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偏僻的郊野,到處生滿了雜草,還有那幽冷陰森的樹林,古老的樹木似乎生長了些許年頭,粗大的枝丫遮住了整片天空,即使是陽光明媚的天空下,這樣昏暗的樹林里也鮮少見到陽光,風聲襲過,就如鬼魅的哭泣,讓人不寒而栗。
然而,就在這樣陰暗的樹林中中卻有一條小路從密不透風的林子里延伸出去,看得出是被人踩出來的路,泥土似乎變得干硬,小路兩旁蔥翠的野草頗有耀武揚威的姿態,在風中簌簌的擺。
小路的盡頭是兩座陳舊的城堡,高高的圍牆一直繞著中間的城堡圍了一個圈,即使在很遠的地方,也可以很明確的看到城堡的輪廓,高song的小尖塔如芒刺直直刺入空中。
這是一座偏僻的學院,和那些貴族學院不同,這里的學生和老師都是來自世界各地,他們之中有家庭顯赫的,有背景窮酸的,也有身份不明的,總歸來說,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類或者是非人類。
此刻,在寧靜的城堡外寬敞的廣場上聚著兩群人,約莫十幾人,一群人拿著棍子和刀具,一群人卻空手默默的站著,他們表情各異,卻都是充滿了憤怒。
四周很快因這樣的異樣而聚滿了人,他們臉上有喜悅的,有驚恐的,也有看好戲的,然而卻有一人面無表情,她默默的看著廣場聚滿的人群,眼里淡淡看不出喜樂。
「光之學院不需要你們這樣的敗類!」不知是誰憤怒的吼了一聲,然而,靜默無聲的兩撥人開始晃動了手中的武器,弄得呯呯砰砰的響。
周圍的人因這樣的武斗而足足退了幾米,將中間圍成了幾十平米的大圈。
廣場燥亂起來,刀棍無眼,只听得一聲又一聲的慘叫響起,可是很少有人知道,受到威脅的那一群是持著刀棍的人,他們絕望的看著武器從手中月兌落,卻無能為力。
這一場校園間的比斗似乎帶著一種死亡的氣息,沒有人留情,沒有人同情對方,戰斗一開始便是死亡和殺戮。
只要有戰爭的地方,必定染上敵人的鮮血,這是光之學院創辦以來,唯一不變的東西。
周圍的人有的看不下去,面色憂愁的離開,有的人卻開始吆喝起來,仿似這場死亡之戰只是一個簡單的游戲。
「住手!」
廣場上染滿了鮮血,然而在這殘肢斷臂的地方卻有一個女聲厲色而肅然。
她著一身紅色的小西裝,金色的短發隨著腳下的節奏規律的跳躍著,然而她的碧色眸子卻在凝視著這一場戰爭時露出了冰冷的寒光,仿似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人灰飛煙滅。
「是鳳凰老師!」一個女孩大呼,忽然緊緊抓著同伴的手。
同伴眼中的興奮不言而喻,「真的耶,真的是鳳凰老師!」
「唉!這場比試結束了。」有人失落的離開,也有人停下來觀看這一場殘局。
四周的驚呼與嘆息令比斗中的兩群人頃刻間停止了,他們訥訥的站在原地,看著頭頂逐漸飄下來的白色花瓣,眼中露出驚愕的光。
那白色的花瓣是用靈力凝聚而成,每一片花瓣都帶著強大的能量,可以令一個人暫時麻痹,甚至失去知覺。
「不好!」有人飛也似的往周邊逃,然而,身影還未走出這一片戰場,就被狠狠的彈了回去。
「有結界。」飛出去的人吐出一口血,怒喝︰「混蛋,放了我們!」
「戰爭是殘酷的,對等的,在殺死對方的那一刻,你們便應該有面對死亡的覺悟。」冰冷的聲音從紅唇中發出來,鳳凰緩緩走近自己布下的結界中,鼻尖傳來一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看著地面的殘肢斷臂,她眼中似乎沒有一絲同情的光,反而是帶著一絲厭惡與殘酷,「他們是人類,而你們是異類,身份不同,但傷害是對等的,他們受了多重的傷,你們也應該付出對等的代價!」
語畢,鳳凰手上的鐲子忽然發出一陣冰藍的水光,那光在竟在空中凝結成一把劍的樣子,被她握在手中。
「不!」有人嘶叫了起來,驚恐的大吼︰「這不公平,不公平,憑什麼你每次都袒護他們。」
「不要!」有人跪了下來,祈求︰「鳳凰老師,我們錯了,求你放過我們……」然而,話還未說完,便有人將他拉起來,悲憤的大罵︰「混蛋!站起來,我們怎麼可能向一個人類屈服,下跪!」
那人眼中流出了淚,顫巍巍道︰「可,可是!」他不想死。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在充滿血腥的戰場,驚呼聲曳然而止。
「即使是死,我們妖族也不需要人類的同情!」
高昂的調子,充滿威嚴的音色驚得鳳凰微微一滯,她手中的劍似乎偏離了方向,剛好劈在自己豎起來的結界上。
「砰!」結界如鏡子般破碎,似乎找到了出路,活下來的……都匆忙的逃離了。
然而,只有一人,屹立在血中,他紫色的瞳孔散發著仇恨與憤怒。
鳳凰眉眼微蹙︰「你為什麼不走?」
「我不要人類的憐憫。」他是妖族中的貴族,擁有顯赫的家室,所以即使是死,也不能放棄家族的榮耀,何況,他不認為自己會死在她手上。
鳳凰因他的話而微微滯納,右手一緊,一股力道靜靜注入藍色的劍中,一片流光順著劍刃滑至劍尖。
「如果我是你,我想……我會離開。」
兩雙眸子微怔,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面無表情的少女,她的發是詭異的冰藍,雙瞳竟是銀灰色的,散發著月冷般的光芒。
「你是誰?」鳳凰的手輕輕一抖,劍尖的藍光如同碎了的水滴,蒸發在空中。
少女轉身離開,唇中的音符化在風里,「你可以叫我露西婭,也可以叫我索緋婭。」
心中,仿似被什麼輕輕敲了敲,鳳凰眼中染上一絲異樣,這個名字似乎在哪里听過,可是好像記不得了。
「露西婭,好,今天我就懦弱一回。」男子走了,帶著一種莫名的情感,那個名字,似乎在他心中被悄悄的烙下了根。
「上課了,該干什麼干什麼!」迎面跑來一個男人,帶著黑框眼鏡,他上氣不接下氣,「鳳凰,你還是這個樣子,這所學院明明……」
鳳凰低嘆︰「我累了!」然,不等男人回答,獨自朝著城堡走去。
「誒!」男人無奈搖頭,「鳳凰,那場戰爭留下的陰影,莫非還沒在你心中消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