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女子漾著的幸福笑容甜的膩人。
「對!我不管,有人管!」
「為什麼我都沒有看到你的結婚禮物?」她伸出來戴著白色蕾、絲手套的手掌。「在哪里?」
「都包給新郎了,晚上洞房的時候記得問他要。」
「喂!」她那雙因妝容而變得更加迷人大眼瞪向他「粟千鐘,你太討厭了,居然這麼俗氣!」
「我是嚴格按照你老公的喜好來的好嗎!」
「我不管,他是他我是我!」她不依不饒「你一定要給我一份特別的禮物!」
「現在?」
「對!」
「付太太,請不要強人所難好不好!」男人的語氣帶著絲無奈的笑意。「抓緊時間,婚禮馬上要開始了,你就要入場了。」
「我知道啊!」她眼楮一轉「知道嗎?昨天彩排時候司儀說入場的音樂是卡農哦!」
「卡農怎樣?」粟千鐘困惑。
她眯著眼楮笑。
他突然領悟了,連聲道「不行,絕對不行,我都沒有跟樂隊合過!要是掉鏈子把你的婚禮搞砸了怎麼辦?」
她帶著笑看著他,換上她有求于他時候的稱謂「千鐘哥哥,不要掃興嘛!而且……」
她抓著他的小臂,笑道「你什麼時候讓人失望過?我相信你!」
付連捷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去,直到那邊有人喊他「連捷,快,新郎入場了!」
他看了一眼門內,最後進ru耳中的是那聲低沉悅耳的「好!」
他轉身走開。
草地上紅毯的盡頭,他安靜的看著她的新娘挽著他岳父的胳膊緩緩的向他走來,他從來沒有見她笑的那麼美,她帶著那樣美麗的笑向紅毯兩邊的親朋好友小幅度的揮手,調皮而又純真,踩著樂隊的悠揚旋律,穿過一道道鮮花拱門,一點點的向他靠近。
大提琴低沉厚重的音色響起,和在樂隊其他的樂器聲中水乳交融,他卻覺得那醇厚的音色響的那樣突然,如同在米飯里嚼出了一粒沙子,一下子就讓他從那種溫馨沒好的氛圍跳月兌出來,他轉臉看向正在演奏的樂隊那里,果然,那個熟悉的人坐在那,手上嫻熟的操著琴弓,眼楮看向紅毯上緩緩走動的女子。
兩人相視而笑!
他注意到她似乎張了張嘴。
「謝謝!」
她要謝的,哪里僅僅是一只曲子!
婚後,他總是忙,他想著要盡快的讓自己的事業更上一層樓,他不怕別人說他紈褲浪蕩,靠著祖上蔭蔽,但是他卻不能讓人說她所嫁非人,然而再忙再累他依舊恪守著每晚回家的底線,直到有一天在外面應酬被灌得爛醉,被助理就近抬回公司,一、夜未歸。
第二天酒醒,他和她解釋,她笑著說沒事,以後不要喝那麼多的酒,愛惜身體就好。
他很高興她的通情達理,但是卻莫名的,心里空落落的。
他後來自己莫名其妙的,故意有幾晚沒有回去。
她依舊笑著和他說沒關系,但是眼底的隱忍,他卻看到了。
鬼使神差的,他調了她的通話記錄。
長長的通話時間,熟悉的呼叫號碼刺痛了他的眼。
原來他不在,她自有她的方式,打發她的漫漫長夜。
索性,他後來就真的徹夜不歸了,他變、態的享受著她一次次的對他說「沒關系,我相信你,你要注意身體!」
直到許佳玥的事情,他玩過了火。
他也站了起來,看著眼前和他大致身高相同的男人「粟千鐘,還要多久?」
粟千鐘看著他。
「還要多久,你才能不介入我倆中間!」
粟千鐘因為他的這句問恨不能爆發。
但是他一開口,卻發現自己意外的很平靜。
「你是這樣想我的?」
他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出力不討好,兩頭得罪人。
可是,但凡眼前的男人能心細一點,耐心一點,收斂一點,他們也不會有今天。
結婚前,是他直接而又強勢的掠奪了她的情感,結婚後,是他發了狂的工作把人冷落一邊,難道他粟千鐘就是閑人一個沒事情做?他在那頭忙的要死還得安慰著傷心忐忑的佳人扮著知心姐姐。
是他願意?
從小,他也有男孩子頑劣的性格,他也會愛調皮搗蛋。
他的記憶中,他第一次見到藺寒秋,並沒有多有耐心,還上去把她推倒了。
「小鐘!你在干嘛?」向來溫柔的母親吃驚的看著他,他不吭聲,但是也知道母親不高興了。
「小鐘,小秋是女孩子,你是男子漢,不可以欺負女孩子!」媽媽輕輕地哄著哭個不停的小女娃。
「快和小秋道歉!」他不情不願的開了口,真覺得多余,那個哭成小花臉的家伙,那麼小,根本什麼都不懂。
「來,小鐘,你要帶著小秋一起玩兒啊,你是哥哥要照顧她,來,拉拉小手,你們就是好朋友了!」母親溫柔的一手牽起一個小手,然後讓兩只小手踫在一起。
他不知道,那次牽手,居然牽出了那麼大個「麻煩」。
不是他濫好人,同情心泛濫,如果不是他總是變著法的「欺負」她,他會至于如此?
他要他怎樣?他和他,從小穿**長大,是二十多年的兄弟,他和她又何償不是二十多年的情誼,只有他和她是青梅竹馬,他和她不是兩小無猜?
同樣都是二十多年,誰比誰輕?
他不是沒有為這種錯綜復雜擔心過,可是,付連捷,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分寸?
「我不管你怎麼想!」他冷冰冰的開口「但是你必須把人交出來!」
付連捷依然保持著和他對峙的姿勢,雖然不說話,卻是滿眼的不退讓。
他繞過桌子,就要上樓。
腳踩著雅士白的大理石台階剛上兩級,只听到身後人開口,一樣冷硬的語調。
「你敢上去,咱倆絕交!」
他一只腳踩著上面的一級台階,「霍」的轉頭。
他站在台階上俯視他,他站在台階下仰視他。
他額上的青筋都繃了出來。
他抬眼看了一眼樓上,一片耀目的白,看上去生硬,冰冷,不近人情。
他前一陣子就听說他從希臘進口了一批雅士白,他當時還納悶他用來做什麼。
看著眼前豪華的房子,他心中隱痛,原來如此!
他收回了踩上台階的腳。
憤然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男人,然後快速的朝門口走去。
路過他身邊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你最好清楚你在干什麼!」
轉過頭看著他的臉「付連捷,別再傷害她,你要是還有良心的話!」
說完他走出大門,仿佛不解恨一樣的「 」的一腳把門踹出一聲悶響。听著門合上發出的聲響,他心里居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仿佛一切的糾纏和煩憂都被關進了身後的大宅里,盡管那種暢快的感覺只有一瞬間。
上了車,坐好,平靜下來,這才發現,天空已經是灰蒙蒙的了。
那種介于白天與黑夜的狀態,讓人的心情格外的安靜。
突然間很想抽支煙,他身子後仰,渾身放松,早知道剛才就應該接過來付連捷的那盒煙。
其實,他不是不會抽煙,只是近乎強迫一樣的控制自己不去踫那玩意兒,可是今天,他卻很想破戒。
他笑了一下,自己什麼時候這樣的放縱自己了。
最近,自己是有點隨性了,總感覺有種什麼不一樣的情緒在心中蠢蠢欲動。
就在剛才清理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時候,那種感覺總像是時隱時現的光亮在,模糊,但是存在。
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的談場戀愛了,既可以擺月兌那些水草一樣糾纏的關系,而且,最重要的是,還可以慰藉自己蠢蠢欲動的心。
他翻出手機相冊,點開一張照片,里面有一道大而亮的彩虹,彩虹的弧圈下,是一個縴細的背影,她雙臂微抬,是那天拍攝彩虹的姿勢。
從人物的大小看,她離他的鏡頭很近。
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的拍一個女孩子,只可惜是一個背影。
他看著那個背影,露出了不自知的笑容。
發動車子,離開了那幢在凌晨時分孤寂的別墅。
他期待的是和她面對面的近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