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玨到了飛機上,閉上眼楮想要睡覺,可是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他煩躁的掀了眼罩。
看了眼前面的後腦勺,丁雷靜止的身體偶爾動一下,似乎在翻看著雜志。
那天到永井物產參觀參觀完畢後,他們來到永井晉三郎的辦公室。
永井晉三郎用日語吩咐了一下他的秘書,沒多久,端莊的女秘書端來了幾杯新沏的熱茶。
他客套的和他的秘書道謝,然後伸手示意他們請用。
隨後和他隨意的聊起來,丁雷听不懂英文,只能在一邊喝茶。
永井晉三郎伸手抽出來一個文件袋,遞給他。
「這是什麼?」寧子玨問道。
「這是送給丁先生的禮物。」永井晉三郎笑的很客套。「你可以先過目。」
他有些模不著頭腦,但是還是打開了文件袋。
里面有一些資料和一張學員卡。
「東方商學院。」他念出了名字。
「沒錯!是在北京的一所高級進修學校,我們希望丁經理可以去學習深造!」
「為什麼,現在新公司馬上要組建,我正是要用人的時候!」
「新公司組建,永井會派出我們方面的一些人員對你進行協助。」
「丁雷完全可以勝任。」
永井晉三郎笑了「新的公司需要現代公司的管理制度,不是什麼事情靠誰的一兩句話就可以進行決策的,而且據我所知。」
他目光轉向丁雷「丁經理並非專業商科出身。」
「中國的很多知名企業家都是退伍軍人出身。」寧子玨強調。
「所以,中國的企業具有濃重的個人色彩,我可以理解這是原因之一?」永井晉三郎笑道。
寧子玨皺眉看著丁雷。
丁雷看著那張中文的學員卡,隱隱有所了解,但是他依舊沒有出聲,只是慢慢的喝茶。
「寧先生你也不要激動,這是好事,我想丁先生也會願意去接受培訓的,這其實是提高個人學識的良機……」
他的那些客套話,他不怎麼稀罕听,其實無非是想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支走丁雷。
他看著前面的丁雷露出黑發的頭頂,已經完全不動,他估計他已經睡著了。
到了機場出閘口,老遠看見田雨虹沖著他大幅度的揮手「這里。」
他遠遠地看著她,露出了笑容。
他的笑容仿佛給了她鼓勵一樣,她快速的走向他,然後一把抱住他。
「喂,有人在看啊!」他看著熱情直接的女人出聲提醒。
像是響應他一樣,那邊立馬有人開口喊到「田老妹兒!」
丁雷的臉上滿是戲謔的笑容。
然後轉臉對寧子玨打趣道「我就說這兩年東北的夏天氣溫越來越高,你看這一下飛機,熱浪逼人啊!」
說著還裝模作樣的拿手扇了扇風。
田雨虹挽著寧子玨,依然大大方方的笑「丁大哥,謝謝你照顧子玨啊,我看他最近都胖了!」
「那可不是我的功勞,主要還是永井家的日本料理好,還有那麼漂亮的歌舞伎……」
寧子玨就要上腳去踹他「不要亂說話!」
丁雷嘿嘿一笑。
田雨虹眨了眨眼「我就不信子玨這麼自私,自己一個人去風、流都不叫著丁大哥,回頭我也跟嫂子匯報一下,說子玨不學好帶著丁大哥去風月場……」
「哎哎哎,雨虹妹子,可別啊!做人要厚道!」
幾個人說笑著出了機場。
「先去我家吃個飯吧!」寧子玨開口說道,然後開了車門。
「那多麻煩啊!我著急回家!」丁雷笑道。
「得了,跟我還客氣!吃完飯我送你到車站回b市。」
丁雷听他這樣說,也不再客氣。
他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卻看見田雨虹站在那里沒有上車。
「站著干嘛?」
她咬唇轉了轉水亮的眼楮「我是來接你的,你又沒說讓我陪你回家吃飯。」
寧子玨覺得她矯情的好笑。
「我爸媽不知道你來接我嗎?」他合上後備箱。
「知道呀!」她低頭說道。
「哦,他們知道你來接我然後我把你扔了自己回家吃飯,我不是誠心回家找罵嗎?」
丁雷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把頭抻出來「走吧,田老妹!你就當陪我壯膽,別說你見公婆心里犯嘀,我一見他爸那樣當官的腿也打突突!」
田雨虹知道他在開玩笑,抿著嘴笑。
「听他一天胡說八道!」寧子玨帶著她上了車。
到了家,母親鄧芝榮已經把飯做好。幾個人落了座,他的父親給他和丁雷斟上了酒。
「這趟日本行還算順利?」
寧子玨笑笑沒說話。
寧秉義看他的樣子,心里有了計較。
「永井作為絕對控股股東,做事肯定以自身利益為先,有些強勢也是在所難免。」
「我知道,可是我覺得如果這樣的話,安源的地位越來越弱化,到時候恐怕我們白忙一場給日本人做陪嫁,對這個煤礦的投資計劃,我比日本人要更早有想法,現在卻如此被動,實在是不甘心。」
幾個男人听到這話都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索性做大?子玨,如果你能說動力晟或者華投入股,那麼中方就會變成大股東,以後中我們就會更有話語權。」
「哪里有那麼簡單?」寧子玨苦笑「你以為我是蘇秦還是張儀長著三寸不爛之舌,那麼輕而易舉的就能說動人家?」
「不試怎麼知道!」丁雷放下了筷子,臉上帶了幾分認真「我想這次北京之行可能是個機會!」
寧子玨吃驚「你真去那個什麼見鬼的學院培訓?」
「為什麼不去?永井給交的學費不去白不去!」丁雷笑著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