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引流香 第十四話(中)︰醋少主倒翻醋壇 木偶鳥弄拙成巧

作者 ︰ 半調蕤糖

第十四話(中)︰醋少主倒翻醋壇

木偶鳥弄拙成巧

斟家主氣道︰「哪里來的妖孽!豈有此理!」凌漸上前止住斟家主,「大哥的法術還沒有恢復,就由我和三弟來對付它們!」說罷,策馬朝幾只大鳥的方向飛去。寧放、胥隱、辰予也緊跟上前,一會兒便消失在密林里了。

釋容見蓮生面色蒼白,以為是驚嚇所致,上前安慰。冊舉則在一旁默不作聲,無多大變化。釋容問其故,冊舉道︰「那些大鳥叫烏瞢(meng),它們生在百鬼坳,很好相處,小的時候我經常騎著它們去靈山轉悠,當時,它們的眼楮還是橙色的,很漂亮。」

「听說百鬼坳是魔王手下鬼獠的地盤,至今也沒有人敢到那里去,因為那里經常有鬼魅出沒,老弟你去那里做什麼。」釋容道。

「我當時也只是因為好奇,所以找了幾個膽大的人一起去看,當時到了那兒時天已經黑了,那幾個人一見天黑都跑了,只有我留了下來,後來才發現原來是烏瞢搞的鬼,它們本來體型就很大,又黑的像一團大黑炭,夜晚還會發出人一般的嚎叫,所以被傳成是鬼魅也就不奇怪了。只是沒想到,有一天它們就都失蹤了,後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釋容道︰「不是還有江蕣陪你。」

冊舉笑道︰「當時他還只是個雜工而已。不過那時倒虧了他尋著了我。他是我們家忠心不二的良將,我現在什麼都得靠著他,榮哥可別小看他喲。」

釋容故作驚訝道︰「既然你這麼看中他,那不如就由他來給你挑個好老婆嘛。」又笑對江蕣道︰「怎麼樣啊,江蕣兄,你看他這樣子,還能找到老婆嗎。」

江蕣點頭,卻不答話,冊舉道︰「我就這麼著急嗎,咱們還是快去那邊兒看看吧。」

于是,釋容一行人也朝密林奔去。

走在最前的朝撲、凌漸,用法術合力射殺一只,余下五只陡然飛高,而游精、灰樵兩人已然力不從心,朝撲、凌漸一時也沒了辦法。原來兩人這日只騎馬,沒帶飛獸,無法飛天。就在這時,蠻蠻的爪子被烏瞢偷襲,尾巴受傷,花靈立刻被烏瞢雙翼卷起的勁風扇到,雙手失去力氣,飛出老遠,另只烏瞢趁機用雙翼卷起花靈,立即飛向遠方,游精、灰樵欲追,卻被另外兩只擋住去路。

突然,空中一端騰出一只全身冒火的麒麟,攻向大鳥!另一端驚現一只通身銀白的巨龍!去追那只抓住花靈的大鳥。不一會兒,那五只大鳥便在火麒麟散發的烈焰下燒的四散飛去,火麒麟緊跟不放,沒想到那幾只大鳥穿雲過後竟隱身不見,火麒麟似乎未著影響,繼續追趕,身後的游精陡然感覺一陣不適,大感不妙,忙朝變身為火麒麟的寧放喊道︰「前面有埋伏!快回來!」卻見寧放根本不管,游精伸出長鞭捆住寧放,「你不管靈兒了!靈兒現在正被兩只妖怪追趕!」火麒麟頓時剎住腳步,朝白龍的方向奔去,卻因為距離太遠,什麼也沒有听見。

而那端白龍很快就在青岩峭壁後追到那只大鳥,花靈見到白龍,忙大喊白龍的名字!不稍一會兒,大鳥便被逼到峭壁上,大鳥卻突然不見了,白龍毫不在意,朝峭壁的一側猛擊上去,峭壁立刻四分五裂,大鳥被震出原身,一只翼被打折,丟開花靈,白龍緊忙卷住昏厥過去的花靈,大鳥也趁勢飛走了。

見懷里的人醒來,胥隱將花靈身上蓋著的衣服緊了緊。花靈想要離開,可全身發麻,動彈不得,胥隱小心的把花靈摟在懷里,「安心睡吧,今晚只能在這里過夜。」

「你•••是你救了我?」

「是你的朋友救了你。我只是過來找你,在林子里迷了路,在這兒發現了你,你摔得很重,明天我背你回去,應該還能趕上老祖宗的晚宴。」

「啊!晚宴!」花靈一听,緊張道︰「我的節目還沒有準備!」

「你被惡獸襲擊,身體負傷,不用參加也可以。」

花靈立刻搖頭,「這樣會讓女乃女乃擔心的。」

「可你現在腿腳不能動,看了反而更讓人擔心。」

「沒關系,我還可以唱歌。」

「既然這樣,不如就在這里練吧。等到了那里,估計就沒有時間練了。」說罷,胥隱從腰間取出一只六孔玉蕭。「你喜歡唱什麼?」

花靈便將自己自編的曲唱了起來,名叫‘醉夢三生’,唱過一遍,胥隱便和起曲子,花靈驚訝不已,希望胥隱為自己伴奏,胥隱答應下來。

兩人背靠背,不一時,一些走獸尋聲而來,卻因嗅到胥隱身上的戾氣而遠去,最後山谷間只剩下這清婉的歌兒和悠揚的簫聲,朦朧的螢火也自那草叢深處循聲而來,將兩人包裹其中,兩人也仿佛醉在這樣的曲子里,過了三生•••

第二天,胥隱背著花靈緩緩的走在林間小路上,花靈伸手給胥隱擦汗,讓胥隱歇一會兒,胥隱道︰「我們去找點兒吃的吧。」就背著花靈來到一處河邊,月兌了外衣長靴,挽起袖子,赤胳膊赤腳的跳到河里撈魚,不一會兒就撈到了一條大的,找了兩塊火石,一堆柴火,認真打火。花靈一旁看的不禁笑了。胥隱不解。

花靈笑道︰「你的臉像只花貓,但是笑起來真的很漂亮。」

「是嗎。」胥隱模了模臉,臉上的灰又多了三道。

等魚烤好,把魚拿給花靈,自己則用剩下的火做了堆狼煙。等抬起頭,花靈的嘴和臉淨是被烤魚身上的灰碳抹成了花貓。胥隱心下暗笑,用手指故意擦開花靈嘴角的灰道︰「干淨了。」

花靈狐疑的盯著胥隱的眼楮,當即搖頭道︰「可是我看到我的臉上怎麼和你一樣呢?」

「真的干淨了。」

花靈道︰「那胥隱怎麼不敢看我的眼楮,明明把我的臉給弄花了嘛!」

胥隱轉過頭。兩人定定的望著對方,花靈瞧見胥隱的眼神閃過一絲笑意,逗著花靈道︰「這下好了。」

花靈嘟著嘴,用臉去蹭胥隱的衣服,沒想到雙腿一麻,差點挨地,胥隱順手抱住花靈,這下兩人的衣服都髒亂不堪。兩人頓時都笑出了聲。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不一會兒,釋榮、寧放、辰宇、燕歌等人便趕了過來,當看到花靈被胥隱摟在懷里,辰宇立刻下馬上前,幾乎是搶過花靈,不知花靈雙腿一軟,差點兒倒在地上。胥隱上前解釋,辰宇才知花靈的腿腳被摔傷。

到了府門前,辰宇摟著花靈下來,剛入府,眾人紛紛迎了上來,喻仙婆也快步上前,但見兩人一副花貓似的臉,既關心又忍不住發笑,「怎麼搞成這副模樣了!」眾人也都笑的合不攏嘴。

錦瑟也笑道︰「我們府中的那個俊公子和美姑娘怎麼過了*,就變成兩只大花貓啦,小山,小菊,還不快把你們的少爺小姐找回來,好好服侍。」又將周遭的奴僕遣散開。

胥隱稍稍謝過,便隨著小山下去了。小菊也忙攙起花靈朝閨房走了。路上,沙羅爭著攙著花靈,辰宇卻把花靈一把抱起,沙羅氣著質問,辰宇道︰「你這樣子只會給人添麻煩。」便一路跟著小菊向前走去,花靈小聲讓辰宇放下自己,辰宇道︰「你不知道當我看到你被怪物爭奪的時候我都快要瘋了嗎!我和蠻蠻找了你一晚上!我不能再失去你!你明白嗎!」

花靈頓時不敢再說什麼!不一會兒,辰宇將花靈抱進浴室,出來拜托小菊將妹妹照顧好,這才離去。卻被沙羅叫住,質問為何要對她發怒,辰宇此時還在心煩,便道︰「我如果剛才有冒犯你的話,那就對不起了,我走了。」說罷,就要走。沙羅立刻擋在前面,氣道︰「你這哪是道歉的態度!你根本就沒有要道歉的意思!」

「你既然知道,還問我做什麼,請你讓開。」徑自繞過沙羅走開了。

沙羅哪里受得了這等委屈!被氣得愣在原地,最後哭著跑開了,繞過一座假山時,又撞上了一個人,俱跌倒在地,沙羅立即哭道︰「又是誰!不看路啊!」撐身起來,抹著眼楮,見這人皮膚煞白,瘦弱不堪,也不認識。可那人卻認得沙羅,還上前賠罪,發現沙羅的手蹭破了皮,又掏出身上手巾包住沙羅的手。沙羅見這人不是斟府下人打扮,以為是斟家的某個公子,擺手將手巾丟給江蕣︰「算了,誰知道你是真心還是假意。」

江蕣見沙羅臉掛淚痕,得知沙羅要回平月島,卻見她朝相反方向走去,便自願引路,又將手巾遞給沙羅。沙羅接過來包在手上道︰「我不叫凌三小姐,我叫凌沙羅,你叫什麼。」

「在下江蕣。」

「江蕣?那就是斟家的親戚了,你們在哪兒住?」

「我們暫居在愜遠山房的南苑。」

「怪不得我沒見過你,我這些天各個地方都轉了,就差那里沒去。」

見江蕣不搭話,沙羅又道︰「看你和我哥哥差不多大,怎麼這麼瘦弱,也沒叫人陪你?」

「在下今年已過百歲。」

沙羅見到江蕣一副確有此事的模樣,哈哈大笑,「那我豈不是該叫你爺爺啦!」

「不敢,沙羅小姐叫我名字就好。」

沙羅越發笑道︰「好啦,諒你也大不了我幾歲,咱們互稱姓名就好了,要不你帶我去你們那兒看看吧。」

路上,沙羅見江蕣模樣陰柔,話又不多,拉這江蕣道︰「你現在還沒娶老婆吧。」

「是。」還沒被女子這麼搭話,江蕣覺得沙羅很不一樣。

「也沒多少朋友?」

「不多。」

「那真是太好啦!」莎羅心底暗喜,妙兒姐姐就喜歡這種話不多,生的柔和的男子,雖然看起來有些病態,不過這麼有利,也不錯嘛。「我們在平月島的梅蘭小築住著,你要沒事,可以過來找我們玩兒。」

兩人說著說著,趕到山房,果然很別致,跨過假山亭子,江蕣只覺有人盯著自己,背後發涼,不禁往亭子那邊看去,果然是少主。心下疑惑,此時少主應該和老爺夫人說話,怎麼跑出來了,難道•••還是不行嗎,少主還是不願意娶妻,可為什麼還要答應老爺,最近少主對我比往日有點不同,有時還提出要同睡的要求!雖然少主的所有要求,都不是非分之請,可是再怎麼樣•••

江蕣剛要走上前,就被沙羅拉住,再看亭子那邊,冊舉已朝這邊兒過來,江蕣突然慌亂。

沙羅見面前走來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以為又是一個斟家的公子。

冊舉先看了眼沙羅手上包著的手巾,才看向江蕣,「這位美麗的姑娘是誰啊?」

「我是凌沙羅,你們認識?」

「在下莊冊舉,是斟伯父的遠房親戚,剛才看凌大小姐和我的這位屬下很聊得來,所以過來看看。」

「他是你的屬下!」沙羅驚訝一會兒,轉而高興道︰「不礙事。方才我撞了他,又讓他帶我來這里,還沒有謝謝他呢。」

「給你帶路是他的榮幸,姑娘不用給他什麼謝禮。還沒問姑娘的手怎麼了?」

「這個啊,方才撞到地上摔的。」沙羅道。這時從另邊的花徑走來一堆人,原來是斟家一行人並冊舉的父母。三人忙上前行禮。冊舉父母見到冊舉身旁的姑娘長得十分可愛,便上前詢問,庭毅道︰「這是凌家的小女兒沙羅。」冊舉的父親驚訝道︰「沒想到凌哥還有這麼個水靈的丫頭,不過看著年齡還小,應該還待字閨中吧。」

庭毅笑道︰「咱們三家,除了我家老ど,剩下的可都是還沒婚娶的女圭女圭哩。」

冊舉父親笑道︰「那太好了,我還說要趁著今日老祖宗的生辰,好好認認咱家這群漂亮的姑娘們,我們冊舉今年可老大不小啦。」

沙羅早早見到玉冉,忙上前拉住玉冉,庭毅對玉冉道︰「好啦,方才你去過你母親那兒了,現在就帶著沙羅去咱們這園子轉轉吧。沙羅還沒來過吧。」

沙羅高興地謝過庭毅,便要離開,忽然想起什麼,向江蕣招招手,「記得來啊!」

冊舉父親以為沙羅是給冊招手,高興道︰「既然這樣,你一會兒就過去轉轉,順便挑幾樣女孩子喜歡的東西帶過去。」

「是。」冊舉低頭應允。冊舉父親又對江蕣道︰「醬坊那邊兒怎麼樣了?」

「一切正常。」

「好。」冊舉父親點頭,「這幾日策兒要多留一些日子,你就多照應著那邊,不要出岔子。」

「是。」江蕣點頭。

冊舉父親又對冊舉道︰「記得前些日子你說的話,我和你娘都等著你給我們找一個好媳婦。」

「冊舉知道了。」

「哎呀,我的好妹夫,你這麼逼孩子可不成,這種事情,水到自然成,我們釋榮也是像策兒這麼大才娶到老婆的。我們做父母的,還是看著吧。」

冊舉父親搖頭道︰「我們家這個混小子和咱家大公子簡直就沒法比,平日里,我叫他往東,他就偏給我往西。他今日這樣听話,還是我和他比進程贏了他,差點兒沒廢了我半條老命!」

庭毅一听,反倒十分贊許,「能讓你這個老油條廢半條命,看來你的兒子以後定要比你還厲害。下年的品目樹,指不定就會刻上莊家的字了。」

冊舉父親搖頭,冊舉道︰「父親若無事,孩兒就先行告退。」江蕣也行罷禮,跟著冊舉離開了,一路,江蕣感覺到了冊舉的不快,不知什麼時候,少主一見到自己和女子說話,就會表現出一副不爽的模樣!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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