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夔是少年心性,雖被拿住,仍不干不淨地罵罵咧咧。劉若然甩手給他一巴掌,脆生生一聲響,範夔的臉上立刻紫紅了。
衣簫攔住她道︰「好了。進去吧。」劉若然壓下火,她手里拿著少主人,門房哪里還嗦,拔腿去回報了,頃刻間莊丁家院全出來了。
範萬山走在前頭,先道︰「放了犬子!」範夔嘴里仍不干淨罵不停,劉若然手里不自覺地往緊里收,範夔便在她手里慘叫。念及衣簫,半天又松開了手。
範夔月兌了險,地上一滾,站起來還要罵,忽看見一旁站著黑衣服女子眼神犀利,竟縮了縮。衣簫道︰「今日拜訪有些唐突,還請見諒。」她嘴里恭謙,滿目清冷。自己說完徑直打先去正堂,如同貴賓一般,莊丁家院仍小心圍著,範萬山也隨著進去。
這時劉若然氣消下去,對範萬山道︰「今天本是專門來與莊主道歉的,令公子不問青紅皂白動手,我也沒有站著不動的道理。」
範萬山冷笑道︰「犬子學藝不精怨不得別人,哪里敢要劉舵主來道歉。」劉若然嘴角微冷,卻道︰「一來道歉,二來致謝。黃仙兒不守會規,目中無人,莊主替水獅會清理門戶,在下感激不盡。」
範萬山驚道︰「你說什麼?!」
劉若然道︰「莊主在山陽縣可說手眼通天了,豈有你不知的?黃仙兒出了貴莊便死于非命,此事已經過去七日了。」範萬山道︰「老夫並沒有殺她,老夫是商人,不是殺人越貨的強盜。」
劉若然亦一臉詫異狀,道︰「那可就奇怪了。」
範萬山本有些忐忑,忽又冷笑道︰「老夫確實有殺她之心,只恨沒有利器,如今她死了乃是老天開眼。」
衣簫道︰「範莊主,黃仙兒死有余辜,不管是哪位為水獅會清理門戶,水獅會都感激,她對莊主如有不敬,我在此替她道歉,還望莊主海涵。」
範萬山听她說話徐徐,又安了心,仍冷笑道︰「好一個感激!爾等視人命竟如草芥。」
衣簫也未動氣,仍緩緩道︰「江湖之大各有其道,莊主所經歷的必定比我們多,更明白些。莊主是生意人大家也都是知道過往的,朋友多了路寬,水獅會定會在道上給足綠柳莊面子。」
面上這麼說,心里不屑,她第一個看不慣的就是「深明大義」。
範萬山這時才听出她的厲害,心里又稍稍膽怯,只勉強鎮定道︰「老夫亦想要學學那孟嘗君,只可惜水獅會佛爺太高,綠柳莊供不起。」
衣簫見到這份上就成了,起身道︰「往日規矩不消我細說,範莊主打擾了,就此別過後會有期。」她從出現到現在說話氣度自然流露出胸有成竹和不可抗拒,加之林衫儀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個字,一副袖手旁觀的樣子,讓範萬山心里沒底。她們穿堂入室他無可奈何,轉身走人也不敢阻攔。
三人出了綠柳莊,心中疑惑仍是未解,看著範萬山應該真是不知情的,那事情到底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