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邊停下吧!」藺寒秋對著駕駛位置上的鄭佳航說道「謝謝你送我回來!」
「為什麼不讓我送到門口?」鄭佳航笑問道「你這是在特意說明我還不夠資格登堂入室?」
藺寒秋笑了,手輕輕將垂下來遮擋臉頰的發絲掖在耳後,頓時少了幾分嫵媚,多了幾分清純「為什麼要開這樣的玩笑?明知道我這樣的身份特別不適合這樣的玩笑?」
「你什麼身份?」鄭佳航故意問道。「你是一個自由的單身女性,請不要給你自己加上任何不存在的枷鎖!沒必要!」
她笑了「即便是受人之托,你也不必如此忠人之事!今天晚上已經很感謝了!我哥哥他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一下子給我找那麼多而且質量那麼高的綠葉,我真怕我的名聲越來越不好了!」
鄭佳航笑「如果有什麼不利于你的謠言,需要澄清的話盡管來找我,我可以給大眾還原一個真實而又美好的藺寒秋!」
她笑了「你了解我多少?不要誤導大眾!」
「你真的是被付連捷壓迫的太久了,不用妄自菲薄!寒秋!」鄭佳航笑「如果你覺得我對你的判斷過于武斷且淺薄,隨時歡迎你給我更多的機會讓我對你加深了解!保持聯系!」
她笑得有些無奈。
「那麼這次我尊重你的意願,就在這里停下!下次的話,希望我可以送你到家門口。」
天色已晚,她不想再多費唇舌,只能順他的意思接話「那謝謝你的美意!」
她下了車。面前是那條熟悉的胡同。
她小的時候,這里是她上學放學的必經之路。
在這里,有她,有付連捷,還有粟千鐘的童年。
後來她的家人都不住在這座老宅里,移民的移民,搬家的搬家,只剩下小叔一家,還固執的留在這里。
但是結婚時候還是選擇從這里出閣,這里實在有太多他們的記憶,她希望把這個充滿他們回憶的地方當做他們的起點,好像他們的世界是連貫接續在一起的一樣,從來不曾斷開過。
當初的自己,好天真!
昏黃的路燈下,路面隱隱的有幾道白線,居然是飛機格。
她已經好久沒見過它了,現在的小孩子玩這個的也很少了。
不知道誰家的孩子有這樣特別的童趣。
她駐足在那里,看了半天,然後拎著裙擺,踩著高跟鞋,一個格子一個格子小跳著過去。
最後一下沒跳穩,差點崴到腳,僥幸逃過一劫的她調皮的吐了下舌頭。
還好是晚上沒人看見,否則她又要鬧笑話了。
她也暗自笑話自己的孩子氣,沒辦法,對于舊的事物她總是留戀的。
就像是今晚,她看到他,心中還是無法靜如止水。
她並不知道他會去,如果知道她是死也不肯去的。
她就是這樣的膽小而且沒出息。
她不怪哥哥,她知道哥哥是為他好,甚至,她猜哥哥不知道給了鄭佳航什麼好處,讓他為她保駕護航的如此賣力。
她不想辜負家人的好意,于是盡量淡然的面對他。
可是一番交手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弱。
她苦笑著搖頭。
想到回到老宅後小嬸的審問她有些頭疼。
要怎麼和她說鄭佳航這個人,才能讓長輩們不對他們的關系有太多的聯想呢?
畢竟,他們離婚只有不到四個月!
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要想徹底走出離婚的陰影,對她而言,還是太短了!
她看著自己映在地上的影子,腳步越發慢了。
本來寂靜的胡同隱隱有車輛的聲響,她下意識的靠邊,車子反而離她更近了一樣。
身後車子停下了,她並沒有在意,然而當她從地面的影子看見有人靠近時候還是好奇的回了頭。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人的臉,只看見一只手拿著帕子襲向自己的臉,驚恐的喊聲還沒來得及沖出喉嚨,眼前一黑,人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