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著月，未再發一言。
寒風吹得凜冽，使人脊背發涼。
忘了四周靜了有多久，月提著手里的劍一步步向她走過去。鮮紅的血順著凌厲的劍鋒滴下來，綻了一路。
他低著頭打量了眼前女孩半晌，帶著低沉的嗓音道︰「你是何人。」
「爹爹……」女孩一雙清澈的大眼楮望著月，聲音帶著些許的顫抖︰「你、殺了他……」
原來是牟巧名的女兒。
月輕哼一聲，如此惡徒之女定是該殺。
「爹爹……死了……」女孩的眼楮里泛起一層淚花，聲音里帶著哭腔︰「他、不要阿瑤了麼……」
月靜靜地立在原地，任憑女孩狠狠捶打著他的身體。
「我恨你，我恨你！你殺了爹爹，我恨你！你把他還給我！」
「還給你？」月冷眼輕抬，凌然一笑，道︰「好啊，我這便送你去與他團聚。」
他提起劍，冷眼看著冰冷的劍體從女孩的胸口穿了過去。
一聲輕哼，她緩緩倒在地上，身下綻開了大片的紅薔薇。
那一刻，她哭了。
說不出來緣由，只感覺眼中一澀，淚，便涌了出來。
往事接踵浮上眼前，她暗暗告訴自己︰原來，這就是要死了啊。人世間那麼多美好的事情，自己卻只經歷了幾絲皮毛便要離開了。也罷，如此一來，那些叔叔們便會重獲自由了吧。
她笑了，笑得越發淒美。喃喃道︰「爹爹，母親，我來了。」
一場大火帶走了這十幾年的怨懟，結局，左不過語說一場天劫了事。
至此**，巫山再無牟瑤。
一早，月回了九重天。
如往常一樣，眾臣皆是夸贊篤月星君一身的好本事。月淡然一笑，雙手抱拳道︰「眾仙家過譽了。」
「你的手腕怎麼了？」長月星君看著月手腕上一層厚厚的紗布問︰「被人傷了？」
他收回手臂以衣袖遮掩，淡然一聲︰「無妨，實乃一時輕敵所致。」
「傷得可嚴重？」長月星君與他走近了幾步，關切道︰「一會兒我給你送去幾顆丹藥吧，祝你快些痊愈。」
他微微頜首，低聲道「多謝星君。」
是夜，巫山的的雪山之巔上多出了一座小屋。屋子里篝火闌珊，一個小女孩躺在厚厚的竹席上，昏黃的火光映出她慘白的面孔。
月靜立在女孩身邊，眉頭緊皺。丹藥已經服下去多時了，怎的還是未見醒轉。
那**，從未動搖過的月開始有了一絲的猶豫。她的眼神清澈透明，令月懷疑自己是不是殺錯了人。他寧願日後再去親手了結她，也不想現在後悔一輩子。是以，那一劍縱然穿胸而過，卻未傷了心脈。
他用劍劃傷自己的手臂，向長月星君討來治傷的靈藥，只是為了救被自己所傷，性命垂危的女孩。
燒斷了的柴木崩裂開來，發出幾聲爆燃的聲響。躺在竹席上的女孩**了幾聲，緩緩睜開眼楮。
她的眼楮一如先前的清澈，眼珠子靈動地轉來轉去，似在審視這陌生的環境。
「你……是誰。」她歪著頭看著月，聲音有些虛弱。
看著女孩沉吟半晌，他開口道︰「月。」
你若是想為你父親報仇，等你養好了身體便盡管來吧。這是他在听見女孩接下來的問題後未能說出口的一句話。
「那、你可知道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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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眨著水晶晶的眼楮看著月。她在期盼著月給她一個答案「你知道嗎？」
那一刻，名為私心的東西發了芽。
「楚襄。」月看著女孩的眼楮輕吐一聲︰「楚天**，夢里懷襄。」
「……楚襄……」
她笑著喃喃地念叨著自己的名字，很是幸福的模樣。之後又因為身體虛弱，再度睡過去了。
是啊，她叫楚襄。
因為自那**起，巫山便再無牟瑤，而今唯是楚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