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緣劫 第三章

作者 ︰ 顏煙

笙一路跟著魔尊,想說什麼又閉上了嘴巴,總是盯著魔尊走了一路。

「哎呀。」笙終于撞在一棵樹上,發出「 」的聲音。

魔尊久久閉上的眼楮睜了開來,「怎麼了?」笙模著腦袋,裝作沒事的樣子,繼續往前走。

氣氛一直都是微妙的,魔尊一直是閉著眼楮的,漫步在著叢林間,兩個並不熟悉的人並不能彼此調侃,也不能吵架。

「你叫什麼名字?」笙是個閑不住的孩子,高大的魔尊讓她很敬畏。

「笙。」魔尊露出一絲微笑,眼眸還是閉著,眼簾有些抖動。

「笙是我的名字!你怎麼可以用呢?」笙一邊往前走,一邊很驚訝的問。

「你可以叫笙,我為什麼不可以?」

笙語噎,「可是…我叫你笙不習慣。」笙覺得魔尊很奇怪,至少她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人。

魔尊赫然睜開了眼楮,「往後退!」

「什麼?你叫王侯蛻?」笙很輕松的表情,還是不怕死地往前走。

魔尊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楮,「為什麼,你可以進去?」

笙听到了‘王侯蛻’的聲音,轉過了身來,魔尊站在原地,他為了見到玖琥曾經無數次的要打掉這層結界,但是都沒有辦法,這樣一個孩子,怎麼可能輕輕松松就走了過去?

被魔尊盯得很不舒服的笙還不忘關心一下魔尊,「你為什麼不進來?」魔尊撫模著那帶著霹雷閃電的結界,明明結界還在,閃電還在,但是魔尊就是進不去,她就是可以輕而易舉的來到他的身邊。

「你看得到閃電和結界嗎?」

笙搖搖頭,「那是什麼?」在笙的視角里,只是一條平靜的小路。

魔尊皺著眉頭,「看來,找你是對的。」只有笙可以跨過這道結界,走到他的身邊。

「什麼?」笙看著深不見底的樹林,真的很害怕,為難極了︰「你真的進不來嗎?」要她走過著漫漫長路,沒有人陪她,就這樣一個人,找到那個根本不認識的,叫做玖琥的人,她做不到。

魔尊站在結界外,做好了打坐的準備,「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魔尊雙手叉腰,打算坐下來。

「等一下!」笙阻止了魔尊,「如果我沒有進入這里,你打算怎麼辦?」笙咽了咽口水,忽閃著大眼楮,這個高大的大哥哥雖然冰冷,但是卻很值得信任,至少他話少。

魔尊又站了起來,「當然是劈開來了。」魔尊理所當然的樣子,讓笙有些無奈。

「那你就劈劈看。」笙盯著魔尊,看著魔尊從背後拿起自己的刀,魔尊的表情,很不情願。

「往後退。」魔尊指揮笙,他很清楚,這把刀的沖擊力。

「原來你說的‘王侯蛻’,是這個意思啊!」笙乖巧的往身後後退幾米,「那你真名叫什麼?」魔尊劈刀砍下,劇烈的撞擊摩擦聲音,听不出魔尊說的話。

「什麼?」笙听不見,頭發飄揚,她還是想要知道魔尊的名字。

此刻,魔尊已經收刀了。

「不繼續了嗎?」笙走到結界旁邊,握住魔尊的手。

魔尊甩開她的手,「我會在這里等你,他想見的只有你。」笙听不懂他在說什麼。

但是剛剛一揮手,笙明白了,不顧一切在一次握住了他的手。

魔尊想要再一次甩開,卻對視了那雙純潔的眼楮。

「你知不知道,我們這樣,也許你的師父就沒救了,也許你的清白就不保了。」只是嚇唬嚇唬笙,笙听到「也許你的師父就沒救了」就嚇得不行,後面半句她根本沒听進去。

「可是要我一個人進去,我不敢。」笙委屈的低下了頭,魔尊俯視這個比他整整小了三分之二的小女孩,他表現不出君臨天下的風範。

「你覺得你這樣牽著我的手,我就可以過去嗎?」魔尊覺得可笑,果然只是個三歲小孩,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

笙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就是抱住了魔尊。

「你干什麼?!」魔尊從未觸及到的溫暖,在這一刻觸模到了,他不得不承認,討厭——不如說不習慣。

笙抱住了就不放手,「我來保護你,我們慢慢走。」魔尊不屑一顧,這個臭丫頭果然不知道他是何等的尊貴何等的厲害,需要這個丫頭來保護碼?——

紅銘看著黃昏漸漸灑下溫柔的光彩,一抹憂傷,她來了,你的眼楮里還會有我嗎?

紅銘披著披風,坐在紅鸞閣頂端,眺望著一望無際的天邊,心卻在滴血。

「閣主,不好了!」侍女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了,紅銘此刻已經心無旁騖,輕輕的瞥了一眼︰「怎麼了?」侍女是沒有靈魂的,只是如實稟報。

「紅鸞閣出現了貓。」

「什麼?!」紅銘不敢相信的站了起來,「那只貓往哪里跑了?」貓,紅鸞閣怎麼可能會有貓?

「契碑池室。」

紅鸞瘋了一般的沖向契碑池室,為什麼是契碑池?——

魔尊的眉頭終于松了,他沒有想到自己被這個小丫頭拯救了,衣服濕濕的,小丫頭的眼楮紅腫著。

「我都沒有哭,你為什麼要哭?」魔尊覺得,人類真的很奇妙,可以讓玖琥牽掛一萬年,是不是有資格讓他魔尊留戀呢?

「因為你看上去很痛苦啊,如果我膽子再大一點……」笙轉過頭去,不看魔尊,默默往前走,身後充滿了愧疚,她知道自己膽子小,但是又怎麼讓自己變得強大呢?

「為什麼你這麼堅強,都不哭啊?」笙背對著魔尊。

魔尊頃刻笑了,「我堅強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必須堅強的事情了。」

「那我可以叫你…強哥嗎?等我有一天比你堅強了,我就改,在那天之前,我就不問你的名字了。」笙下了一個很偉大的決定,至少她這麼覺得,可是是不是很傻額?

「強哥?」魔尊重復了一下,走在了她前面。

笙始終看著魔尊的眼楮,好像要說什麼。

魔尊一邊看著她,一邊走路,他不在閉眼楮,不在無所事事。

笙心滿意足的看著前方,「我一定要救出師父!畢竟師父是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收留我的。」

也許並不熟悉,也許並不溫柔,但是笙認為,自己必須記住師父的恩情,無論時光多麼快,日子多麼的斗轉星移,都改變不了。

魔尊看著單純的笙,卻沉默了——

紅銘的師父睜開了眼楮,「近來可安好?」嘴角諷刺的笑容,可曾關心她體內的咒印。

「一切安好,勿掛念。」紅銘諷刺的說了一聲,就往契碑池走去。

「站住!見到師父師叔,還不行禮?」二師叔的組織,讓紅銘更加感覺到自己的師父和師叔正在欺騙自己些什麼,並沒有因此收斂,而是更加狂妄。

「我來到這契碑池室,可曾有一次給你們行過禮?」紅銘快步往池水走,師父師叔的眉頭越咒越大。

「噗。」紅銘深深的吐了一口血,不敢相信的看著周圍,體內翻江倒海的,她的師父師叔們正一起念著咒語,傷害紅銘。紅銘瞪大眼楮,「師父…師叔……紅銘知錯了。」

紅銘連連給他們磕頭行禮,師父先收手了,紅銘是他唯一的弟子,再怎麼樣也下不了手啊。

「現在知錯了?別忘了是你把我們緊閉在這里的!」師叔又提起了過去的往事。紅銘不甘心的瞪著師叔,「你們…這樣的折磨我……算什麼本事?!」

的確,不算本事,怎麼能跟她血洗紅鸞閣來的有本事呢?

「徒兒,你剛入我門的時候,單純善良,眼楮清澈,如今…為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師父是真的心疼,但是紅銘不稀罕。

他們的溫暖不屬于這個冰冷的人,這個冰冷的紅銘,滿身血水,又何必憐惜?

「是你們逼我的!是你們讓我不得不血洗紅鸞閣的!!」

師父師叔的表情是痛苦的,她也是痛苦的,可是痛苦能干些什麼呢?只是無盡的掉淚罷了。

「還不是你為情所困,一個九尾狐妖,值得你這樣要死要活的嗎?!」

師叔一道青光閃過,她的身上有一條重重的血痕。

「師叔,你沒有經歷過,你不懂!我為什麼不能愛上他,況且他已經不再是妖了!他注定成仙,他注定可以成為不平凡,他注定一輩子活在優秀里,我愛上這樣一個仙妖,有錯嗎?」

師叔知道她的執迷不悟,師父知道她的鬼迷心竅,的確,玖琥是妖族的驕傲,否則怎麼會破例讓他進入妖王候選呢?師叔不在跟她爭辯,對于玖琥,她從不冷靜。

「你先退下吧,等笙找回了玖琥,我們再好好談談。」果然,師父師叔都已經準備好了讓玖琥過來的準備了。紅銘皺著眉毛,退了下去。

師叔平淡的說了一句,「出來吧。」

一只乖巧的貓咪化作了俊美的男子,甚至和魔尊不相上下。

「拜見師傅師叔。」他的語氣很柔軟,聲音很輕柔,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會喜歡上他。

「南島白虎?沒想到傳說中的神獸,就剩下這麼一只了。」他是最後一只南島白虎,靜默在著山林之間,怎麼會突然來到這里?

紅銘的師父皺了一下眉頭,「現在就叫師父師叔?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南島白虎輕輕一笑,溫柔潔白的如同一層面紗,掩蓋了他的心機。

「我只是听說,傳說中令妖聞風喪膽的玖琥,要橫空出世了。」南島白虎坐在契碑池邊,雙腳放在里面,靜靜地端詳黑漆漆的湖水。

「我等只是希望他能夠出現于世,解決亂世,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出現了呢?」師叔盯著南島白虎,「你似乎知道什麼。」

南島白虎的腳放在湖水中,湖面平靜了不少。

「有她在,他不會坐視不管的。」南島白虎惆悵地看著天花板,紅銘的師父和師叔並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還沒有打探到他的底細。

南島白虎閉上了眼楮,好像在回味什麼︰「我的第一任師父也是南島白虎,他預言,讓我此刻面見于世,因為他斷定,玖琥馬上就要出來了。」

「敢為其師尊姓大名?」紅銘的師父銳利極了。

「這又有什麼關系?反正都是一具白骨,無論是人、妖,只有神、仙、鬼、魔才可以化為灰燼,不停留于世間,少去那些離別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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