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準這樣的男神從天而降到我的身邊,是上天給我的福利嗎?然而他來的這麼突然,讓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我一下子慌了,不知所措。
晚上剛吃完晚飯送走柳然,就接到了齊準的電話。
「萱草,你怎麼不說一聲就出院了呢?」齊準的口氣像在責備孩子。
「我覺得沒什麼大礙了,在醫院太無聊了,就提前出院了。」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心虛,說起話來倒真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應該跟我說一聲的嘛!」他繼續責備我道,「我現在在你家樓下,你家是幾號?我上來看看你。」
「什麼?你說你在哪兒?」我嚇得腦袋都懵了。
「呵呵,傻丫頭,我說我在你家樓下。」
「那,那你等我一下,我下來。」我說。
「哎,別別別,你腳不方便,我上去看你好了。」
齊準啊齊準,你可真會添亂啊!要是被你看到沈小崇一家——所謂的我的鄰居——這麼晚了還都在我家,那我可怎麼解釋啊?
「啊?這麼晚了,你上來啊?」我不情願地說。
「哈哈,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有趣呢!」齊準咯咯咯地笑。
「笑什麼啊!」我說。
「沒想到你這麼保守,你都是傷殘人士了,還怕我能把你怎麼樣嗎?」
「哎呀,也不是啦!」我想解釋,可是又不知道怎麼解釋,語無倫次起來。「我,那個,你上來不太好吧,是吧?」
「別嗦啦,快點告訴我,我給你帶了好吃的哦!」
「不是啦,我在洗澡啦,你稍微等一下!」我想都沒想就亂說了。
「洗澡?你這樣能洗澡嗎,不怕感染嗎!」齊準用醫生的口氣對我說。
「沒事的,我很小心的。」
「哦,那你洗吧,洗好了給我打電話,我再上來。」
「好吧。」
「洗澡還帶手機。」齊準自己嘀咕了一句。
掛掉電話之後,我像只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怎麼辦?怎麼辦?」
「我走了!」沈小崇非常淡定地說,然後就開門準備出去。
「哎!你別走!」我沖上去一把把他拉了回來,他很嫌棄地把我的手甩掉,還用手擦擦胳膊。
「干嘛?」他沒好氣地說。
「你走了會踫到齊準的,他認識你的啊!」
「踫到就踫到唄,他又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又怎樣,說不定以後就是了!你也不是我男朋友,你干嘛在我家?」我吼道。
「我是你鄰居啊!」
「對哦,鄰居下樓踫見是很正常的吧!」我想了一下說。
「笨死了。」沈小崇白了我一眼,打開門回頭沖著老人喊道︰「爸、媽!還愣著干嘛,跟我下樓去逛逛吧!待在這兒不怕一會兒惡心啊?」
「哦哦!」沈小崇的父母雲里霧里地就跟著他出門了。
「帶你們去看看廣場舞,怎麼樣?」他一手摟著一個,用穿著人字拖的大腳踹了我家大門一腳,門「 !」地關上了。
解決掉了沈小崇一家人,可是再看看這一屋子都是沈小崇父母的東西,又開始發起愁來。
在我用龍卷風席卷大陸的方式把他們的東西胡塞了一通之後,終于看不出什麼蛛絲馬跡了,我松了一口氣。給齊準打了電話。
打開門,他站在我面前,穿了一身黑色韓版西裝,顯得更加帥氣了。要是我再年輕幾歲,估計早就被迷得神魂顛倒了。
「嗨!」他從身後掏出一束白玫瑰遞給我。
「干嘛送花給我啊?」我接過來,害羞地低下頭。
「想什麼呢?」他又伸出手揉揉我的頭,說︰「當然是祝你早日康復了。」
「哦,謝謝!」糗死了糗死了,他會不會發現我喜歡他?真想找個地洞進去。
「不請我進去啊?」
「沒有沒有,請進!隨便坐哦,我去給你倒茶。」
「不用啦!」他按住我的肩膀,按我坐在沙發上,然後說︰「你是病人,不要亂跑,我來吧,杯子在哪兒?我帶了好喝的東西哦!」
說著,他四周環顧了一圈,然後徑直朝餐桌走去拿了兩個杯子過來。
他把隨手拎著的塑料袋打開,里面全是零食,他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在茶幾上,說︰「怎麼樣,看上去不錯吧?」
然後他拿出一個保溫瓶,用他那縴長的手擰開瓶蓋,一股濃濃的香味就冒了出來。
「好香啊!」我忍不住說。
「香吧!」他一邊往杯子里倒一邊說,「我小時候每次生病媽媽都煮這個給我喝,只要喝了它,病都會提前好哦!」
他把一杯遞給我,「你嘗嘗。」
我輕輕抿了一口,說︰「嗯,真的很好喝,這個是什麼東西啊?」
「呵呵,秘密,不能告訴你!」他說,「不過你想喝的話,跟我講就好了,我可以煮給你。」
「切,還跟我賣關子。不過真的很好喝,謝謝你哦!」
他笑了笑,露出兩個酒窩,和一排整齊的牙齒,真好看。
「萱草,你知道嗎?一開始金大跳非要給我介紹女朋友,我是很排斥的,那個家伙就是這樣,特別熱心,老自作主張。其實那一天我壓根兒就沒想去見你,後來我以為你會和其他女孩子一樣,就這麼算了的。可誰知道你那麼認真,過了些時間還特意打電話給我跟我道歉,我心里挺過意不去的,只好撒了個謊,說我那天有事。可是也就是從那個電話開始,我就覺得你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對你充滿了好奇。」他兩只手捧著杯子,享受著回憶講述。
「你別把我想那麼好,不過有一點我們是一致的,那就是我其實也很反感相親的。但是金大跳是我上司,我又不好拒絕,只好硬著頭皮去了,後來因為一點事情,沒有等到你就走了。之後我也希望這事兒就這麼糊弄過去了,可誰想金大跳那麼執著呢,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我只好再跟你聯系咯!本來也只是想著見你一下把金大跳應付過去就好了,不過沒想到我們第二天又踫到了,呵呵。」我說。
「你是想說我們很有緣分?」齊準俏皮地睜大眼鏡看著我。
「嗯,算是吧!」我故作深沉地說。
……
兩個人在一起聊天的氛圍很好很好,給了我一種久違的溫暖和幸福感。齊準帶來的零食吃了個精光,不知不覺已經十點了。
「鈴鈴鈴」電話響起來,我一看︰沈小崇!天哪!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三個在外面已經逛了好幾個小時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我跟齊準說了一聲,就跑進房間關上門接起電話。
「喂?」我小聲說。
「任萱草!你有完沒完啊,膩膩歪歪要到什麼時候?你準備讓我父母露宿街頭嗎?」沈小崇一開口就吵吵。
「你小聲點兒,我知道了,我過幾分鐘打給你!」
「你快點兒!五分鐘之後你不打來我們就直接進來了。」他不耐煩地說。
「好啦好啦,祖宗,知道了,再等等啊!」
我掛了電話走出去,齊準卻不在客廳了。
「齊準?」
這時我听見廚房的水聲。
走過去一看,齊準居然在洗碗!
「齊準,你干嘛啊?你怎麼能幫我洗碗呢!」我趕緊過去搶他手里的碗。
他輕輕把我手拿開,溫柔地說︰「你一只手怎麼洗啊,我本來說把我們兩個杯子洗一下,結果進來一看,天哪!這麼多碗!」說著,他看著我,搖搖頭,「這女孩子可真是懶啊,多少天的碗都不洗。」
「沒有啦。」我順水推舟說︰「我不是手不方便嗎。」
沈小崇那一家子食量可都是驚人的的,還記得當初他父母剛搬進來的時候這也舍不得吃,那也舍不得吃,現在他們發現了在我這兒多吃些是很劃算的一件事,就那會兒他們掏出來給我那幾千塊錢生活費,可不得抓緊時間吃回去咯!所以這每餐所用的盤盤碗碗的,真是多得嚇人。
我可等不及這位齊大帥哥真給我把碗都洗完了,那到時候場面可就好看了。
于是我不容置疑地用我的獨臂拉住齊準的胳膊,死拖硬拽把他從廚房里拽了出來。
「叫你別洗了,你怎麼那麼執著呢!」我看看牆上的鐘,距離沈小崇的五分鐘只剩下最後一分鐘了,隱隱約約中,我已經听到樓道里傳來了腳步聲。
「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家吧!」我對齊準下了逐客令。
「干嘛趕我走啊,你這樣對待客人很不禮貌。」齊準被我往門口推,覺得莫名其妙。
「那你這麼晚賴在主人家里,你不覺得也很不禮貌嗎?」我把他的包塞在他手里。
「慢走了,不好意思啊,下次再來吧!」我擠出一個禮儀性的微笑。
他非但沒生氣,反而說︰「你這個女孩子真的太有趣了。」
說罷,他伸手打開了門……
「沈小崇?」出現在齊準面前的,是沈小崇,以及身後的他的父母。
「嗨!齊醫生。」沈小崇伸出右手擺了擺,臉上露出一個極其尷尬的笑容,「這麼晚還上門治病啊?」
「你怎麼在這兒?」齊準奇怪地問。
「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和萱草是鄰居嘛!」沈小崇模模後腦勺,兩只腳在地上不安份地蹭來蹭去。
「哦,對了,我給忘了!」齊準說,「找她有事啊?」
「哦,是啊,有事有事。」沈小崇直點頭。
「什麼事?」齊準像男主人一樣開始審問沈小崇。
「什麼事來著?」沈小崇回頭看看他父母,「媽,你剛才說你找萱草什麼事來著?」
大媽一看兒子把皮球踢給了自己,也慌了,急得直撓頭。末了,猛拍一下大腿,倆眼一瞪,說︰「瞧我這記性!萱草,把你家電視遙控器借我用用,我家遙控器壞了。」
「哦哦,你等等。」我趕忙跑進屋去拿。
「呵呵,瞧我媽這記性。」沈小崇一家人都看著齊準傻笑。
齊準也覺得有些別扭,于是低下頭,結果看到了沈小崇手里的鑰匙,說︰「你拿著鑰匙干什麼?」
沈小崇一低頭看到自己手里的鑰匙,本能地把手往身後一背。
「沈小崇,你傻了?怕醫生給你打針啊,瞧把你嚇得!」我咯咯地笑著走過來,把遙控器遞給大媽,然後對齊準說︰「招待不周,等我傷好了,再好好補償你!」
「好!」齊準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著轉身走了。
這時,那仨人還站在原地傻笑呢。
就看到齊準回了一下頭,用醫生看病人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一家三口。
仿佛在說︰沒治了,這些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