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族的氣息令司徒萱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恨意,千年前三代氏族的背叛讓她無法安然的平息下心中的怒火。
然而,在這一刻,她卻察覺到了索緋婭的存在。
「萱萱,有一天你會離開我麼?」
她不假思索,「不會!」
索緋婭笑了,眼眸忽的一亮,「就像魚和大海一樣麼?」
她點頭,「恩!」
索緋婭靜靜倚在她懷中,眼中滿足,「萱萱,我就是魚兒,你就是大海。」
曾經,那些快樂的日子一幕幕浮現在司徒萱的頭腦里,她沉沉的呼出一口氣,手不由自主的輕輕抖了抖,手腕上的血刃發出踫撞的響聲來,驚擾了她的回憶。
「索緋婭,我竟然忘了能夠讓魚生存的不僅只是大海!」
閉了閉眼,司徒萱信步朝著莊園內走去。
到處彌漫的玫瑰花香令司徒萱心中生出一種久違的煩悶感,她不知道為什麼索緋婭喜歡上了這種純白的東西,走到莊園內花園的時候,一個僕人匆匆跑了出來。
「小姐,請問您是來找我家主人麼?」
司徒萱看了一眼僕人,點點頭。
那僕人一驚,忙做出請的手勢,恭敬道︰「小姐請!我家主人一直在等您。」
「是麼?」她竟然知道自己會來麼?
司徒萱如是想,腳步也不停留,跟著僕人的腳步緩緩朝著那棟古老的建築走。
大廳內很寬,擺設卻很簡單,不是司徒萱想象中的奢華,站在大廳的中央,司徒萱竟生出一種錯覺,仿似曾經那個愛鬧愛玩的小丫頭變成了一個文靜的少女。
「小姐,您等等,我這就去叫主人。」
僕人匆匆的跑上了樓,司徒萱的視線緩緩在大廳內掃過,忽而停在了牆上懸掛的壁畫上,畫上是一個不同時期的男人相片,雖然經過了大量的修飾與掩蓋,司徒萱還是很快就分辨出來那是同一個人。
只是司徒萱心中也有了疑惑,她不明白索緋婭為何會將一個男人的相片掛在牆上,滿滿的都是,這不是她的性格。
心中生出了異樣,卻忽然聞見樓上的腳步聲,急促而慌亂,似乎不像是一個女子踩出的響聲來,司徒萱飛快的移開視線,將心中的疑惑完全都注在了那個出現的身影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男人的身影,他一身藍裝,身材高挑而瘦削,手中杵著一根拐杖。
竟是一個男人!
司徒萱詫異,同時,男人的眼神落在司徒萱身上時也明顯泛起了困惑,他一步步走下樓梯,轉身問身後的僕人︰「蓋爾,這位就是找我的人麼?」分明不是那個人。
蓋爾老實的點頭,「是的,主人,科頓管家讓我一直在外面等一位小姐,我想就是她。」
「恩,你去準備些茶點,順便去外面看看還有沒有人來。」
「呃?」蓋爾的眼中露出了迷茫,但看著男人認真的眼神,很坦誠的點了點頭,道︰「是的,主人!」
「你好,我叫維恩,是莊園的主人,請問小姐來我這有什麼事麼?」維恩問,手中的拐杖輕輕跺在了地上。
「你……」司徒萱的視線忽然被維恩手中的拐杖吸引了,尤其是手柄上那深藍天使玉雕。
司徒萱眼中精銳的光芒令維恩不自禁的抖了抖,他壓抑著心中的疑問,微微張嘴,卻听司徒萱用平淡的問他,「你的拐杖是從哪里來的?」
司徒萱的話顯然令維恩覺得有些張狂,他想要拒絕,但是當維恩的眼楮落在司徒萱眸中時,他心中卻狠狠被抽了一記,一股強大的壓力壓迫著維恩,讓他不敢反駁。
他聲色顫抖,帶著隱恐,「你是誰?」
司徒萱卻听不進維恩的話,她眼中透出一股寒冷的光,冷聲道︰「我要你的拐杖。」
「你!」維恩大怒,但卻不敢多說一個字,只因司徒萱正一步步朝著他走來,排山倒海的壓力壓得維恩站不住腳,他只能杵著拐杖,身子微微踉蹌的站在原地。
即使是站在那個人面前,他也沒有這樣害怕過,這個人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這是我的東西。」維恩絲毫不松開,反而將拐杖拽得更緊,他記得那個人說過,只要不離開拐杖,他的生命便得到了庇佑。
可是,這一刻,即使他這樣緊的將拐杖握緊,心中那種面對死亡的恐懼也沒有絲毫的減弱。
「是麼,那索緋婭算什麼呢?」他分明是那樣怕著,甚至渾身都溢出了冷汗,可是依然這樣頑固的捏著拐杖,司徒萱不知道這跟拐杖究竟讓他覺得多麼的安心。
可是他就要因為這跟拐杖死亡。
「那個人……」維恩開始崩潰了,他忽然瘋了般的雙手抓緊拐杖,聲色淒然︰「她不會看著我死,你到底……」
「啊!」話還未說完,維恩發出了一聲慘叫,拐杖從手中月兌落,他的手臂也同時月兌落了,如木削般飛散在空中。
「我不喜歡和不識趣的人說話。」
維恩頹廢的倒在地上,渾身不停的抽搐,他渙散的瞳孔恐駭的瞪著司徒萱,只見司徒萱的右手微微一用力,拐杖竟似蛻皮般,飛快的褪去了外表的顏色,展現在司徒萱手中的是一根完全嶄新的拐杖,晶瑩剔透的琥珀色似乎流轉著血色的光芒。
「索緋婭竟把靈仗交給你!」司徒萱瞳色微微泛著紅,她瞪了一眼地上不斷掙扎的維恩,「她在你身上種下一滴精血,可是你卻要因它卑微的活著,然後付出生命的代價。」
「她說了……會……會保護我……」維恩拼命的掙扎,依然不肯放棄,想要用手臂去夠到司徒萱的腳,然而剩下的那只手臂還未靠近,他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出去,他驚恐的嘶吼︰「不……不要……拿走我的……」東西。
維恩渾身都染上了奇異的灰色,驚駭的眸子死死盯著司徒萱,他不想死,那個人告訴過他,若是想要活著便要守住這根拐杖。
可是,那句話維恩只听走了一半,後半句卻是︰遇到了她,你的使命也就結束了。
手中的靈杖消失了,司徒萱緩緩朝著外走,「索緋婭竟用你來掩飾自己的行蹤,可是,做錯了事總要付出代價的。」
沉靜的聲音靜靜的回響,逐漸失去意識的維恩卻瞪大著眸子盯著樓梯的轉角,只因那里站著一個人,或許是朋友,或許是泛泛之交,就在前幾天他還告訴過自己這根拐杖該換換了。
「娜菲,這一次做得很好。」夜摩的身影緩緩消失在樓梯的轉角,「我們也該走了。」維恩的死亡沒有讓夜摩露出一絲憐憫的光,即使是認識了這麼久的人。
只因,在她面前,所有人的生命似乎都變得那麼的微不足道,他在乎的只有她而已。
「是的,主人。」娜菲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為了忠于夜摩的命令,按著他的吩咐協助司徒萱完成復仇,但是每每听到夜摩口中對她的肯定,娜菲的心便生出一股濃濃的暖意,只是她眼中的神色卻依然如初,那樣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