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緣劫 第六章

作者 ︰ 顏煙

笙發現魔尊的軀體越來越冷,好像快要變成尸體了似的。「強哥…強哥……」笙一直推著魔尊,為什麼他的身體這麼冷啊?難道是洞穴太冷了?還是外面下著大雨?笙還小,不知道答案,她已經用盡所有的力氣,把他拖進了一個洞穴里,雖然不是原來那個,雖然比那個小,但卻正好容納他們兩個人。

笙可沒有魔尊的穩重堅韌,她就這樣無所事事的盯著魔尊,看著魔尊的身體越來越冷越來越冷,她也手無縛雞之力,就只能在這里默默地流淚。

笙突然安靜下來了,「嘶嘶」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難道這里還有別人?而且好像在她的背後,笙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欣喜地轉身。

「啊!」一條毒蛇出現在她的眼前,張揚的牙齒好像諷刺著她的軟弱,笙的眼楮眨也不敢眨,就這樣恐懼的盯著這條毒蛇,也隨時準備著與這條蛇做生死搏斗,當然她也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只是看著魔尊,便不忍心了。人家是為了保護笙而變的如此虛弱的,笙又怎麼好意思一個人離去呢?她擠出一絲微笑,卻笑的很牽強︰「小蛇,你愛吃什麼?」毒蛇表示看不懂的盯著笙,看都不看魔尊一眼。

「難道它喜歡活潑的?」笙嘟囔著,連忙裝作穩重,「其實我是一個很穩重的人,我的肉都被我這個面癱弄硬了,一點也不好吃。」笙打算擠擠肉告訴它,自己的肉不好吃,但是一擠,發現彈性十足,瞬間讓笙尷尬不已——

玖琥走在路上,注意到了一股血腥味︰「這里,怎麼會有這麼濃烈的血腥味?」玖琥頓時心中生疑,難不成是什麼妖魔鬼怪硬闖?玖琥一邊觀察著是何人所為,一邊想著為何來到這里。

玖琥細細的撫模著地上的刀痕和尸體,「難道是魔尊?」玖琥的眉睫顫動了一下,恍然,「不可能。」他萬萬不可能進入那第一層結界的,那結界是專門為他設計的啊!玖琥查看刀痕深度︰「此者必定身負重傷,或者道行不夠,那就更不可能是魔尊了。玖琥的表情漸漸僵硬了,被雨水沖刷的泥土上,有明顯的拖人痕跡,而且還有傷和血,雖然遍地都是雨水,但是玖琥莫名覺得拖人的人還在哭,淚水好像打在了地上,這是怎麼會是?

玖琥站起身來拍拍手,隨著著條痕跡走著,這條痕跡並沒有延續多遠,反而只是一點點的路程。

玖琥沒有那麼著急下山,帶著濃烈的興趣走進了山洞,他倒要看看,是誰敢闖入他狐王的地盤,拉開樹木的枝條,一個女孩,一個平躺這的陌生熟悉人——

紅銘坐在紅鸞閣的寶座上,接迎遠道而來的客人,大家對于紅鸞閣閣主的邀請,有些不知所謂,紅銘蒼白地臉上透露著執著,也透露著陰謀。

紅銘優雅的靠在座位上,手背支撐著下巴,驚現紅衣,如血衣一般。

客人有送禮的也有不送禮的,不過誰都知道紅鸞閣閣主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必要召集令,意思就是說紅銘從來不會親自登門拜訪的,當然,除了某些必被人選。

紅銘的瞳孔掃視著在場的所有妖,妖艷嫵媚,自然不在話下。只見賓客漸漸到齊,端茶送水的侍女來來去去,即使看上去忙忙碌碌的大殿,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除去喝茶,走路的聲音。

紅銘輕輕眯著眼楮,觀察著這里所有的一舉一動,好像一根針的掉落,都可以進入她的眼楮,所以在場的所有妖,都顯得格外小心。

紅銘並沒有等太久,客人已經陸陸續續的來齊了,只是個別與紅鸞閣有仇,不願前來,當然並不是說所有來了的都與紅鸞閣無仇,只是各個門派各個妖魔都是想法不同的,愛來不來,都是隨妖所願的。

紅鸞殿前的鳥兒忽然鳴叫了,清脆的聲音和高亢的歌喉把所有緊張的氣氛匯聚成一個球,等著來捅破。紅銘從寶座上站了起來,君臨天下的樣子更是讓這些在妖群中的佼佼者不爽,但因為是人家的地盤,也不敢多說什麼,紅銘的鞋一步一步移動的很慢,好像踏過的是性子,大家的耐性子,她在挑戰。

突然紅銘的長袖輕輕一揮,轉了一個大轉身,香氣撲鼻,但大家都不敢細聞,都等待著這寧靜後的暴風雨。「我想,大家都知道了,再過一段時間,妖王候選就要開始了。」

紅銘重新坐在位置上,等著大家的反應,大家沒有惶然也沒有閉塞,更沒有議論紛紛,坐在位子上,靜等紅銘的下文。「你們可知道這妖界之中何者最適合當這眾群之首?」紅銘來回的眼楮觸目驚心,只是各組代表都有自己的想法,當然,最多的是舉薦自家的王者。

紅鸞閣里面的聲音變得沸沸揚揚,紅銘就等著他們的討論,結果的確就是一個——蘿卜青菜,各有所愛。紅銘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因為她有一個所有妖都一定會認同的選擇。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妖王候選是不會有結果的。」

這些族群的代表雖然貴為代表,但只是行事穩重,武功高強罷了,听不懂這樣的拐彎抹角。「紅鸞閣主,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不用這樣吞吞吐吐的。」一個妖精終于站了起來,這更讓大家關注這一次召集的目的所為何事,紅銘抿了一口茶。

「誰還記得那遠離世俗凡塵的玖琥?」紅銘眼楮里閃過一絲溫柔,一向穩重的代表們都開始議論紛紛,無非就是這傳聞中的人物,難道也列為了妖王候選?代表們早就听說了他的法術高強,遠居林外,如果是他……

是否是個合適的人選?

所有的族群都表示同意,但在意料之外的,是狐族的代表。

紅銘的臉一下子僵了,狐族是很關鍵的一票,如果沒有狐族,就算是別的族群全部支持,也于事無補。「難道,狐族對自己的王不滿意?」紅銘顯然的挑撥,狐族代表卻絲毫不怕,有些狐王的秉性。

「哼,要他做妖王?那還不是毀了整個妖界?」狐族代表站了起來,冷嘲熱諷,「你們可知道,你們所敬重的傳說中的玖琥,狐族的狐王,罕見的九尾狐,做妖不做仙的傳說,是一個多麼不負責任的混賬!」狐族代表的語氣沉重,生氣,讓紅銘特別想要堵住他的嘴。

「他,為了追尋一萬年前的一個女子,就放棄了我們整個狐族!」狐族代表很想冷靜下來,可是這幾年的怒火不如在這里吐干淨,「他從來不管狐族的死活,從他接管狐族的那一天起……」狐族代表的頭垂得很低,就好像在回憶一個噩夢一樣。

「他從來不過問狐族,將一切都推給了前狐王,前狐王很看重他,他卻辜負了前狐王!因為是前狐王的遺願,無法將這個王廢除,但是群狐無首,為了吃飽喝足,對同類們大打出手,最終四分五裂死的死傷的傷。」他本就不想接管什麼狐族,是前狐王逼他的,所以玖琥不管不問,也是對前狐王的一種處罰吧。

紅銘了解玖琥,玖琥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家伙,但是如果要玖琥付不屬于他的責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紅銘只是嘆了口氣,狐族代表的聲音還在抽噎︰「好在,狐族的長老齊心協力,找到了分散的狐族,才將狐族重新建立起來。」這是狐族的一段黑歷史,沒想到在此刻揭發出來,紅銘明白,這段話已經成為了他能否做上妖王寶座的必勝關鍵。

「如果要他做妖王,要玖琥這個混賬來做妖王,我們狐族第一個不同意!也希望各位為妖界想想,妖界需要這樣一個窩囊廢嗎……」

「你住嘴!」紅銘可以忍受他對玖琥的所有控訴,所有的抱怨,但是窩囊廢絕對不是給玖琥戴的帽子,她盛氣凌人的走到狐族代表面前,鳳眼直視,火光四射。

紅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承認,玖琥是為了一個女人做了很多錯事。」紅銘想起那個女人,就咬牙切齒的,「但是那都是那個女人的錯,如果沒有她,玖琥可以很好的保護狐族,保護妖界的,而且玖琥一定可以用時間來證明,那個女人越來越不那麼重要。」

紅銘說的話連自己都不相信,輕輕的抿抿嘴唇,「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忘了那個女人的!」但是她不想用孟婆的湯,仙境的忘情丸,紅銘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去保護,去彌補他內心對愛的空缺,即使這幾千年來不停的證明沒有用。

「都說狐妖是最會鬼迷心竅的,他會被一個普通的手無縛雞…對不起雞兄,之力的人類迷惑心神?你以為我們是那些只活了幾百年的小妖嗎?」很顯然,這一次的會議變得沒有意義,反而不如沒有好。

「那你們就不懷疑他把你們鬼迷心竅嗎?狐妖?其實願意被鬼迷心竅的是你們吧,你們想要找出他的不好,讓自己的族群首領當上妖王對吧?哼,你們以為,他只是傳說中強嗎?如果他願意,你們的首領,給他剪指甲都不夠!說不定他的指甲屑屑足夠讓你們的首領七仰八叉的七竅流血!!」

紅銘不想再听他們廢話了,既然不願意,還不如,「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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