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的溫度頃刻間竟是降了許多,一股幽冷的錯覺令他們的手在微微的發著抖,夜摩剛剛那隨意的出手便泄露了他的力量,蘇白可以很肯定的告訴自己,他的力量絕對是自己見過的吸血鬼中最強大的。
所以,他們陷入了死路,若是要安全的逃出去,必須限制夜摩的行動。
依舊是那樣安靜的站在大廳中,夜摩默默看著三個血獵的人與自己對峙,心中忽然有些好笑。
這般力量懸殊的戰斗,繼續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住手,住手!」
古堡外響起急切的驚呼聲,夜摩眉眼輕輕一挑,心中終是無聲的松了下去。
司徒萱的出現將這一切的結局都逆轉了。
從屋外疾奔進來一個少女,她死死的擋在夜摩身前,舒展開的手臂竟像是一雙美麗堅強的翅膀,她站在了夜摩身前,也正好擋在了蘇白與夜摩之間。
俊逸的眉不自禁的顫抖起來,雙眸做出無以言表的驚愕與駭然,司徒萱的出現令蘇白的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他不知道司徒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更加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擋在夜摩身前。
她是在保護夜摩麼?
蘇白低低的想,卻又瞬間否定了心中的疑問,如果她是為了救他,司徒萱定是認識夜摩的,那麼他的身份她也知道麼?蘇白不喜戰戰兢兢的思考問題,他覺得這樣的自己會瘋掉。
「萱萱,你在做什麼?」蘇白警覺的凝視著司徒萱,再看了看她身後的夜摩,忽然之間很害怕司徒萱的答案,他怕在她口中听到一個讓他悲哀的答案。
司徒萱莫名的發著抖,她緩緩放下手臂,無力的看著蘇白,好半響,才斷斷續續的道︰「蘇白,你回去吧!」
他豁然一驚,被怔了好久,忽然蘇白眼中露出一抹瘋狂,他吼起來︰「萱萱,你知道你在干什麼麼?」
司徒萱抖了抖,忽然低下頭去,「蘇白,你走吧!」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除了讓他可以安全的離開,她忽然覺得自己竟什麼都做不了。
蘇白無端的遷怒著,他的弩直直的指著夜摩,憤口︰「萱萱,他是吸血鬼,你怎麼可以站在他那邊?」憤怒的心態讓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正處在危險的境地。
她的頭刷的抬起來,一切都已經明朗了,她還在期待著什麼呢?
司徒萱不會忘記他們永遠都會是對立的姿態,從一開始知道蘇白身份那時起,雖然她曾固執的認為迦頻和蘇白有著什麼共同點,但她知道至少在蘇白的記憶還未完全恢復之前,她什麼都做不了。
「我知道血族與人類是不可以共存的,所以我——才會叫你離開。」她看著他,字字說得沉重,就像是一把小刀生生刮在蘇白心尖尖上。
「你——說什麼——」蘇白身子一踉,探尋的目光似乎是帶著一抹懇求,他懇求著司徒萱可以告訴他,她跟他離開,然後與吸血鬼再也無任何瓜葛,然而,他听來的卻是——
「蘇白,莫非你還不知道我的身份麼?你記得那次我們在林子里相遇,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後做出的反應麼,還有那次暖暖——」
「夠了,別說了!」蘇白揮手大喝,卻依然固執的想要從司徒萱身上發現一些他期待的東西來,就在那一刻,司徒萱輕輕的張開了嘴,兩顆尖尖的獠牙在透進來的陽光中散發著詭異的色彩。
她的眸子瞬間緋紅,她的眼神布滿了危險與淡漠。
她不再是他認識的司徒萱了,更加不是那個給暖暖承諾的少女,她是吸血鬼,是蘇白日日夜夜都想要除掉的吸血鬼。
手,無力的垂落下去,那把特制的箭弩 當一聲忽然裂成了兩截。
血獵中每一個成員一生中都會有一把特制的真正屬于自己的武器,只有在武器的主人受到重創或者是受到極大的傷害時,這把屬于他的武器才會被破壞掉。
這是東方業告訴蘇白的,他們的武器也是每一個血獵中的成員最重要東西。
不知是哪里來的風,這樣猛力的風竟將蘇白幾人推到了古堡外,他們沉沉的從空中落下,濺起大片的土塵。
「出去了就再也不要進來。」
冷漠冰涼的話自古堡內響起,夜摩抱起昏過去的司徒萱急促的上了樓,那句話是他警告給蘇白幾人的,也是他對幾個擅自闖入古堡內的人類做的最大程度的讓步。
「他,她們都是吸血鬼麼?」女子渾身都是傷,唇角還不停的流著血,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扇被關起來的大門,如果古堡內的人算是吸血鬼,那麼他們從前遇見的又算得了什麼。
忽然之間,幾人仿似都明白了一件事,這個世上沒有不存在的東西,只有沒有遇見過的東西。
一男一女忍著身體上的痛楚駕著昏迷的蘇白倉惶的逃離,林子里,在他們離開的地方,一個無形的結界悠悠升了起來,或許下次他們再一次闖進來時便是身首異地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