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池外守候半晌,便見有人三五成群地從遠處走來。我遙身一望,卻見是長月星君和楚逸上神並其他的天界大臣。
瞧著他們個個臉上表情舒緩,定是那封靈的事宜已經處理完畢。我與湄兒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待長月星君與我走近了些,我拉著湄兒上前幾步道︰「上神安好,星君安好。」
長月星君看見我很是驚訝,忙問︰「你這小女圭女圭怎麼在這里?」
楚逸上神看了我一會兒,笑道︰「是昨日那個小姑娘啊,今日上天來所為何事啊?」
我低頭微微一笑,道︰「其實此番上天,乃是因為先前的一件事特來向星君道謝的。」
「道謝?」長月星君與我擺了擺手,笑道︰「別這麼拘禮了,你若是真想答謝干脆直接做我的徒兒算了。」
我呵呵干笑兩聲,將湄兒推到我身前,道︰「只怕要星君失望了呢,今日來道謝的可不是我呢。」
湄兒在我身前扭捏兩下,細著嗓子道︰「上次,多謝星君救了湄兒性命。若不是星君,只怕此刻湄兒已經去了陰曹地府報道了。」
一瞧見湄兒這般羞澀緊張,與她平日里的樣子大相徑庭,我捂著嘴巴撲哧一樂,緊接著便引來了湄兒手肘的一頓痛擊。我一面穩住湄兒,一面與星君開起玩笑來︰「這小妮子今日說要來與星君道謝,卻又怕自己一個人腿軟,這才拉了我來壯膽。誰知道,就是拉了我來,她也還是這般模樣,若是我不在,還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子呢。」
語畢,湄兒轉頭來看我,又羞又惱道︰「你怎麼都給我說出來了,這不是讓我更不好意思了麼。」
長月星君哈哈一笑,與湄兒道︰「無妨,無妨,我又不是什麼凶神惡煞之人,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你只像先前一般放寬了心,有什麼便直接與我說便是。」
「听星君這樣一說我便放心了。」湄兒微微頜首,之後抬頭繼續道︰「只是今日是我第一次見到星君,不知星君說的先前是作何指?」
長月星君頓了一下,而後笑得有些尷尬︰「我是說,你與星蘿一樣,都隨和一些。」
「原來是這樣。」湄兒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過阿蘿與星君見過很多次了,所以關系很好。可我今天只是第一次見星君,也難免生疏的嘛,以後熟起來就不會這樣了。」
長月星君微微點頭︰「如此甚好。你們拘謹著自己,也是在拘謹著我,一來二去的,關系自然就冷淡了。今日遇見了你們兩個女女圭女圭,日後我老頭子悶得發慌了,還能把你們找上天來與我解解悶,也是趣事一件。」
「好啊,好啊!」湄兒拍手應和道︰「我還沒在月宮好好逛一逛呢!」
我在心里呵呵一笑,想著,湄兒啊,你當來天界是來旅游的嗎!
「這下好了,你又可以收一個徒弟了。」許久未說話的楚逸上神在旁邊酸不溜幾的來了這麼一句。
長月星君眯著眼楮一瞥過去,道︰「你還沒走啊!你不是說要回青丘去嗎,怎麼還不走,小心誤了時辰。」
「呦,你這是要趕我走啊!」楚逸上神放聲一笑繼續道︰「也罷,你們的事情我也無心參與。只不過,臨走前我還要與你討件東西。」
長月星君鄙夷地看了楚逸上神一會兒,道︰「不會,又是酒吧?」
「哎呀!知我者莫若長月星君啊!」
「不行!你這是作死嗎!」沒等楚逸上神說完,長月星君便一口回絕︰「我昨日不是說過,不許你飲酒的嗎,你把我的話都當成耳旁風啊!」
楚逸上神連連擺手,辯解道︰「那個,昨晚夜色好,我閑著也是閑著,一時沒控制住,就喝了幾口。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兩壇酒,就一滴也不剩了……」
「一滴也不剩了。」長月星君冷笑一聲,沉著臉色︰「你竟敢在封靈前一晚喝酒,還說什麼一滴也不剩。好啊,酒沒剩,看我把你的牙也打得一顆也不剩!」語畢我見長月星君手上閃過一道靈光,一柄拂塵便出現在眼前。
「等、等一下,我不是有心的。」楚逸上神飛升上天,嘴里雖說著饒命的話,神情卻很是從容︰「再說,我可是天界的客人,你可不能打我!要不然,你如何與天帝交代,如何與青丘交代?」
楚逸上神不說還好,一說便見長月星君的臉色更加不好。他一個箭步沖到楚逸上神身邊,夾著靈光用拂塵對著楚逸上神掃過去,振振有詞道︰「多年不參與戰事,你還真當我老頭子沒工夫了啊!今天我便代表天帝好好收拾收拾你這個沒大沒小的青丘父神!」
我望著正在上空上演的一幕好戲,想著長月星君方才說過的話,不禁幽幽發笑。什麼生性隨和呀,這若是有小仙從這里經過,看到這一幕,當真要以為長月星君是個疾言厲色、凶神惡煞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