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那掩著的枝簾,玖琥看到的是一片漆黑,和一個軟弱的聲音的抽噎。那個平躺的身上有一個小女孩,她的頭發纏繞著底下的人,好像是在保護他。
玖琥觀察這個女孩,看不清她的臉,卻感覺得到她的脆弱和堅強。「你,沒事吧?」她抬起頭來,一雙靈動可愛的眼楮,撞擊著玖琥那顆沒有知覺麻木的心,好像在喚醒,喚醒他的……
「有蛇……」玖琥注意到,她的腳上有一條蛇吐著芯子,可以隨時要了她的命。玖琥剛踏進去,那條蛇就下來了,幻化做一個美麗的女子,「玖琥,我希望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自知打不過你,但是這個小丫頭我是要定了!」玖琥看著這個蛇蠍女子,他也不想插手這件事情。
玖琥覺得,與他何干?所以,轉身走出洞穴。
「不要……」笙害怕極了,這個漂亮美麗的大姐姐,為什麼要吃了她?笙一陣委屈,手里抓著魔尊的衣領,害怕極了。
蛇妖從來不同**,但是她清楚一句人類的古話——強扭的瓜不甜,「你放心,只是一秒鐘的事情,你絕對不會痛的。」蛇妖好像是在安慰,又好像是在諷刺,總之,笙听不懂。
「那…你可不可以放了他?治治他?」其實,魔尊已經漸漸恢復知覺了,一直閉著眼楮等待著功力的恢復,听著這個小女孩這樣單純的話語,他也沒想過睜開眼。
蛇妖嫵媚笑,「放了他?放了他我的道行怎麼辦?你可知道他是誰?吃了他,玖琥算個什麼東西?!」蛇妖心里一直對玖琥耿耿于懷,憑什麼他是此山之王,他可曾管過他們的死活?這種人憑什麼有如此高深的道行?所以,她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殺了他!
笙更加害怕了,她害怕的不僅是自己的性命,還有他強哥的性命。說著眼淚就涌出來了,「強哥…對不起……」滴滴淚珠打在魔尊臉上,「是笙不好,是笙無能,不能保護好你,強哥……」笙趴在強哥身上哭,強哥冰冷穩重,是一個有安全感的人,這是笙一輩子相信的事情。
蛇妖慢慢靠近,越來越近,魔尊的眉頭越皺越緊,隨時準備好給她一擊。
但,一切都發生的有些戲劇化,魔尊的準備,玖琥的離開,和笙的害怕————
紅銘扶額,頭有些痛,也強抿著,是詛咒惹的禍,她也不能跟他的師父師叔去說,就呆在這里,盡管看上去是在休息,可是誰有知道,她內心的波瀾起伏呢?
「閣主,你要的湯。」紅銘不耐煩的拿起湯,湯有些燙,紅銘吹了吹,沒有那種雅興,又放到了桌子上。「你下去吧。」紅銘吩咐侍女,侍女沒有靈魂,很听話的走了下去。
紅銘一個人在房間里,越想越氣,越想越氣,一碗湯見她甩手一揮,所有的湯倒在了地上。「狐族!眼下馬上就要成功了,捅什麼簍子?!都是狐族!!我發誓,我絕對不會放過狐族的!!!」其實,紅銘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狐族,都是為了玖琥,可是狐族不領情,那就休怪她心狠手辣了!
紅銘一點也不害怕,如果她懲治狐族,玖琥的表現,因為玖琥事事都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真的有一天,魔尊真的祝他成了妖王,助紅銘成了妖後,玖琥不難想象還是隱居山林,整個妖界就是她紅銘一個人的了,想起來就覺得……
有些悲傷。
紅銘害怕的,是玖琥不願下山,紅銘害怕的,是玖琥不願做妖王,紅銘害怕的,是玖琥不願娶她,紅銘害怕的,是玖琥不願與她說話,可是這些哪能及的過紅銘的最害怕的一處——害怕玖琥,會認出笙來。
紅銘流著的眼淚,從來都是笑笑淡淡的,一個哭,永遠不出聲音,沒有誰會知道她在哭。紅銘坐到**上,拿起了自己的胭脂,鏡子里她的憔悴了不少,咒印果然厲害。現在的她,臉上一點血絲也沒有了,即便如此,就算是這樣,她也執著的要幫助玖琥,玖琥,你感覺到了那片深情了嗎?
她的紅衣闌珊處,她的心里一直住著他,玖琥就是她所有的生命,就在那天,就在那一刻的心動之後,鑄成了現在就算是明白自己笨,明白自己錯,也無法回頭的劫數。
為什麼……難道就因為晚了那麼幾百年,就這樣,他雲淡風輕,只對一個人起波瀾嗎?還是一個人!她始終不甘心,就算是不甘心,她也沒有過多的激動,就連勸也沒有,因為也許就這樣一勸,他會喝下孟婆湯,忘記那個女人也就罷了,是最好的結果,可是讓他忘了紅銘她自己,紅銘知道,如果有一天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會一輩子掙扎,一輩子痛苦,比打入十八層地獄還要痛——
南島白虎坐在契碑池石碑上,嘴里是一根不知道哪里來的草。
「各位爺爺放過我吧,我在這里都悶了這麼久了,你們再不放我出去,我就要餓死在這里了。」南島白虎裝作要虛月兌的樣子,但是這些師父師叔們都沒有領他的情,閉上眼楮,結界依然還在,他還是出不去。
南島白虎懊惱的跳下契碑池,濺起水花,「雖然吧,這契碑池看上去黑了點,其實只是顏色而已。」並不會影響身體上的什麼問題,而且據說在這里躺幾天功力可以大增的,就是沒有誰敢躺下去而已。當然,南島白虎也沒有這個膽氣,誰讓他不識水性呢?
「哎呀!紅銘如果來了,我可怎麼辦啊?放過我吧。」真不知道,這群老頭抓南島白虎關在這里干什麼,每天就知道念經,也不和他說說話,只能看著歲月匆匆過去,毛發越長越長,難不成他也要梳個什麼淑女頭?想想就嚇人,寒蟬了一下,就從契碑池走出來了。
師父說話了,「你還是不要嘟囔了,紅銘進來了,我們大不了在瞞一次,你以為紅鸞閣想進就進想走就走?還是在我們這些師宗面前?」南島白虎自知進入了龍潭虎穴,紅鸞閣說實話,真的是個鬼地方,要不是南島白虎的師父要讓他來,難道南島白虎自己願意來嗎?
萬一,他這個唯一的血脈死在了這里,可怎麼辦啊?
「你們這麼‘好心’幫我,到底要干什麼啊?只要放我出去,我什麼都願意做的。」南島白虎生性自由,尤其是只剩下這一只的時候,更加崇尚習慣的是自由和漂泊,不習慣在這里禁錮于此。
這些師宗們都徐徐睜開了眼楮,「我們要你把紅銘推下紅鸞閣閣主之位,那個時候,你就是紅鸞閣閣主了。」南島白虎很認真很重視的點了點頭,好像很認真的同意了一樣。
「可是憑什麼啊?你以為我稀罕這個鬼地方?還穿什麼這麼妖艷的紅裝,你們第一代宗師是不是經常成親啊?」南島白虎開個玩笑,就被一大堆的白眼,于是乖乖的蹲在地上,不說話。
但是,在南島白虎畫圈圈的時候,卻想起了一件事情,「你們想要讓玖琥橫空出世,難道不是讓他來制服紅銘嗎?」為什麼這個任務反而成為他的了呢?南島白虎四周望穿,這些師宗們議論紛紛,無非就是要不要告訴他原因。
但是南島白虎不用想都知道,「你們是想助他坐上妖王的寶座吧?然後我是紅鸞閣閣主,你們的紅鸞閣就可以轟動整個妖界了?哼,算盤打得不錯啊。」南島白虎雖然只有最後一只,但這樣的毀滅頻率不是因為笨,而是實在是聰明的讓人嫉妒。
「是,但是你記住了,我們的紅鸞閣已經轟動了妖界了,否則你怎麼會到這里來?」
南島白虎扶額,妖老了,記性也不好了。
「我說過了,我是受我師父所托的。」他堅定的站了起來,「不過你們放心,你們的計謀肯定不會得逞的。」
「玖琥,生性平緩,斷然不會爭奪那個可笑的妖王之位,他連一個狐族都沒有管理好,你以為狐族不會出面訓斥玖琥嗎?就算玖琥讓你們的‘聰明才智’成為了妖王,那別忘了,雖然你們的紅銘一直得不到玖琥的心,但是玖琥一定不會虧待了紅銘的,說不定,無奈之下,不想找好女子,就直接娶了紅銘也說不一定。至于我,我絕對不會拘泥于這麼個地方的,紅鸞閣的恩恩怨怨與我何干?我來,不帶來寸土寸金,我走,更不帶走些什麼,至于我為什麼呆在紅鸞閣如此放肆,不是應該問你們的守衛者嗎?哼,你們的算盤就算漏了知己知彼。」、
師父也笑了,「南島白虎,你不覺得我們如果沒有把握,就不會笑得這麼開心了嗎?我們已經找到了玖琥的把柄,你以為他不會乖乖的當上妖王嗎?就算是讓玖琥這個天地霸者恨紅鸞閣一輩子也沒關系,反正我們已經是死妖了,就是留下來的東西有些不同罷了。」
「玖琥的把柄?你說的可是一萬年前的那個女孩?你說的可是當年傷害了整個王朝的蘇妲己?你們真的找得到她嗎?我想,妖界應該都在找她吧,我又憑什麼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