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少女 醒來(1)

作者 ︰ 0初舞0

我看她第一眼的時候,便被她黑曜石般美麗的瞳吸引,她的瞳色是聖天使不具備的黑色,如黑夜般沉靜,猶如黑寶石般,在明亮的天光里閃閃發光。

她叫莉莉絲,是神最寵愛的聖天使,她就那樣靜靜的坐在神的身旁。

我叫薩麥爾,雖也貴為聖天使,卻只能站在乳白的薄紗外,從那揚起來的縫里窺視,盡管有時候我認為這樣的窺視是罪惡的,但為了能捕捉到她的影子,我甘願承受所有的罪與罰。

神就這樣安靜的坐在御座上,白發及地,周身散發著肅冷的光芒,但都被她眼底的溫柔融化,仿似那樣的威嚴全都被那雙黑瞳反射了回去。

那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無所不能,獨獨鐘愛她一人。

我就這樣靜靜的站著,一天復一天,偶爾,她的眸子會落在我的身上,然後一一從加百列、拉斐爾身上掃過,最終落在米達倫身上,不知為何,我不喜歡她看著米達倫的眼神,盡管都是在笑,但那個笑卻讓我看著不安。

神賦予我掌控人類生命的權利,每一次我從她眼底下經過,都會看見她矜持不奢華的笑意,周而復始。

有一天,大殿中是剩下我和莉莉絲,她站在薄紗後,我就這樣看著她的影子在一點點消失,我伸手拉住她,欲言又止,不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是無法說出口。

高傲的自尊讓我無法啟齒,但是我卻希望只是這樣的眼神,她便會理解。

我永遠無法表達出來她說那句話時我心里的情緒,復雜、震撼、無以言表。

她說︰「親愛的薩麥爾,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不知道這樣的話怎會從她的嘴里說出來,更加不知道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的莉莉絲會需要我幫助她做什麼。

我的手被她一點點松開,她只是笑著離開了,那樣的眼神,如果可以不表達出來,我想,我永遠不會想要知道。

我想象不到那樣溫柔微笑著的眼底怎會聚著那樣多的仇與恨。

後來的日子里,我依然這樣站在神的腳下,她坐在神的身邊,以後的眼里,她只是看著我,我為這樣的注視而喜悅、自豪。

莉莉絲的眼底不再有其他聖天使的影子,她的關注只因我而存在。

後來,神知道了,無所不能的神終是知道了我的異樣。

我永遠不會想到,她會這樣跪在神的身前,為我祈求。

我被斥責,退了下去,回眸時,她的眼底依然在笑,輕輕的,仿似在說︰親愛的薩麥爾,別擔心!

我的記憶在這一刻缺失了,萬能的神消失了,神殿不復存在,留在的只是一片支離破碎的天堂。

缺失的東西,仿似在那一瞬間完全消失,任憑怎樣,我也無法想起,唯一記得的是,她手持著光之劍與聖天使的抗衡。

那場戰爭持續了很久,久到我無法想象,我看著她背負的神聖之翼一片片破碎,紅色的血液宛若彼界的曼珠沙華,從天邊一片片飄落下去,染紅了大地。

我伸手去拉她的手,她卻掙月兌開,唇角一揚,「親愛的薩麥爾,我以為自己可以保全你……」

——一句話,改變了我一生!

我被她推開,她就這樣從高高的天堂跌落下去,一直到地獄。

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的莉莉絲就這樣從天堂**,我憤怒的想要去質問神,為什麼,連最愛的莉莉絲也不可以放過?

神的眼中沒有喜怒哀樂,莉莉絲的墮天在他眼底顯得那樣的微不足道,這個世上仿似從來沒有她的出現過。

「父神,請允許我將她帶到您的身邊,為她做過的一切贖罪!」

米達倫的話從來都是那樣的雍容華貴,不可一世的高傲與冷淡。

神允了他的祈求,神說︰**之子將會因自己所犯的錯贖罪,而光之子會得到吾的祝福!

冰與火所制的牢籠,光與暗所鋪開的結界,莉莉絲就這樣被囚禁著,渾身被釘滿了光之棘,她蒼白的臉卻依然在笑,她說︰「薩麥爾,為什麼要來這里,我只是利用、背叛了你,而你多麼的可笑,竟然連真與假都分不清!」

我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或許從我愛上莉莉絲的那一刻起,真假便就是那樣不留余地的融合在了一起。

明知是假,卻難以相信,明知是真,卻不想放開。

墮天是什麼,我從來不知道墮天可以這樣的苦,這樣的痛。為了她,我選擇了墮天,為了她,我用了七個日夜終于可以和她擁有一樣的東西。

我用了千萬年的時間去精心呵護,卻不知道只是一個瞬間便將這些積蓄下來的東西毀之一旦。

記憶從我頭腦里抽離,或者是那一瞬,我想不到那麼多的東西,我做了一件父神永遠也無法原諒的事,光明之子**,淪入黑暗的漩渦里。

他們的靈魂將不被神祝福,他們受到神的詛咒,永生永世淪入黑夜。

可是,無論如何……我都想要守護……那些只屬于我、莉莉絲的記憶……

未完的書頁,在這一頁殘缺,結束。

不知是睡了多久,也不知道這樣重復掙扎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司徒萱睡在冰冷的紅木棺材中,世界仿似只剩下了黑暗,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中顛簸,豎耳傾听,轆轆車輪似乎正碾過一道凹凸不平的山路,駛向他們的目的地。

那段重復無數次的故事,原來是夢!

她這樣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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