗯。」慕容卿答應著。不知道為何,在夏侯奕身邊,心情總是能夠很快就?*呂礎 br />
她越來越發現,自己好似已經離不開這個男人了。他太厲害,完全的模清了她的一切需要。有些時候,她根本就不用說話,只是一個眼神遞過去,他就能明白她的心意。
慕容卿很想要牽著他的手,此時此刻,她心中突然就涌起了一個很迫切的念頭,那就是跟這個男人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
這樣,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牽著他的手,而不用擔心會被人說些什麼。
慕容卿看著他,半響後還是老老實實的縮手,而後快步走回內室。
老夫人還未醒,想來之前戈黔施針還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她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到老夫人睡的這麼香甜了。
守了會兒,見老夫人沒有要醒的節奏,慕容卿便吩咐劉媽媽好生照顧老夫人,這才與夏侯奕一道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慕容青本是有自己的院子,只是因為重病,大夫人不放心,便將他搬到自己的院子,住在右側的廂房中。
慕容卿他們到的時候,戈黔已經在替慕容青把脈了。大夫人與慕容雪兩人緊張的守在床邊,二夫人倒是站的頗遠。
這個時候,顯然也是有些要忌諱的。否則出了事,倒也說不清楚,二夫人這點做的就太明智。
慕容卿也未靠近,進入室內之後便站到二夫人身邊。
「來了?」二夫人沖著她笑了笑。
慕容卿下意識的依靠過去,握住她的手,「二嬸,情況怎麼樣了?」
「還不清楚,神醫先生貌似已經把脈很久。」二夫人不認識戈黔,之前替老夫人把脈的時候也沒有在場。是以她倒是覺著奇怪,怎麼把脈需要這麼長時間。
之前,她可從未听說過有什麼人把脈需要這麼長時間過。
有一度,二夫人甚至懷疑戈黔是不是故意的。如果他不是夏侯奕請來的,估計她都會懷疑他是不是個騙子。
慕容卿倒是難得的沒有取笑戈黔,「他把脈很謹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被稱之為神醫。」
二夫人頗有些意外的看了慕容卿一眼,之前看戈黔為難她,本以為他們關系並不好。如今看來,慕容卿顯然並未因為那件事而故意貶低戈黔。「卿兒,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二夫人欣慰的拍了拍慕容卿的手背。
慕容卿笑起來,她可沒那麼傻,貶低戈黔有什麼意思,更何況,他也確實有本事。
更何況,貶低戈黔對她而言也沒有什麼好處,不過是爭一爭口舌之利罷了。
二夫人倒也沒再繼續說什麼,大家一起注視著戈黔,期待著他快些清醒過來。
慕容卿的視線卻是直直的落在慕容青臉上,不過才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卻仿佛是病了許久一樣,瘦的只能見到骨頭。
尤其是他的臉色,灰敗,仿佛充滿了死氣。他的眼神也是如此,暗沉的像是遲暮的老人,沒有一絲的光彩。
不知是否感受到慕容卿的注視,慕容青突然轉頭看過去。當見到是慕容卿,他的眼中突然就漫涌而出一股恨意。
他恨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慕容青永遠也忘不掉那一次當著所有人的面害的自己出丑的情形,那是他一輩子的恥辱。就算是將來時過境遷,他的心也放不開。
「我不會放過你的。」他用口型沖著慕容卿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而後,慕容青霍然轉頭,再也不去看慕容卿。別以為帶了個什麼神醫過來替他看診就會承她的情。
他恨她,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有任何改變。更加不會因為她替自己做了些什麼就改變。
慕容青的一切表現全都被慕容卿看在眼中,她卻是完全不在意。自從上一次安排了慕容青當眾出丑以後,她就知道,他早安會來對付自己。
不過她卻不在意,她諒慕容青也折騰不出什麼風浪來。
在場還有一人也發現到了慕容青的眼神,那就是夏侯奕。他冷哼一聲,心中氣惱異常。該對他的小妖精不利,真以為他是死的?
當然,眼下可不是動手的時候,慕容青躺在床上,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個事兒,說不定,到時候根本就無需他出手。
又過了好一會兒,戈黔才抓著旁邊伺候丫頭遞來的布巾擦著額頭站起身。
大夫人忙迎上去,迫不及待的問道︰「神醫先生,青哥兒的情況如何?」太過于急切的她完全忘記了慕容青也能夠听得見。
戈黔倒是感受到了慕容青的注視,他沖著大夫人搖搖頭,「先出去再說。」
倒不是說他好心,會去理會慕容青的想法。這只是醫者的一個習慣,不喜歡將病情說給病人听。當然,一般沒什麼嚴重的倒也無需太在意。
可顯然,慕容青這並非是普通的情況。
戈黔這樣一說,大夫人瞬間覺著天都塌了下來。尤其是剛剛戈黔還搖了搖頭,更是讓她認為慕容青要沒命了。
還是慕容雪與一個丫頭快速扶住了她,而後好說歹說的勸著,總算是暫時穩住了她。
一眾人到了外間,夏侯奕與戈黔坐了主位,其他人則隨意在兩邊坐下。
大夫人急切的盯著戈黔,很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誰知,戈黔就那樣淡淡的喝著茶,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
大夫人的一顆心落到谷底,深以為慕容青只怕是沒命了。
「神醫先生,還請你與我們說說,青哥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戈黔這才放下手中的杯子,沉了沉臉色,「肝病,很嚴重,想要醫好並不容易。」
!大夫人手從旁邊的茶幾上一掃而過,上面放置的茶杯等物便就這樣被她給掃落,墜于地面, 嚓之聲不絕于耳。
旁邊伺候的丫頭忙過來收拾,大夫人卻是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她們,就那樣傻呆呆的依靠著椅背,沒有一點神智。
慕容雪急的不行,接連推了幾下也不見她有反應,不禁急了。她轉頭就去求戈黔,「神醫先生,勞煩你替我娘看看,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戈黔猶豫了下,他可是知道夏侯奕不太喜歡大夫人她們。他看了看夏侯奕,見他沖著自己點頭,這才答應著起身走過去。
替大夫人把了脈,戈黔道︰「沒事,憂思過重,多休息便可。」說著,他從隨身帶著的藥箱中拿出一個瓷瓶來遞給慕容雪,「這是我配置的補藥,你每日給慕容青吃一顆,應該可以確保他三個月的性命。在這段時間,你們再去找其他的神醫,或許還有機會。」
慕容雪感激的接過瓷瓶,連聲道謝。
二夫人在一旁瞧著也覺著有些心酸,她雖然不喜歡大夫人,但慕容青畢竟年紀還小,自己也是做母親的,倒也能夠理解大夫人此時的心情。
事情做完,戈黔自然便不想再停留。當即,兩人便提出告辭。
大夫人還沒清醒,二夫人便送著他們離開,隨行的還有慕容卿。
二夫人並未將他們送的太遠,因著她仿佛覺著這三個孩子還有話要說。
她猜的倒是沒錯,慕容卿他們是真的有事情要說。
二夫人離開之後,戈黔便一臉冷凝的對慕容卿他們兩人道︰「奕,大小姐,慕容青並非是病,而是中毒。」
「又是中毒?」其實,在經過老夫人的事情之後,慕容卿心中便已經隱隱有所察覺。如今,戈黔的話算是證實了她心中的猜測。
夏侯奕暗中借著寬袖的遮掩拉住慕容卿的手,略略用力捏了兩下。「無需憂慮。」
他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倒不是真的想借助將軍的力量。只是因為慕容卿很在意老夫人,如此而已。
他夏侯奕想要什麼東西還沒到那種需要靠女人的地步。
慕容卿抬頭沖著男人笑了下,以示安慰。「我沒事,只是有些擔心祖母的身體。戈黔,不管你對我有什麼看法,還希望你能夠看在殿下的面子上對祖母多用點心。」
戈黔有些意外的望著慕容卿,少女此刻臉上掛著認真的神態,眼神中居然有一種他很熟悉的,在夏侯奕眼中經常能夠見到的冷凝。
他有一種極端清楚的感覺,如果自己真的在這件事上犯糊涂,她一定會出手收拾自己,甚至比夏侯奕出手還要狠。
明明是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女人,但那股冷厲的氣息卻是絲毫也不比夏侯奕弱到哪兒去。
下意識的,戈黔便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略顯不滿的抬起自己的下巴,冷哼著道︰「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醫者就是要救死扶傷,這是我的職責,無需你提醒,我也會用心救治老夫人。倒是大小姐你要多想想,會是什麼人暗中下毒。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沒能讓那人滿意,只怕老夫人能活一次也不會活第二次。」
「夠了!」慕容卿難得的發了火。人都有逆鱗,她的逆鱗便是自己關心的人,老夫人,二夫人等。
雖然戈黔說的並非是什麼壞話,可听在慕容卿的耳中卻就是那麼的不順耳。
在這個家中,本就已經沒有多少人是對她好的人,如果老夫人再出事,她真不見得能夠承受的住這種打擊。
「查出下毒人是我的責任,解毒是你的責任,希望你不要只是名聲好听卻沒有多少本事。」
戈黔氣的抓狂,兩只手胡亂揮舞,差點兒沒招呼到慕容卿的臉上去。
夏侯奕凝眉,站過去,擋在慕容卿身前,冷冷道︰「夠了。」
「重色輕友的家伙,就知道向著那個女人。」戈黔被氣的不輕,當即就狠狠瞪了夏侯奕一眼,氣呼呼的跑了。
他才不會說出來,其實是真的有些心里不是滋味。他們多少年的兄弟情了,怎麼才認識了這麼個女人就變了,那女人居然比他還要重要了。
可恨,可惱。
戈黔氣哼哼的跑了,夏侯奕卻是轉身望著面前的小妖精。因為心情的關系,她的臉上少了往日的那種燦爛的笑容。甚至,整個人的情緒也都低落下來,顯得格外的沒精神。
夏侯奕心疼的張開大掌置于她的後背,輕輕的拍打,聲音跟著軟化下來,「有我在。」
慕容卿輕輕點頭,「我知道,放心,我不會有事。」她還要守護老夫人,自然不會讓自己輕易陷入這種低落的情緒中。只是因為在夏侯奕面前,她不想,也用不著故作堅強。
這男人將會是她一輩子的依靠,自己的任何面目都應該被他所瞧見,她就是要做最真實的自己。
心中不痛快,小妖精自然沒心情去跟夏侯奕逗樂。她伸出手勾住男人腰間墜著的玉佩,用食指繞著,不停的轉圈。
「殿下,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慕容卿微微抬頭,眼楮輕輕眨動,似乎是一扇小窗戶,
此時,小窗戶開了一條縫,仿佛美人探出頭,驚鴻一瞥,分外勾人。
「嗯。」夏侯奕不自禁的就往小妖精靠了靠,長臂將她摟入懷中,用力,使得她貼近自己。「說。」
男人說的極為干脆,絲毫沒有遲疑。
其實,只要她開口,什麼事情他都會替她處理妥當。
「殿下,你過來一點。」慕容卿沖著他招手,男人听話的垂頭,她便伏在男人的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說了好久,男人的臉色倒是不見絲毫變化,可慕容卿卻是忍不住的笑起來。「我就不相信這樣還找不出幕後黑手來。」
小妖精終于展顏笑了,夏侯奕心情這才算稍微好了點。「別多想,很快能查清楚。」
「嗯。」慕容卿重重點頭,她肯定要早點把幕後黑手揪出來,否則,老夫人指不定還要受什麼罪呢。
「小姐,老夫人醒了,讓奴婢過來請你回去,說是有事要與你說。」紅葉遠遠的走來,垂頭稟告。
慕容卿意外了下,老夫人應該知道她干什麼來了,但還是將她叫回去,那應該是真的有事。
「去吧。」夏侯奕體貼的放開她,拍拍她的額頭。
慕容卿笑著答應,轉過身想走,突然就又跑了回來,猛的抱住男人。輕笑兩聲,這才推開男人,帶著丫頭快速跑開。
「很快,再也不準你逃開。」男人的手伸出去,像是要拉回什麼,奈何空空如也,什麼也捉不住。
望著慕容卿自自己的視線中越走越遠,最終消失不見,他很是不爽。他厭惡死了這種看著她離開自己的感覺。
「竺亭,進宮。」這種感覺一上心頭,夏侯奕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只想快些解決了這個問題。
當即,他便領著竺亭進了宮,至于到底在宮中做了些什麼事情,無人可知。
卻說慕容卿來到老夫人的房間後,發現金媽媽正守在門口。
見她來了,金媽媽忙迎了上去,「大小姐,你快去看看老夫人,她的情緒不是太好。」
慕容卿下意識凝眉,不太明白金媽媽的意思。他們離開的時候老夫人還在睡,怎麼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有什麼人來過嗎?」
金媽媽拉著袖子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輕輕點頭,「有,之前二夫人,大少爺,還有三小姐等人都來看過老夫人。」
「三小姐也來了?」慕容卿心中不快。之前大夫人暈倒,如今還不知醒了沒有,她不去守著大夫人跑這里來做什麼。
下意識的,慕容卿便以為這是慕容雪在搞鬼。
金媽媽自然不好說主子的不是,但顯然,她臉上的情緒還是泄露了內心的真正想法。看來,她應該是與慕容卿的想法一樣,都是慕容雪在搞鬼。
當即慕容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心中暗自下了決定,慕容雪一定要盡快解決,省的她在府中生事。
吩咐金媽媽在門外守著,慕容卿一人進了內室。
老夫人果然醒了,正依靠著床頭傻傻的發著呆。慕容卿進來她居然也沒發現,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慕容卿靜靜的注視著她,恍惚發現,老夫人最近真是憔悴不少,老了不少。頭發全白了,臉上也多了不少皺紋。
最讓她擔心的則是老夫人的氣勢,她可將軍府的老夫人,一生從未軟弱過。可此時看著她就那樣傻傻的坐著,好似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那一刻,慕容卿才發現,這個一直都在護著自己,不容自己受到一絲傷害的老夫人已經老了。
不管她身份如何,說到底,她不過就是個老人。
「祖母。」慕容卿微紅了眼,跑上前去拉住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仿佛這才察覺到她的存在,輕咦了一聲便笑起來,「我的卿兒來了?」
「祖母!」慕容卿只是低低的叫著卻不說話。她在心中喊著,「祖母,以前是你守護著我,如今就讓卿兒來守護你吧。」
就是這一眼,慕容卿心生太多感慨,同時也讓她加快了各種計劃的進程。
「傻孩子,紅什麼眼,祖母這不是沒事嘛。」老夫人心疼的拉住慕容卿的手,隨後,讓她坐在床上。
「卿兒,如今你也大了,也是時候嫁人了。」不知為何,老夫人極端突兀的提起了慕容卿的婚事。
換做是別的女人,提起自己的婚事應該很是羞澀才對,但慕容卿卻是不同,她只是覺著詫異。
因為,老夫人在這個時候提起這種事,時機不太對。
眼下將軍府正是多事之秋,她怎能放心的嫁人離開。除非能夠將所有的不穩定因素給處理掉,否則她不可能舍得嫁人,離開將軍府。
老夫人卻是沒去管慕容卿此時的心情,她自顧自的道︰「祖母本想著給你找一個簡簡單單的人家,這樣,以將軍府的威勢,他們必不敢傷害你。這樣,你也能過的舒心自在點。」
「祖母,你這是怎麼了?」慕容卿越來越不安,因為她突然覺著老夫人說這些話竟然是像在說遺言。
「祖母,你別擔心,戈黔說了你的毒沒事,可以替你解毒。祖母,你如今只要安心靜養便好。」
老夫人苦澀一笑,揮揮手,「卿兒,你先听我說。」
「祖母,你……你別多想。」慕容卿突然發現自己有些詞窮起來。老夫人顯然是已經下定了決心,此時,她愣是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老夫人卻是笑起來,「卿兒,我知道你如今與九皇子走的比較近,我也知道九皇子應該是真心喜歡你。只不過,你可有想過,他府中有太多的女人。」
慕容卿的臉色就開始有些不好,暗中在心中罵著夏侯奕。混蛋,老**,非要弄那麼多女人進府,好吧,現在成把柄了吧。
大**,全家都是大**。
好吧,怒起的小妖精哪里會去管這樣說是不是罪犯九族,只想先把心中的怒氣給發泄了才好。
「卿兒,這件事,你可有想過?」老夫人滿臉憂慮的問著。
慕容卿不說話,倒不是不想說,而是根本不知該怎麼說。這件事,她之前也曾與夏侯奕說起過,那男人就只給了她一句話,「那些女人不足為懼。」
之後,夏侯奕再也不與她討論這件事,氣的慕容卿心中火的很,真想跑去九皇子府一把火將那些女人給燒了,省事兒。
「卿兒,祖母最疼的就是你,很想你能過舒心的日子。你告訴祖母你心里是怎麼想的,只要你想,祖母一定會幫你。」
說到底,老夫人心中還是不太想讓慕容卿嫁進九皇子府。那或許不是一個火坑,但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她不想讓慕容卿整日的周旋于那些女人中間,想方設法的保全自己,還要去爭寵。
九皇子府的女人不會少,現在不少,將來更不會少。
更何況,大位之爭,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一旦落馬,家眷也都會受到牽連。
老夫人怎麼舍得自己疼了十幾年的孩子去受苦,甚至沒有一個好下場。
「卿兒,你好好想想,九皇子或許如今對你很好,但他是否能夠保證一輩子都這樣對你好?」
「祖母,九皇子的事情你別再擔心,他答應過我的事情就一定會發生。至于進府之後的事情,還請你相信卿兒一定能夠處理妥當。」
其實,慕容卿壓根就沒將那些女人放在眼中。就憑夏侯奕那護短的樣,誰敢惹了她,保準沒有好果子吃。
「卿兒,有件事你可能不清楚。本來我之前並未打算告訴你,只是眼下,不得不說了。」老夫人說著話便覺著累,喘了幾口粗氣。
見狀,慕容卿忙起身去倒了一杯茶,遞給老夫人,看著她喝了半杯,這才接過,放到一旁。
「祖母,你別再操心了。」
「傻孩子,祖母想操心也操心不了多少時候了。」老夫人心中跟明鏡兒似的。或許這次中毒能夠被解,但以後呢?誰能肯定就不會有下一次,如果下次是見血封喉的毒該怎麼辦?
「好了,卿兒,這件事早晚你也會知道,如今不過是提前告知與你罷了。卿兒,你可知九皇子府的女人都是什麼來頭?」
瞅著老夫人那神秘兮兮的模樣,慕容卿也是被勾起了滿滿的好奇。「祖母,難道那些女人還大有來頭不成?」
之前確定與夏侯奕的關系之後,慕容卿便開始了一系列的探查,當然,最主要的卻還是九皇子府的那些女人。
只不過,九皇子的事情太難打探,到目前為止,她也僅僅不過是打探出了一些表面信息。
九皇子府的女人很多,光是要探查出所有人的基本信息都非常的難,更何況其他。
到如今,還有許多人的情況沒能夠查清楚。
「祖母,難道你知曉九皇子府那些女人的底細?」慕容卿忍不住又追問了一聲。
老夫人笑著抬手往她腦門上一點,「怎麼,你也會著急?」
「不堪一擊。」慕容卿捂著額頭小聲嘀咕。她背後有個那麼大的靠山,怕什麼。
「行了,我現在就與你說。」老夫人笑著拍拍慕容卿的手背,沉聲道︰「丫頭,九皇子府的那些女人來歷不凡在于她們都是當今聖上所賜予,或者是賜婚。其中不泛那些身世不輸給你的人。卿兒,你覺著與她們相比,你到底有什麼優勢?」
倒不是老夫人瞧不起自家的孫女兒,只是因為那些女人太過厲害。更何況,很多女人進府太多年,在府中的勢力根深蒂固,慕容卿剛進去,只會是被欺負的份兒。
「卿兒,你可曾想過,為何皇上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九皇子府送女人?」
慕容卿這次是徹底的怔住了,這個問題她倒是從未想過。
「雖然我到現在還未能夠完全弄清楚,但依著我從一些情況的揣測倒是也能夠猜出一二。如果我料想不錯,聖上的心中是屬意九皇子的。」
慕容卿大驚,下意識的就捂住老夫人的嘴,「祖母,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大位之爭如今不過是剛剛開始,怎麼就能說最後花落誰家。就算是知道,那也不能說出來。
老夫人卻是笑著撥開她的手,「放心,只有你我二人,說說也沒甚關系。我今天告訴你這件事,只是想要你知道。如果九皇子真的登上大位,他身邊的女人又怎會少?」
慕容卿無奈的撓頭,這件事她還真的沒想過。大位之爭,她不是沒想過,只是沒想的那麼遠。
不過,她心中倒是確定,如果夏侯奕真的有這個想法,她一定會幫他。
至于將來他到底會有多少女人,那就要看她這個小妖精的手段了。
「祖母,相信我好嗎?」許久之後,慕容卿就只給出了這句話。
老夫人感受到她的堅定,只能無奈的搖頭,「你這孩子,怎麼就一條道走到黑?好吧,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以後祖母也就不再說這件事。好了,這件事就說到這里吧。」
其實,老夫人心中本就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自己豈能不了解,她認定的事情很難才能更改。
「卿兒,其實,我將你叫過來,主要是說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祖母,你說。」慕容卿訝異了一把,倒是不覺著還有什麼事情會比自己的婚事更重要。」
老夫人猶豫片刻才道︰「卿兒,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老夫人神色凝重,突然之間,慕容卿仿佛覺著室內的氣息都隨之凝滯。「卿兒,不管如何,我只希望你能保住將軍府,保住你的父親,給慕容家留下一點血脈。」
慕容卿蹙起眉頭,兩只小手緊緊的擰在一起,老夫人這到底是在說什麼。保住將軍府,保住將軍,這說的都是什麼。
「傻孩子,或許以前我不會與你說這些,我只希望你能過好自己的日子。眼下卻是不同,我看的出來,九皇子非池中之物,如若我想要替將軍府留一條後路,非他莫屬。雖然目前還瞧不出什麼來,但將軍府一旦有事,能幫將軍府的也只有他。好了,我也不多說了,你只要記在心中便好。至于你父親,也別記恨他,其實,他心中也不好過。」
慕容卿就垂了頭,這是她的心結,豈是一句兩句話能夠解開的。
一瞧她的模樣,老夫人又怎會不知她的想法。奈何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也確實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心中無奈,老夫人便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好了,我也累了,先睡會兒,你也跟著跑了不少時間,先回去歇著吧。」
「知道了,祖母。」慕容卿乖乖听話的起身,扶著她躺下,替她蓋好了被子,瞅著她睡著,這才起身離開。
這天,慕容卿的心情一直不是太好,不僅僅是因為老夫人說的希望她能保住將軍府的事情,還因為九皇子府的那些事兒。
九皇子府的那些女人,一直都是她心頭的一塊病,不處理妥當,怎麼都不能舒坦。
這天晚上,她吃了飯之後便側身歪在葡萄藤下的躺椅上,手里捏著一丫哈密瓜,有一口每一口的啃著。
她啃西瓜的姿勢忒難看了點兒,東一口,西一口的,丑的要死。
紅葉兩丫頭在旁伺候著,見自家主子的模樣便知道她是心情不好。沒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亂啃東西,她們兩人還見過她將隻果給啃成了腰鼓的模樣。
不過,這還算正常的。她們兩人還記得,有次慕容卿的心情不好,她居然跑去摘花。
你一朵朵的摘也就是了,可人家大小姐愣是一片片花瓣的摘。最後愣是將滿園子的花都給摘的只剩下了一根光禿禿的睫稈。其中不泛有老夫人跟大夫人喜歡的花,那次可是將她們給氣的半死。
摘完了花,她就去摘樹葉子,夠不到的時候就爬著梯子去摘。那幾天,可憐了府中打掃衛生的,那幾天可算是被累的半死。
如今不過是啃哈密瓜,算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
只是,一直這樣低氣壓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兩丫頭你推著我,我推著你,都想讓對方先去問一問。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好听的嗓音在兩人背後響起。「你們退下。」
兩丫頭急忙回頭,瞧見那熟悉的俊顏,不禁心中一喜,同時點頭,往一邊跑了去。
夏侯奕微微一怔,往常這兩丫頭見到自己也沒這麼高興,甚至還有些抗拒的意思,怎麼今天如此高興。
不及細想,他便轉頭去看那歪在躺椅上的少女。
在旁邊燈籠那暈黃燈光的照映下下,少女的臉上多了一圈暈黃的光圈。
暗影之下,少女那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只是速度很慢,像是有著滿月復的心思。
被她捏著的哈密瓜早已被啃得不像個樣子,尤其是被手捏著的那一部分,上面全是她的指甲印,仔細看去,仿佛像是一個字。
因為距離有些遠,看的不是太清楚,夏侯奕便往那邊走了去,到得近前,垂頭一看,發現居然是個九字。
夏侯奕的眼角直抽抽,壓根就想不到自己何時得罪了這丫頭,害的她如此怨念。
瞧瞧那個字,如果不是恨極了,豈會掐的那麼狠。哈密瓜前面那部分,差點兒沒被她給掐斷了。
「就這樣恨我?」夏侯奕突然就蹲子,劈手就奪過了那看起來惡心的要命的哈密瓜,「九?」
「你走路怎麼沒點聲音?又不是鬼。」慕容卿沒好氣的嘀咕,後面那句話幾乎就是在嗓子眼里哼唧的,不仔細听根本就听不清楚。
好吧,她是很想說出來,只是沒那個膽子。
「怎麼,誰招惹了你?」夏侯奕有些好笑的望著她那氣鼓鼓的臉。瞧這氣的,兩邊的臉腫的就跟包子似的。
說著,他居然好心情的伸出食指捅了捅她的包子,仿佛她的臉只要伸出手這樣一戳就能戳破似的。
慕容卿斜睨了他一眼,心中暗道,這家伙今天怎麼心情這樣好。雖然沒在笑,不過眼角卻是高挑著,擺明心情不錯。
不過,她今天心情可不好,自然沒工夫去搭理他。
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慕容卿直接一個扭身,用後腦勺對著男人。
男人的好心情突然就這樣停滯下來,今天有個好消息,本打算要與她共同分享,誰知她居然敢給他使小性子。
男人火大,直接將少女抱入懷中,翻了個,使得她趴在自己的腿上,揚起大掌沖著那一處柔軟之地就揮了下去。
啪!
重重的一聲脆響,使得院子里站著的人全都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
血瞬間沖上了腦袋,慕容卿本就被老夫人的一席話說的有些委屈,再被這樣一打,哪里還能忍得住,當即便張口罵道︰「可惡的男人,以大欺小,算什麼本事?」
男人那本來還想揮下去的大掌就這樣僵滯在了半空,他如何也想不到小妖精居然敢開口罵他。
誰知,這還沒完。
火氣上頭的慕容卿壓根就不記得打自己**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她這樣罵又會引來怎樣的嚴重後果。
「老男人,就知道欺負我,嗚嗚……憑什麼,憑什麼這樣欺負人?嗚嗚,那麼多女人還敢來招惹我,哼哼,以為我慕容卿就是軟柿子,那麼好拿捏的嗎?我慕容卿最不喜歡就是跟人分享同一個老男人,嗚嗚……祖母,卿兒好難過,有老男人在欺負我,你快點來救我……嗚嗚,祖母,救命。」
一連串的老男人喊出來,某個男人的臉已經徹底成了黑鍋底。那懸在半空的大掌死命的顫抖,不知情的還以為這只大手的主人患了什麼可怕的病。
「老男人?」夏侯奕的聲音略顯顫抖,黑眸之中的厲色一閃而逝。原來,小妖精這是嫌棄他年紀大了?
不過大了九歲,有那麼老嗎?夏侯奕很是不滿,還是頭一回有人這樣說他。
他下意識的縮回手,模了模自己的臉,眉頭皺的仿佛能夠夾死一只蒼蠅。皮膚觸手光滑的很,哪里會老。
「小妖精,膽兒肥了是吧?」夏侯奕恨恨的將少女翻過身,冰冷刺骨的眸子就這樣落在她的臉上,「我是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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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妞兒們,沒想到咱們的九殿下也有如此悶騷的一面吧?吼吼,驚喜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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