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復仇——前奏曼陀羅
鼻子一酸,淚又忍不住往下掉。
她望著天花板,想要通過仰頭將淚收回,卻看到了一張大大的笑臉,笑臉的旁邊用黑體字寫著︰真的很喜歡你啊,為我笑好不好?
淚顆顆的落著,滑過她的臉頰,卻柔的像他的撫模,由炙熱變的冰冷,然後落下。
從今天起,讓我為你痛一次好不好?
——「黑暗的角落中,就算你害怕了,不要踩到腳下那一個一直在等你溫暖的鮮血淋淋的心好嗎?」那個時間,她指著他,質問著我。為什麼,之前我卻從來都不懂?
將自己藏在外表之下,關閉掉自己,是不是錯了?讓她來控制這具身軀,是不是傷到周圍的人了?
為什麼?蝶搖頭,心痛到眼中失去了所有的神采,緩緩地抱住自己的雙膝蜷縮在那里,不住的搖頭。驚懼的樣子,空洞的眼楮,她就像是一個失去了所有依靠的女圭女圭,破碎,美的撼人心魂,像是閃著彩的水晶,縱然已經摔在地上支離破碎。
為什麼?——不要踩到腳下那一個一直在等你溫暖的鮮血淋淋的心好嗎?
——一直在等你。
窗簾是拉著的,沒有了開燈的力量,蜷縮在黑暗中,只有身後的沙發還是柔軟的。這樣的她,從未出現過。
文字,太過傷人。這時她寫的文章,卻適極了他。
費近一年的時光,他為她吧?勾勒一個美麗的昨天,卻迷失在今天的虛無瞬間。說的,是那抹似有似無的戀愛?
我用千生將你忘懷,卻也抵不過與你一次擦肩。原來,這句話,竟是寫給他。
緣將我送給了你,你將我推給了虛無的他。痛,像是一匹月兌困了的野獸不斷的撕咬著,分不清是在咬著我的心還是我的喉嚨……
「曾經愛過不該愛的人,只是,現在心中還將所有的內存給了那個已消失掉的他。」那時看著你狠心說的話,怎麼在這一刻,這句話還是那樣的蒼白無力?我到底,喜歡的是誰!
說再見前請先給我一個禮物。所以,為此暫時不要走掉
風華了明天的今天,卻消散掉了回憶的華年。我不要,不要忘記每一個瞬間啊,這時間還記得你的,還會想你的,只剩三人……
不曾放棄過,只是淡然的,不再激動傷心心痛落淚;不曾開懷過,只是安靜的,帶上面具假笑開懷樂觀。你是因為看見這個才痛的麼?抱歉,若時光倒流,你將不會看見……
失掉了太多的,心痛,隱藏著太多的思念,無人說起。被自己冰封的內心,帶著太多的刀痕,只是,不願提起每一分的情緒。伴了我這麼久,就沒有累麼?那個人的名字,听到還會痛嗎?如果現在我站在你的面前,大聲的告訴你——我喜歡你。你,會信嗎?
酒吧,都顯得奢侈,喝酒解醉,做不到放開任何一個瞬間……所以才舍不得醉麼?連吐的時間都不肯留給自己是因為我在你旁邊嗎?
「不輕狂枉少年,不張揚枉汗血。」那麼,我替你在世間輕狂張揚!
「如枯葉落在一片靜靜的宅院,卻不得任何人一絲一毫的關懷。」那麼,來生我做任何人之外的那一個好麼?換做我伴你一生吧?
「明天的今天,後天的明天,都將化作記憶的殘片,留在我和你的心間。」抱歉,我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清楚地記得你有多麼的悲,眸中的復雜,我還是不懂。
黑暗中是我的哭聲還有你虛偽的笑容和虛假的關懷,盡顯丑陋的面孔卻讓我破涕為笑,哪怕那一瞬間腦海中只有蒼茫的白色……你帶給我的感動再少再細微再虛假我都感動地接受,有沒有一個瞬間我給你的關懷可以鋪滿你的整個心跳,讓你不再孤單落寞傷心的獨自一人抽煙,不在獨自一人坐在吧台尋找著一絲一毫的醉意。
「迷茫過一個世紀也換不來今生今世幾天今夜的半秒清晰。」是啊,我從來沒有清晰過,從來都是用她的心傷你
「有你在的地方是我永久的天堂,只是我不能左右你的任何思想,你卻可以輕易毀掉我的整片天空。」抱歉!她終是泣不成聲,我輕易的毀了你的整片天空麼?你真的不能左右我的人和思想麼?
不自然每一份離別卻從不顯出對你的在意,明明已經想你想的失眠,卻倔強的不肯看你一眼。最終,才導致了這樣的結局。
「好像不在意每一份傷卻自己傷自己傷的徹底。」他眸中的痛,映的那麼清晰,開口,都是低沉的掙扎。「我沒有。」我在笑,笑得那麼的蒼白。明明不介意別人的語言卻因為一句話割傷了自己。
「听你說一句情話哪怕是一句描寫都心甘情願的當成自己,哪怕你握著別人的手深情地望著別人的眼眸。」「是麼?」她是那麼的輕浮,眉毛輕佻。
從不說愛你甚至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只是默默的關注著你每一個消息。不在意你今天是傷心難過還是高興,我不會因為你的心情改變任何一分,只是為什麼每次遇見你在你身邊走過時總是會感覺整個人都在顫抖?從來都沒有留意過,文字里的那個你不是那個他……
「腦海中剩下的空白,是為未來出現在我生活中的你留下的,那一片領土被我布置得高調而奢華……只是你卻不見了,就此像你的親人一樣在我來不及有所動作時就消失不見……」
「給我一個明天,我會自覺滾出你的後天。」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有多麼酸澀?
「傻瓜,你給我的昨天只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的臆想,你給我的明天只是我每一個昨天對每一個明天臆想的大致內容。」他笑,笑她的痛。苦澀,蔓延……
雙手捂著腦袋,淚暈開濕了面前的筆記本,更是花了上面的字體……
「小懶蟲,起床了?」分明她從來不是他口中的樣子,分明在他面前她永遠是一貫的淡然,為什麼他還是願意那樣騙自己,用那樣的話來證實他們之間的關系?
情侶的睡衣,情侶的一切,這些,卻都是他準備好的。為的,是他想要的那些安心。
如果,我是說如果,幾個月前的那一個場景再一次重現,我一定會笑,然後告訴你,我也,喜歡你。
回不去了——是他們不讓我們回去了。
我是不是該感謝他們?用永久的分開來告訴自己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笑顏燦爛的折煞了眼前的風景,她,再無淚落下,眼中又是那一片清明。不是她瘋癲,只是她再一次將自己包在偽裝之中,天漸漸的黑了下來,亮起的路燈更是應證著夜生活的開始,天空中突然出現一朵絢麗的曼陀羅,那麼,一切都開始吧。
她笑,愈發的美麗,震撼人心。
白色的休閑裝啊?真的有點不適合那個場景,不過,沒關系?
面帶微笑,她開著一輛不起眼的小轎車到達酒吧門口,隨意的將車鑰匙拋給面前站著的人,然後看了看沒有牌照的車,嘴角的笑更加的妖媚。
「這輛車,送給帥哥你了哦?這是我的聯系電話,後天晚上,給我打電話。」她笑得更歡,點燃一支中華煙,輕松地吐出一個煙圈,噴在保安的臉上。在保安的耳邊喃喃著,更是引來一片不一樣的目光。笑得越發動人,清脆的笑聲在空氣中傳播,直入人心。
走進酒吧,不著痕跡的將手里的煙隨意的扔進垃圾桶里,該死的,她討厭起嘴里濃郁的煙味。
鬼知道她為了這場絢麗的表演在家用電子煙練習了一個下午的吐煙圈?
從容的邁著貓步,她就那樣走到吧台,一身休閑裝的她與周圍的場景真是格格不入,只是一瞥一笑間流露出來的媚意,才震撼了眼前所有的人,包括他們。
「來杯調酒?」調酒師看著她坐在吧台上,挑挑眉,然後嘴角終于帶上一抹笑。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剛剛女生不小心的流露出了一種單純?
「好啊。」她笑,卻還是嫵媚中帶著單純,不好意思了調酒師,你看到的每一個表情都是百分百的偽裝,沒有一絲的遺漏。
「要些什麼呢?」調酒師晃晃手中的調酒,然後順手遞給旁邊的月。呵呵,天衣無縫?
她順著調酒師的動作向著月看去,然後又若無其事的回頭。
再次將目光放在那個角落,果然已經沒有了他們的人影,周遭嘈雜的音樂下,她依舊能听見靠近的腳步聲。笑得更加單純,還有極力的嫵媚︰「我不知道呢?要不你看著給我調好了?」確定他們已經快到身邊,這才歪點腦袋,然後更加清純的看著調酒師。
「給這位小姐調你的拿手調酒夜的媚染好了。」男人靠著她坐下,然後毫不猶豫的給調酒師提出自己的意見。
「夜的媚染?」蝶皺眉,像是在思索。
「嗯,夜的媚染。」他回答著,「放心吧,不貴的,我請你好了。」
「它能讓我暫時忘掉一切不開心的事嗎?」她猶豫著,問向男人,眼中不自覺的帶著點期盼,帶著點悲憐。
「是。」男人不再看她的雙眼,「能讓你忘掉一切不開心的。」
「那麼,就要它好了。」一瞬間,笑的太過純淨,太過甜美,太過傷感,讓男人心中一痛。
她端著調酒師調好的酒,似乎茫然的不知所措。
男人的眼神越來越深邃,然後像是爽朗的笑了起來︰「來,踫一個。」不容她拒絕,兩個高腳杯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渾渾噩噩的,自己笑著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然後將它放在吧台上,有些不自然的樣子,支支吾吾的看著男人,卻紅了臉。
她看著他掩下眼簾,看著他收藏掉眼中的那抹……傷?他會傷?
「小女孩干嘛要來這種地方?」他問,看不出他的表情,不對,是自己的大腦開始有些愚鈍。
「因為什麼……」她迷茫的仰頭,望著天花板,答案分明呼之欲出,卻還是這般的茫然。只是已經迷失,迷失在眼前這副真相里。是的,眼前的男人只是在關鍵的時候沒有出手幫助他,這是一種背叛吧?是的,心底的聲音在控訴著︰這是一種背叛。
「呵呵,給你講個故事你要不要听?」他笑,笑容中的溫暖讓她更是迷茫了幾分。
「要。」鬼使神差的,她竟然真的在他的期盼下同意。
「那麼,喝完了這杯我就告訴你好不好?」他的眼中是祈求,就那麼的清晰。蝶轉眼,看了看撞了一下自己的月,然後很淡然地轉過來,不著痕跡的向著月的反方向靠了靠,不覺中竟是更靠近男人。
男人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他是不是應該感謝一下月和他的弟弟呢?
「抱歉,你剛剛問了什麼?」蝶笑著賠罪,偷偷地用手撫過月剛剛踫到的手臂,像是想要擦掉什麼髒東西。
「我說,你喝下這一杯酒,我就告訴你。」男人看著她,依舊是期待的目光。
「好。」她笑,清純得不像樣。
一點一點在他的注視下將杯中的酒全部飲進︰「說吧?」
輕皺的眉好像在昭告著他的罪行,眼中的一種不適更是加深了他的罪惡感。
「要不要再喝一杯果汁壓壓?」她皺眉,為什麼會讓她再喝果汁?那樣不是會解了藥物的作用?
「不用,喝的漲了。」她嘻嘻的笑著,像是不滿的嘟起嘴,催促著他快點說出她想要听的。
夜的媚染,一種特殊的調酒,作用便是用來……並且不會記得三十六小時內發生的所有事情。果汁在這家酒店代表了解除夜的媚染的某些作用,但是唯一無解的卻是忘記三十六個小時內發生的所有事情,這個男人想要干什麼?
「跟我來?」他笑著站起來,伸出手邀請。
「去哪里?」眼中閃過戒備,並沒有將手交給他,只是出聲警惕的詢問。看到他的一種復雜眼神後,她在心中報以抱歉的一笑,不好意思,她是故意裝的。
「相信我,只是去酒吧的一個角落。」他的眼中那些掩不住的落寞時怎麼回事?
「嗯。」將手放到他的手心,不斷的警告自己不要輕易的相信眼前人的每一個表情。
「你知道麼,不知道為什麼,你就像是一個天使。有你在身邊,感受著你的溫度,就整顆心都安定了不少。我的表弟在的時候,他也是那個樣子形容他喜歡的女孩,說的時候一直都在笑,似乎整個世界上都沒有什麼苦難。他說過,他想要和一個女孩子在海邊買一棟別墅,然後將家業全部交出去,跟女孩子那個別墅里幸福的生活著。他說,那樣他就擁有了全世界。」他像是在回憶,卻不知道,表弟,卻是眼前女生的男朋友。
她的神色在黑暗下有些復雜,然後又是一片空明,看著眼前的男人,等著他的下文。
「他慢慢地完成著自己的夢想,我就一直在旁邊看著。你知道麼,我害死了他。」你知道麼,我害死了他。
害死了,他?什麼意思?
「當時,家里面有好多人看他不順眼,小表弟又不在,只剩下我和舅舅舅媽還在守護著他,家族人,看上了他的產業。我和舅舅舅媽拼盡全力的阻止,最終還是成為了他的軟肋……我們被綁在廢棄倉庫的柱子上,他們逼他交出手里的權力……再後來啊,忽略掉一切血腥之後,我們被家族人放了下來,按照族規,我們三個人在家族的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
「他死了……從此以後,這世界上再無他,再也沒有那個喜歡跟我拼酒的人。」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悲痛,像是在懷念又像是在自責,或者,他是在怨恨?
「我沒有為他報仇的能力,沒有,我就像是一個跳梁小丑一樣,生活在他們的監視下,生活在他們的嘲弄下︰‘看吧,他死了,那個傻瓜死了!哈哈’為什麼,我說過要守護他的……」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搖搖晃晃的趴下。蝶一直注視著,知道他的眼楮有多麼的清明,他沒醉,如果非要為他的動作找一個理由,應當是他眼角的淚。
有一個陌生的男生走過來,流里流氣的樣子,他輕輕晃一下高腳杯,眉毛輕佻︰「小姐,陪我喝一杯?」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向她旁邊的那個男人。項上的一條鏈子因為他俯身的動作暴露在燈光下,發著耀眼的光。蝶隨意的一瞥,只是做出來一個口型,然後很平靜地將手中的酒輕抿一口。眸中流動的光彩,讓剛剛抬頭準備制止的男人呆了呆。
男生看了看醒來的男人,像是不甘心,又像是怨恨,笑嘻嘻的樣子有些不自然︰「那我先回去了,這是我的名片,美女有空要聯系哦。」
「嗯。」看著男生給自己使眼色,心中莫名的一暖,又是莫名的一痛,不知怎麼就點了點頭,乖巧的應下。
「丫頭,沒事不要隨便答應別人什麼。」男人的眸子一暗,然後猶豫著開口。
「嗯。」簡單的一個字,男人笑了起來,似乎有些的傷感?
「丫頭,陪我喝杯酒怎麼樣?」他像是在唏噓。
「好。」她的眼神忽的暗了一下,只是他卻沒有看見。
「……」男人回頭,正看見她將杯中的酒送入口中。眉頭一皺有些煩躁起來,伸手將酒杯從女孩手中搶過來,隨意的將酒全部倒在地上。
她抬頭,不明白眼前的男人究竟想做什麼。
「傻瓜,這飯可以亂吃,東西怎麼可以亂喝?」他眼中閃過疼惜,然後伸手揉了揉蝶的頭發。蝶突然愣住,如遭雷劈。傻丫頭,誰讓你隨便喝這些的?
當時他說的話還在記憶中,越發深刻起來,不愧是生長在同一種教育下的表兄弟,就算沒有血緣的關系,單單是這份氣質和動作,便有了三四分的相似。
「怎麼了?丫頭,在想些什麼呢?」他從吧台那里端著酒過來,就看見她還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沒什麼。」她回過神,抱歉的沖他笑笑。
時間飛快,轉眼間竟然已經到了十一點半,再不行動就沒有時間了……看看面前被灌的爛醉如泥的男人,隨意地拍拍手。剛剛在這里跟她搭訕的男生笑嘻嘻的過來,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里,正準備下跪,卻被她給攔住。
「不用了,事情查的怎麼樣了?」聲音懶惰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冰冷,那種王者的氣概,果然還是不能輕易消散掉。
「他說的句句屬實。」男生恭敬的低頭,卻是再也沒有剛剛演戲時的膽子,不敢將目光放在蝶身上分毫。
「將他扶到我家去,放在那個全封閉的屋子里,讓二十幾個人里里外外圍三圈給我看著。唔,就是我在東面的山上那座房子。拿著這個你可以進去。告訴守門的就行了。還有,你不能離開,時刻監護在他的旁邊。」蝶看看身邊的男人,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