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堡一行後,南宮瑜更加沉默了。
像他這個年齡的少年,本應是活潑好動的時候,他的反常,自然引人注目,只是在南宮世家,他地位超然,旁人雖心中疑惑,但當著他的面,卻是誰也不敢說半個字。
他像所有的世家子弟一樣,定時給長輩請安,學習詩詞書畫,操練武功騎射,表現得既不特別突出,也不平庸無能,把一個成年人的靈魂與身手,深深隱藏在這個少年人的體內。
所以,他過得並不開心,盡管他衣食無憂,遠離了上一世他已厭倦的殺手生涯,也許若干年後,他將是這個龐大家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但是,他依然感到難以言述的疲倦與麻木。
他所有的激情,都在那一次的痛哭後宣泄殆盡,現在心底剩下的,唯有一片荒蕪。
而且他冷眼觀察,南宮家族內部並不平靜,南宮經天年事漸高,下任家主之位卻遲遲沒有確定,雖說規矩是傳長傳嫡,但現下長房只得南宮瑜一個嫡子,上頭兩個都是女孩,而南宮逸身體一向不好,只怕以後也不會再有所出。
可是再看二房三房,三房南宮述倒也罷了,膝下有一子年齡尚小,但二房南宮邈,單是嫡子就有三個,而且個個聰穎過人,其中長子已經十一歲,次子也比南宮瑜大上一歲,如此比較下來,二房的實力確實是在三房中最強的。
家主之位炙手可熱,南宮邈又豈會听任安排,屈居大房之下?想當年南宮瑜的墜馬事件,恐怕也不會是單純的意外。
南宮瑜心如明鏡,面上卻不露聲色,以他現在的功夫,要自保是綽綽有余,他們要想得手,只怕不會那麼容易。只是他現在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只要別人不惹他,他也懶得過問這些烏七八糟的事。
馳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換。不知不覺,南宮瑜在南宮世家已經又度過了四個年頭。
他即將年滿十二歲,身材卻已接近和中等的成年男子一般高,頎長玉立,薄唇高鼻,劍眉斜飛入鬢,頭發烏黑亮澤,任誰見了都會不由自主在心底喝上一聲「美哉少年!」
美中不足的是,他那雙本應春波瀲灩的丹鳳眼,盛載的卻是千年不化的萬古寒冰,任何時候瞧過去,都是一片冰冷淡漠。
時間久了,大家也都習慣了他這副樣子,就連府中最美的婢女,見到他也是屏息靜氣,不敢有半分逾距。
這一日,到了南宮夫人出門上香的日子。南宮逸身體羸弱,南宮夫人便在城外三十里處香火最盛的普安寺點了長明燈,定期燒香還願,祈盼夫君一生安健無憂。
沒想到頭晚南宮逸不知為何染了風寒,高燒不止,南宮夫人憂心忡忡,無心出門,便讓南宮瑜代自己前去上香。
南宮瑜沒有理由推卻,便帶了幾名侍衛,騎馬出了府門,旋風般向普安寺方向而去。
一路上平安無事,到了普安寺,在方丈陪同下辦完一切事宜,正欲返程時,忽然天降暴雨,南宮瑜無奈,只得耐著性子在寺中用了素齋,等到雨停之時,已是日薄西山。
南宮瑜婉拒了方丈的留宿,踏著暮色率眾回府。走到半道,天色已然黑透。這時一名侍衛道︰「少爺,屬下知道前面有一條岔路,直通官道,咱們不如就近,也好早點回府,省得夫人擔心。」
南宮瑜緊抿雙唇,盯了那侍衛半晌,方點頭道︰「好,你前頭帶路。」那侍衛暗松一口氣,拱手應是,一夾馬月復,走在隊前,其余人拱衛著南宮瑜,緊跟其後,縱馬馳入山中一條小道。
暴雨過後,夜空如洗,滿天星光璀璨,山林寂寂無聲,唯有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夜的寧靜。山道甚窄,僅容二馬並轡而行,往兩側看去,峰壁峭拔,在沉沉暗夜里猶如擇人而噬的怪獸。
忽然遠處傳來「隆隆」悶響之聲,如春雷碾空而過,由遠及近,聲音逾來逾近,走在南宮瑜身側的一名侍衛突然大叫一聲「不好!山石崩塌了!」仗劍刺入南宮瑜馬臀。
那馬吃痛長嘶,猛地向前竄出,而就在此時,一塊巨石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從天而降,正好砸在他所處的位置,那侍衛連慘叫都未來得及發出,就連同身上的馬匹,被砸成了肉餅。
眾人悚然大驚,急急勒馬止步,拔劍四顧,此時山石紛紛**,將山道前後兩處的路口牢牢堵住。與此同時,一群黑衣蒙面之人如鬼魅般從兩側山坡上一躍而下,寒光凜冽,如天網當頭罩落。
南宮瑜嘴角微微一牽,他們,果真要動手了。
侍衛們反應也不慢,當下將南宮瑜護在中間,拔劍自衛。刀劍相踫,掌影紛飛,刺鼻的血腥味在夜色中彌漫開來。
南宮瑜穩穩坐在馬上,腰背挺得筆直。他一言不發的看著眼前這場惡斗,眼楮里波瀾不驚,仿佛只不過是個陌生的看客。
一名侍衛的身體飛起,落在他的馬前,他的一條胳臂已經沒了,半邊身子被血染得通紅,但他依然艱難地抬起頭來,沖南宮瑜嘶啞地喊了一聲︰「少爺,快跑!」
南宮瑜的眼底微現一抹惻隱之色,但並沒有任何動作。他知道,他們的使命,他們的存在價值,就是準備隨時隨地為主人擋劍,獻出自己的生命,這是他們的職責,亦是他們的宿命。
不過,他不會讓他們白死。
山林中重新恢復了寂靜,地上倒滿了尸體,蜿蜒流淌的鮮血在月光下,反射著猙獰的殷紅。
南宮世家帶來的侍衛全部身亡,只有一個人除外,就是那個提議走岔道的人。他和余下幸存的幾名黑衣殺手站在一起,看著孤零零騎著馬立在尸體中間的南宮瑜,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而已,他們本次行動最大的障礙,其實是那些侍衛,侍衛既死,剩下這名錦衣玉食長大的公子爺,只不過是他們的案上魚肉罷了。
南宮瑜盯著那名侍衛,淡淡地問︰「是不是南宮邈派你們來的?」
他若身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南宮邈,沒有兒子的長房,是沒有資格繼任家主之位的。
不知為何,被他那刀鋒般銳利的眼神一掃,那名侍衛竟然有種全身發涼的感覺,勉強定了下心神,干笑道︰「少爺,對不住,屬下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他的話沒說完,忽覺得眼前一花,然後胸口便是一陣劇痛。他本能地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面前伸著一只縴長雪白的手掌,掌心里托著的,赫然是一顆血紅的、兀自還在微微顫動的心髒!
等他驀然明白那顆心本來是應該放在自己身體里時,他的身軀已經重重倒跌了下去,口里只來得及說了一句︰「你——你不是——」
他不是南宮瑜!他肯定不是南宮瑜!這樣詭異迅捷的殺人手法,就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職業殺手也難以匹及,他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怎麼可能!
但他的話只說了半句,口中便大量涌出血來,再也不能說話。
南宮瑜在他倒地之時,已飛快地掠了回去,立在馬背上,嫌棄地將那顆心拋在一旁,用一方雪白的絲帕拭去手上血跡,居高臨下地道︰「叛我者,殺無赦!」
其余幾名黑衣殺手相顧失色,他們從未在一個少年人身上,見過如此濃重的殺氣,那種感覺,令他們有種錯覺,好象面對的不是一個俊朗挺秀的少年,而是一名積威多年的成名殺手。
幾人對視一眼,交換一下眼色,突然身形暴起,齊齊向南宮瑜撲去。幾人配合默契,瞬間將南宮瑜前後退路封死,同時攻向他全身各處要害,只盼他自顧不暇,便可一擊得中。
可當他們自以為已將南宮瑜團團圍攏之時,眼前身影一閃,南宮瑜已從他的視野中消失,同時他們感到勁風襲來,一雙手探出,分擒住兩人喉頸,而後身體在半空中一旋,兩條筆直修長的腿踢出,一掃前胸,一掃腰月復,又有兩人慘叫著飛出。
假如他們是奪命的殺手,那麼這個少年就是地獄攝魂的修羅。
這場格殺,幾乎沒有任何懸念。
當最後一個人匍匐在地,看著面宮瑜慢慢走近時,他的心里,竟然充滿了驚懼。他是殺手,並不害怕死亡,但是這一次,不知為何,眼前這名少年,令他從骨子里感到寒意。他終于也大叫了起來︰「你——你倒底是誰?」
南宮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一個人知道的越多,就會死得越快,這個道理,你不明白嗎?」
那殺手急促喘著氣,道︰「好。好。既是技不如人,在下無話可說,你動手吧。」
南宮瑜默默站立片刻,開口道︰「我不殺你,你可以回去復命了。」說完,他從腰間拽下一塊玉佩,扔在那殺手身上,「你把這個拿去,就說,南宮瑜已經死了——」他頓了一下,目光沉沉地盯著那殺手,「至于怎麼說,我想你應該知道。」
那殺手已經懵了,想不到自己居然還能撿回一條命。他楞楞地看著南宮瑜,再看看面前那塊代表著南宮瑜身份的玉佩,簡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南宮瑜卻轉身就走,不再回頭。
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和南宮世家,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
甚至,他和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再有任何關系了。
他步伐堅定,但身影卻是說不出的蕭瑟,一點點融入無邊的黑夜中。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距他千里之外,有一個和他有莫大關系的小生命,正在快樂而肆無忌憚地生長著。
江霜寒一直都搞不明白,她這次穿越或者說投胎,倒底是幸,還是不幸。
其實她從來就不是命運的寵兒,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的媽媽就去世了,爸爸很快就給她找了個後媽,並帶來了一個弟弟。
她的爸爸是個老實的近乎懦弱的男人,娶的這個後媽卻彪悍潑辣,由此可以想像江霜寒同學的童年生活是在怎樣的水深火熱及與後媽的斗智斗勇中熬過來的。
她一路跌跌撞撞上完高中,立馬報了一個離家最遠的大學,開始自己打工掙錢養活自己。那個讓她窒息的家庭,她實在是沒有一點留戀。
大學畢業後,她進了一家不起眼的廣告公司,當了一名苦逼的小職員,過著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打工生活,拿著微薄的薪水,對著大街櫥窗里各式名牌流口水。
但江霜寒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比起童年,她覺得已經幸福很多,況且身邊有太多的人都是在這樣生活,她很滿足。
而且很重要的一點,她戀愛了,盡管對方也只是一個小小的白領打工族,但江霜寒依然對生活充滿美好的希望。
這一切破滅在那個清晨。
像所有惡俗的狗血言情劇一樣,她累得東倒西歪,終于提前趕完了手中的項目,比原定早一天回到了他們的愛巢——其實也不過是一套簡陋的一居室而已。
她知道他今天歇班,所以想給他一個驚喜,在輕輕轉動鑰匙的時候,她還幻想著,他是不是會興奮地抱起她,給她一個甜蜜的熱吻?
她臉上的笑容在開門的一瞬間凝固。
那張寬大的雙人大床上,那個她花了一個月薪水買來的舒適的大床上,她的男朋友,正摟著一女孩子,賣力地上演一部大戲。
後來江霜寒無數次回憶那個場景,很驚詫于自己當時的鎮定。她就像電視里的女主角一樣,優雅地露出一絲微笑,沖床上驚呆的那兩個人點點頭,優雅地說了聲「對不起打擾了,兩位請繼續。」然後她優雅地後退,體貼地幫他們帶上門,在一步一步走下樓梯的時候,她的臉上甚至一直都掛著可媲美蒙娜麗莎的微笑。
可當她來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時,她的笑容慢慢消失,同時步伐越來越快,後來幾乎一路小跑起來。因為她知道,只有這樣,別人才不會看到她現在其實已是淚流滿面。
當那刺耳的剎車聲尖銳地響起時,一切都晚了,江霜寒的身體就像是一只球,被撞得重重飛了出去。
但她並沒有感到疼痛,她覺得身體忽然變得很輕盈,然後就飛了起來,浮在城市的上空,她看到一群人圍上去,地面上的血泊中,躺著一名縴瘦的少女。
她在空中急得大叫︰「快救她,那就是我呀!我還不想死!」,她揮舞著手臂,試圖落下來,回到那個身體上去,可是四肢卻不听使喚,反而越飄越高。
她急得快要哭了起來,這時听到耳邊有人吵吵嚷嚷地說話︰
「哎呀!搞錯了,這個女孩子不該死的。」
「是呀是呀!」江霜寒忙不迭點頭,「知錯就改,快送我回去吧!」
有聲音嘆息︰「糟糕,死得透透的,回不去了!」
「那怎麼辦?「江霜寒嘴角一撇就要開哭,」人家還年輕啊,人家還沒活夠啊!人家不想死啊啊啊啊!!!」
「別哭別哭,」有聲音勸她,「反正你這一世命也不好,感情受挫,事業不順,不要也罷!」
「敢情死得不是你!」江霜寒不依不饒,「我不管,我要活回去,我不要死!」
「好了好了,」有聲音出來打圓場,「這一世肯定是不行了,要不我們賠給你一世吧,你說說你想要什麼樣的?」
「可以挑嗎?」江霜寒一下子來了精神,開始掰手指頭,「我要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我要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我要父母寵愛,眾星拱月,我還要一大票白馬王子對我忠貞不渝,死心塌地」
「好了好了,要有這樣的好事,那麼我們都要去趕著投胎了!」身子被大力推搡了一下,「做人不要太貪心,這個就很好,去吧去吧。」
「是哪個是哪個?」沒等江霜寒問清楚,便被一只腳重重踹了下去,她大叫一聲,意識陷入黑暗之中。
等她漸漸恢復知覺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非常黑暗、非常狹窄、非常悶熱、非常潮濕的環境中,她覺得呼吸困難,于是竭力伸展身子,向遠處一點光亮處爬去。
她爬得很艱難,手和腳軟綿綿的不听使喚,就在她覺得再也沒有力氣的時候,仿佛有一股外力大力推了她一下,她一下子就拱了出去,呼吸到了自由新鮮的空氣。
可沒等她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有一雙大手把她猛地倒提起來,並在她**上啪啪拍了兩記。
啊啊啊!為什麼打人家小屁屁!她大聲抗議,卻驚悚地發現,自己發出的竟是嬰兒般「哇哇」的哭聲.
敢情真的投胎了?這個地方亂轟轟的,倒真的像是個產房,于是她馬上開始幻想,會不會投胎到李嘉誠家里?不過梁洛施好像已經給李澤楷生了三個孩子,而且兩個人已經分手了;那麼生到劉德華家里也不錯,听說他的地下妻子朱麗倩已經懷了第二胎,有個星爸,是不是自己以後也可以過一把當明星的癮?
她心里亂七八糟地想著,努力地轉過頭,用嬰兒那微弱的視力,去打量四周的環境,強烈渴盼著真的能有一個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熟悉面孔,抱著她親切地叫「寶貝」。
可是,等一等,這倒底是哪里呀?
雖然說她現在視線很模糊,但也敢肯定的說,這兒絕對不是醫院,沒有雪白的產房,沒有溫柔可親的護士小姐,她所能看到的,是滿目古色古香的家,以及一個個晃動的長衫高髻的人影。她甚至听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大聲地說︰「恭喜堡主,恭喜夫人,是個漂亮的小千金。」
媽媽咪呀!敢情她不僅是投胎,她還外帶玩了一把穿越!
江霜寒登時有些風中凌亂了。
她以後再也玩不了電腦,看不了電視,吹不了空調了!她最愛的巧克力、冰淇淋、披薩、蛋糕,永遠和她說拜拜了!
沒有這一切,就算讓她穿成個公主又有什麼意思?
江霜寒立刻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地哀嚎。
特麼的,不帶這麼玩人的!江霜寒扭動著身軀,試圖想再次穿回去。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于是憤怒的江霜寒同學開始用歇里斯底的大哭來表達對命運的強烈控訴。
于是之後長達幾個月的時間,江湖上頗有威名的白雲堡的上空經常響徹著嬰兒嘹亮的哭聲。
于是一個又一個擅長兒科的郎中被請到了白雲堡,為江家剛出世不久的二小姐診脈,試圖找出她徹夜哭鬧不休的病因。但大家一致認為,江二小姐脈搏跳動有力,面色紅潤,哭聲高亢,實在是沒有半分有病的跡象。
最後只有一個年過六旬的老郎中遲疑地說︰「觀二小姐脈象,似有郁氣內結,憂思過甚之象,因此才會日夜啼哭——」
「恭喜你答對了。」江霜寒不禁對中華醫學的博大精深佩服的五體投地。
但這個說辭顯然沒有什麼說服力,一個出生不久的女乃娃子,有什麼郁氣內結,憂思過甚!她那向來風度翩翩的老爹當時就掀了桌子。
于是乎一群老老少少的大夫抱頭鼠竄。
江霜寒用哭聲來表達對他們的深切同情。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幾個月,後來江霜寒哭累了、哭煩了、哭膩了,開始慢慢接受了現實,去打量周遭的一切,來分析這場穿越給自己帶來的福利。
首先她的這輩子的父母非常疼愛自己,這種嬌寵的感覺自從上一世媽媽去世後她就再沒有享受過,所以當她哭鬧時,她的父母抱著她,徹夜不眠不休地來回走動,她的心里,不是不感動的。
其次她發現她現在這個家庭經濟條件貌似不錯,裝飾高貴典雅,僕婢如雲,而且她還有專用的女乃媽。她曾听說古代只有大戶人家才請得起女乃媽。雖然江霜寒對自己這個成年靈魂再像個小嬰兒般去吃女乃感到萬分的屈辱,但鑒于目前她這個小身體唯一能食用的食物只有這一樣,在生存與面子面前,她含淚選擇了前者。
最後一點是最重要的,她發現她的父母居然都是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美人,這對于一向對美色沒什麼抵抗力的江霜寒來說,無疑是一個殺手 。她記得當她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娘親時,第一個感覺竟是︰這不是小龍女嗎?難道我是穿到了神雕俠侶里面?她甚至開始四下尋找是不是真有一個獨臂楊過當她的爹。
後來她才知道,她的母親叫蕭冰清,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梅雪宮的宮主,也被譽為第一美人,武功容貌,幾乎無人出其左右。得知這些時江霜寒很有些遺憾,如果她的娘親能穿到現代,再拍《神雕俠侶》時,李若彤也好,劉亦菲也罷,通通可以歇菜去跑龍套了。
再說說她的老爹,每當那個可以蓋過任何一部古裝電視劇的男主角的俊逸瀟灑的男子把她抱在懷中的時候,她的口水就不爭氣地一串一串往下流,絕世美男啊,以前只能在電視上過過眼癮,現在居然是她的爹了,想一想,就令人心潮澎湃啊!
所以對自己的相貌,江霜寒是非常的有信心,爹媽都長成這樣了,就是閉著眼楮生,還能差到哪里去?況且她還有一個大她三歲的哥哥,就有力地證明了這一點。
三歲多的江雨瀟,簡直可以萌殺一切女性,一雙大大的桃花眼,骨碌碌一轉,就有了勾魂攝魄的魅力。
「絕版小正太啊!」每次見到他,江霜寒就有一種想在他的粉女敕女敕的小臉蛋上捏上一把的沖動,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沖著小正太繼續流口水。
但顯然江雨瀟對這個動輒哭鬧,而且口水滴答的小妹妹並不感興趣,他用他那雙美麗的大眼楮輕蔑地瞟她一眼,就拉著冷畫屏扭頭走了。對于江雨瀟來說,只要他的屏姐姐在他身邊,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
關于冷畫屏,江霜寒好久才弄明白她的身份。汗,她還一度以為那是給江雨瀟找的大媳婦呢!因為晚上江雨瀟並不像她那樣和父母或女乃媽睡,他是和冷畫屏一起睡的。
這小屁孩!江霜寒很不厚道地在心里yy幾句。
鑒于以上因素,如果不考慮時空的話,似乎當時轉世前的那些要求都差不多達到了,現在唯一所缺的,就是白馬王子了。
對于這件事江霜寒倒不著急,她還是個女乃娃子呢,她有的是大把時間去等待,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