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引流香 第十四話(上)︰醋少主倒翻醋壇 木偶鳥弄拙成巧

作者 ︰ 半調蕤糖

第十四話(上)︰醋少主倒翻醋壇

木偶鳥弄拙成巧

再過兩天就是喻仙婆壽誕,府中甚為熱鬧。自花靈被帶到暖香閣,與玉冉一處,兩人互相欽慕,十分要好。聊到燈會,花靈將胥隱暗中幫助自己一事告訴了玉冉,想要感謝胥隱,玉冉笑道︰「你要是感謝他,他一定會被嚇到的。」

花靈不解,玉冉道︰「胥隱哥哥不是我爹爹的兒子,是我叔叔的孩子,小的時候,我們還十分要好,經常一起出去玩,可沒想到,十歲那年,他們的家人在出海的途中全都喪命,哥哥因為叔叔的法術活了下來,就在這之後,他就好像變了個人,對我們十分冷淡,又突然離家出走,直到去年回來,我們誰也不知道他那些年都去了哪里,只知道他現在已經變得我們都不認識了,話雖這樣講,不過他的卻很好。燈會之前,我經常向他請教一些燈謎的解法,他都是知無不答,我才沖到了第四關,但當我要感謝他的時候,他卻拒不接受。而且這些天,他經常和我大哥出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花靈詢問胥隱的父母是因何死去,玉冉搖頭,「為了讓胥隱哥哥安心,斟家上下所有的人,都對這件事閉口不提,姐姐知道就好。」

正說著,玉冉的小丫鬟連翹上來傳話,莊公子帶著禮物,朝這邊來了,這個莊公子,正是斟家主的遠房佷子莊冊舉。玉冉笑道︰「他不去女乃女乃那里,來這兒干什麼。」又忙對靈兒道︰「姐姐一會兒見了他,千萬別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話說完,莊冊舉便已經走進門,玉冉牽著靈兒來到堂上,率先開口道︰「怎麼還帶了禮物,是給誰的?」且說這個莊冊舉衣冠楚楚,順眉方額,眼角稍下,鼻梁高蜓,一身青衣,一副儒士風度。

莊冊舉笑道︰「當然是給妹妹了!我可是十分掛念妹妹,昨日妹妹在燈會上應付自如,直沖到了第四關卡,我在底下心急如焚,若是妹妹一徑飛仙,那我就要抱憾終身了。」又瞧見花靈,忙上前道︰「這不是與你在燈會上對謎的姑娘嗎,怎麼會在這里!」

「靈兒姐姐是我們家的貴親,以後就要住在這里了。」

莊冊舉高興道︰「這樣說,我又多了一個美若天仙的妹妹!」

正說著,釋容和胥隱走進門,冊舉見到釋容,驚訝道︰「榮哥怎麼知道我來了,還在這里!」

釋容笑道︰「那還用說,還不是府中的丫鬟突然少了一半兒,我就知道你這個大少爺給來了。怎麼,這次來,還是一個人啊,還是又想在我們府里再挑一個,我們這兒可不是什麼風月場所,你也差不多給我收斂一些。」

冊舉拱手道︰「瞧大哥說的,在斟府,哪個丫鬟不是才貌雙全的美人,我怎麼敢慢待呀。不過此次老爹逼婚,不同往日,我也是沒辦法,到時候就是她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得給她弄到手。」

釋容道︰「怪不得你今日先找冉妹。」又對玉冉道︰「小妹,你身邊兒有合適的人嗎,不如就給他搭個橋。」

玉冉笑道︰「這怎麼也找不著我,若論人緣,嫂嫂不僅姐妹眾多,而且又溫柔近人,還有誰比嫂嫂更得人心,再加上嫂嫂眼光獨到,還怕挑不上一個好的。」

釋容得意的點頭,又轉問花靈。花靈剛要回答,就被玉冉搶先道︰「哥哥怎麼比冊舉哥哥還急,莫不是怕府中的丫鬟們都被冊舉哥哥給策反了不成。」

眾人大笑,冊舉也笑道︰「妹妹巧舌如簧,怪不得能進到第四關。」

正在這時,辰予和五歲的寶兒也來了,相互見過,寶兒對花靈的銀色手環十分好奇,花靈摘下來讓寶兒看,寶兒看罷便愛不釋手,花靈要拿回去時,寶兒死活不給,竟跑開了,花靈大驚,忙去追趕,卻被迎面而來的寧放、蓮生叫住。只得等到再見到寶兒時再要回來。

屋內玉冉幾人也都出來了。釋容上前賠禮,許諾一定會向寶兒要回來還給花靈。冊舉笑道︰「妹妹這麼在意,不會是定情信物吧。」花靈心下一驚。玉冉道︰「怎麼看我都覺得,還是原來的那身衣服合哥哥的身。」

冊舉笑道︰「原來妹妹喜歡我原來的樣子。」

玉冉笑道︰「虧你信。」說罷,就拉著花靈要走。

這個冊舉,看似放浪,實則頗有心術。一直以來,此人寧可孜身一人,也絕不娶妻。可無人不知,其枕邊從未斷絕美人,那些美人還都是心甘情願,若說只為錢財,實在難以理解,最後都將這事歸到一個人身上,此人名叫江蕣。這個江蕣,是冊舉的唯一近人。此人跟了莊家三代,仍容顏不老,卻身形瘦弱,膚色煞白,眾人都覺怪異,不願接近,冊舉卻不以為然。不僅讓江蕣陪侍左右,還給予最高待遇,最後在江蕣輔佐下,莊家成為繼斟府與班府之後,城中第三富庶之家,冊舉之父也只得任其行事,可單就冊舉娶妻一事,無論如何,絕不任兒子胡來,冊舉便道︰「我若娶了妻,豈不教我的江蕣傷心。」誰知這句話竟在一日之內轟動全府,從此江蕣成了莊府的眾矢之的,誰教江蕣長了一張美麗的臉,加上冊舉*成性,不免為人猜忌。江蕣卻似乎聞所未聞,面色如常,冊舉也只當是頑笑話,不怕多說。

正在這時,喻仙婆差人過來,邀眾女眷去畫舫齋一聚。而那邊管家多圖也過來給釋容和胥隱分別傳話,讓釋容帶著要去後山圍獵的人先去後山熟悉路徑,胥隱則先去家主那邊,不久會和眾家主趕到後山與釋容會和。

玉冉和花靈便往畫舫齋走去,為了讓花靈觀賞奇花,特地繞道通花渡壑曲廊,恰巧踫到了凌家的三個女兒,五人有說有笑的出了萬卷閣,打遠便見三家主母、老祖宗及婷家三姐妹正在畫舫齋用著茶點,好沐在一旁手舞足蹈的說著昨日燈會的盛況,逗得老祖宗及眾丫鬟言笑不止。

「瞧,燈會的主角兒來啦!」錦瑟見到五人過來,命丫鬟擺好位子,玉冉五人向老祖宗請罷安,紛紛落座。錦瑟笑道︰「老祖宗,您看,您身邊又多了一群美麗的主兒,您可真是越活越年輕了!襯得我們幾個主母愈來愈老了。」

喻仙婆笑道︰「我現在都是數著天數過活,昨天的事到了今天,全都吃到飯里頭去了,不過,單是這些個名字叫的好听,又各個兒長得水靈兒可人的姑娘們,只叫我這老太婆舍不得走,要再多幾個我都認得她們。」

錦瑟一听,不禁笑道︰「那祖宗說說看,方才在說燈謎的是誰,昨日您剛認的親孫女兒是哪個,去年您的金鐲子又賞給了哪家姑娘,五年前,又是哪兩個姑娘給您送了一對兒長壽對聯啊?」

喻仙婆一一作答,果然全部說對,眾人紛紛鼓掌,喻仙婆拉著錦瑟的手道︰「這也是你的功勞,要不是你和孫媳婦把府中管理的井井有條,讓我一點兒也不操心。你們現在要什麼賞賜,今日盡管說,明日都給你倆備上,少不了你倆的。」

錦瑟笑道︰「只要老祖宗高興,給什麼錦瑟都喜歡。」婷慈也乖巧答應。

錦瑟見人坐齊了,錦瑟道︰「後日就是你們女乃女乃的壽宴了,我的佷女們在昨日的燈會上大放異彩,可惜你的老祖宗沒能見著,要不也在後日的壽宴上一展風采,到時候,表現最好的那個人,還可以得到彩頭喲。」

沙羅道︰「只有一個人可以得到嗎?」

錦瑟笑道︰「人數不限,一個人也好,幾個人一組也行,隨你們高興組合,節目也沒有任何限制,評分嘛,就由在場的所有人來評判,為了評分公平,自家不能憑自家,否則就當廢票處理,怎麼樣啊?」

茶會上,錦瑟對花靈不求升仙的行為十分贊賞,又听說花靈治好了煙娘頑疾,還堅決不收謝禮,對花靈十分喜歡,讓花靈盡管安心住下,花靈心中十分惦念家中牲畜,卻無法推辭錦瑟好意,只得暫且答應下來。

喻仙婆得知邀渺不久就要十七,想起孫媳婦也是十七嫁到家中,便問邀渺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邀渺低頭不語,頓時打開了眾人話匣子,鐘二娘對昨日在台上與婷惜對謎的那個孩子很中意,可惜那孩子生在海角城。婷惜也只知道那個男子叫林端岑,花靈便將林端岑的遭遇講給眾人听,眾人頗為同情。

錦瑟笑道︰「這個孩子智勇可嘉,倒和胥隱有幾分相似之處,若是能到這里,也不比咱們三家的兒子差,我要是做媒,一定要把他招過來,到時候你們兩個主母可別和我搶啊。」

喻家主的正室齊柳兒和側室白羽笑道︰「我看啊,你是舍不得把你的寶貝女兒嫁出去吧,我看你也別招什麼東*貴婿,干脆就嫁給我們當女兒好了,我們會比你還要疼你的寶貝女兒,我的兩個兒子,也隨你選,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這一說,琴宮坐不住了,原本我家再怎麼說,也還算人丁興旺,可沒想到如今竟顛倒過來,斟家中本就有兩個男丁,昨日又多了一個好佷子,喻家那失蹤多年的兩個兒子在去年又離奇的找到了。而我家除了我的燕兒,剩下三個女兒,早晚也要嫁出去。這喻家的兩個,還沒當婆婆,就會算計,還聯起姻來。想到這里,琴宮笑道︰「這娶還是嫁,我們就是再怎麼想做婆婆或岳母,也得問問自己的兒女,要是兒女不喜歡,遭罪的可就是我們嘍。」

錦瑟便問玉冉可喜歡林端岑,玉冉道︰「娘要是喜歡,那娘把他給娶了吧,我和婆婆過。」

「這個傻丫頭!」錦瑟笑道︰「瞧我把她給慣得,心里就只有她婆婆了。」

正說著,蠻蠻飛到了花靈肩頭,抓起花靈肩膀要帶花靈飛,眾人看了十分驚訝,好沐好奇的撥了蠻蠻兩下,「才和兔子一般大嘛。」

蠻蠻听了,當即變出真身,嚇的好沐退後好幾步,喻仙婆走上前,模著蠻蠻的羽毛,「真像鳳仙之子。」

蠻蠻赤紅的眼楮死死盯著喻仙婆,一動不動,喻仙婆沒有後退,只是搖了搖頭,笑道︰「不對不對,它不是。這天下有些物種,即不屬于天地,也不是生在海里,而是自成氣候,吸取靈氣,變成靈物,它們不喜約束,也從不向誰輕易低頭,有好有壞,十分罕見。」又轉頭對花靈道︰「你就跟著它去吧,讓我也見識見識它的本領。」

花靈站在蠻蠻的腳上,隨著蠻蠻在空中周旋數周,朝西南飛去。突然,從高處飛來三只大鳥,將蠻蠻圍住,不斷襲擊蠻蠻的雙爪,去抓花靈,蠻蠻像是知道什麼,用尾巴護住花靈,忙月兌身朝遠方飛去,花靈扒開蠻蠻尾巴朝三只大鳥看去,這三只大鳥形似烏鴉,碩大無比,一雙紅眼滿是狠戾!蠻蠻速度極快,拉開後面,不知不覺就飛往後山。

寧放听覺敏銳,胥隱嗅覺超常,兩人首先朝天上看去,眾人也跟著朝空中看去,只飛過幾只小鳥罷了,寧放確定道︰「不對!是靈兒和蠻蠻,她們正往這邊飛!好像•••好像不止蠻蠻一只鳥!」

胥隱道︰「有三只在她們身後緊跟著不放。她們被怪物盯上了!」

辰予緊張道︰「靈兒和蠻蠻都在老祖宗那里,怎麼會跑到這兒,你看空中,根本什麼都沒有阿!」

蓮生道︰「婁大哥有所不知,寧哥雙耳可听到千里之外的聲音,不會錯的。」

喻家主命人取出弓箭,問寧放那怪物在何處,想要射殺怪物。寧放道︰「一會兒就來了!」游精與灰樵擋在寧放面前,遞了一下眼色,寧放會意,便讓游精與灰樵兩人先去了。喻家主見到游精與灰樵兩人竟飛上了天空,大驚道︰「寧放,他們是什麼人!怎麼還會飛天!」寧放道︰「爹爹不必擔心,他們一會兒就回來了。」

正說著,果然蠻蠻朝這邊兒飛來,後面不知何時,又多了三只大鳥!寧放與蓮生一看見那怪物模樣,都神色大變!就是這只大鳥,讓兩人整整分開七年!寧放按捺不住,險些現出真身,被蓮生制止。且說游精與灰樵幫助蠻蠻,與六只大鳥在空中大戰,不一會兒便將大鳥們引到密林深處,逼往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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