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只能在黑暗中生存,這是從來不變的定律,司徒萱知道不是每一個血族都如她這樣可以行走在陽光下,也不是任何一個都是日行者或者擁有可以保護自己不被陽光灼傷的靈器。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司徒萱坐在一個大教室里,這里大約可以容納下四五百人,但是稀稀疏疏的人影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多,司徒萱隨意在圖書館拿了一本書來,安靜的坐在教室內偏僻的角落,幾百年沒有進過這樣的教室了,她竟有些懷念那些和朋友一起讀書的時光,不覺的,司徒萱想到了第一次遇見墨萊,然後做了奇怪的夢,後來被墨萊帶到這個世界。
回憶起從前,司徒萱目光中浮現出了淡淡的傷感,自從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那些人類才可以擁有的情感已經很久不屬于她了,十年,對于血族來說並不長,甚至是彈指之間,然而,在她昏睡的十年里,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多麼大的變化。
來自異世界的死徒,還有被神光環所籠罩的使徒,還有消失了幾個世紀的女巫,妖精,司徒萱伸手按著眉頭,竟然還有這麼多事情她沒有弄清楚。
這堂課的老師是一個大約五十幾歲的男人,他渾身散發著不屬于人類的氣息,這是個妖,渾身散發著狐狸才有的臊氣。
原來是個狐妖!
司徒萱嘆息一聲,低下了頭,這所學院是血獵所建,歷史可以追溯到幾百年前,可是曾經,她並沒有听過這所學院的名字,更加想不透為何恨極了妖精和異類的血獵會開創這樣一所學院,是為了各個種族的平衡與安寧,還是擁有什麼深大的秘密,就連妖精都可以在這里當老師。
「那位穿著紅色上衣的同學,你來說說什麼是食物鏈。」講台上的老師瞪著一雙妖冶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司徒萱,狐族以來的敏捷與直覺告訴他,這個少女似乎和他所認識的學生不一樣。
司徒萱似乎沒有因他的話而抬起頭,仍是保持著手撐著額頭的姿勢在課桌上休息。
「那位穿紅衣,用手撐著額頭的同學,你來說說什麼是食物鏈!」男人的眼神如垮了天般陰沉,他冷冷的注視著司徒萱,在他的課堂上敢睡覺的人不多,學院里很多人都知道弗洛德管教嚴厲,在他的課堂上,他就代表了學院的規矩,也是因為這樣,所以上他課的人很少,開始弗洛德還因這事郁郁寡歡,到了後來,他想著想著也想通了。
這所學院里學生大都是奇奇怪怪的人,所以哪怕只有一個人來听,哪怕自己可以將知識灌輸給一個人,改變一個人,他在心底也得到滿足了。
「誒!」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少年朝著司徒萱移了幾個位置,剛好踫到她的手,他低聲道︰「弗洛德在問你問題。」
少年的觸踫令司徒萱從沉思中回過了神,她恍惚的抬頭,看了一眼少年,這個少年的瞳孔是妖族貴族中少有的紫灰色,少年挑挑眸子,示意司徒萱往講台上看。
不在意的將視線轉移到講台上,司徒萱失口問︰「有事麼?」
語畢,教室內響起了一連竄尖細的唏噓。
「咳咳!」似乎打擊到了弗洛德那小小的心肝兒,他佯裝著咳嗽幾聲,教室內頓然鴉雀無聲,弗洛德咬牙切齒的重復,「這位同學,你來講述一下什麼是食物鏈。」
司徒萱微微蹙眉,這堂課原來是生物課,也是她最不喜歡的課業,但既然坐在這里做了學生,那麼滿足一下老師的虛榮心也未嘗不可,而且也可以重溫幾百年前學生時代的時光。
「很簡單。」司徒萱從位置上站起來,沿著階梯緩緩走上了講台,擦身而過時還不忘在弗洛德耳邊提醒,「希望你不要後悔。」司徒萱接過弗洛德手中的筆,靜靜在白板上寫著什麼。
弗洛德面色難堪的退在了講台邊,他冷冷的瞪著司徒萱的背影,這個學生很是心高氣傲,下了課,他一定要讓她知道在這所學院,老師和學生的區別。
「好了!」司徒萱將筆放在桌上,看了一眼弗洛德,「生物鏈是從一開始便周而復始的東西,誰也改變不了,即使是被殺的厄運。」
弗洛德冷著一雙眼楮,憤怒得像是要噴出火來,再座的學生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面色沉靜的司徒萱,暗暗默許︰如弗洛德這樣的人就該是要如司徒萱這樣的人來治治才是。
「你,你寫的這是什麼?」
弗洛德大驚,心中默默念了一遍,人、妖、魔、血族、獵人、宗教、天使,還有他們之間所連接的線,這分明是暗示著這個世界所運行的規律。
司徒萱看了一眼白板,再凝視著弗洛德,不經意問︰「世上的一切本就是生生相惜,生生相克,莫非這些,老師不明白麼?」
弗洛德倒抽了一口涼氣,他身子微微一踉,厲聲道︰「下課去我辦公室。」
似乎是意料中的事,並沒有引起眾人的驚嘆,倒是每個人眼中多了一絲難隱的崇拜。
聞之,司徒萱轉身往教室外走,這樣的課,上起來似乎並沒有興趣。
弗洛德大喊︰「你去哪里?」
先是在課堂上睡覺,再是藐視他的存在,繼而對他的課質疑,然後大搖大擺的從課堂上離開,這每一條都觸犯了弗洛德的禁忌。
「辦公室!」
弗洛德氣紅了臉,大聲問︰「你叫什麼?」
「司徒萱!」她微微側過身,看了一眼瞬間靜謐下來的教室,走上了走廊。
眾人都大驚失色,替司徒萱默默祈禱,這樣觸犯弗洛德的自尊,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然而,只有一個人看著司徒萱離開的方向時,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他在心里默念︰「司徒萱,似乎這個學校……變得有趣了!」修長的指骨漫不經心的扣著桌子,少年的唇角微微一揚,紫瞳中的光妖冶而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