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睜開眼。
入眼的不是帳篷,不是床榻,不是蘇墨。而是……韓文州。
韓文州!
我扶額,「這是哪里?」
韓文州把我扶起來,把被子掖好,道︰「已經在回盾州的路上了。」
我扶著疼痛不已的頭,道︰「蘇墨呢?是你把我救出來的?」
韓文州一臉莫名地看著我,道︰「為什麼說是救你?」
我……
「你受了風寒躺在榻上昏迷不醒,也不是很嚴重,軍醫熬的藥我也已經給你喂下去了。」韓文州一臉關心,模了模我的額頭道「現在好多了。」
「你怎麼喂的?」我突然警惕起來,一下子想起上次受傷時韓文州的特殊喂藥方式。
他愣了愣,咧開嘴笑起來,「四兒,你說本王是怎麼喂你的?」
我瞪著他,深呼吸一口氣。算了,看在他再一次救了我的份上,佔點便宜就佔點便宜吧,反正又不會死,就當被狗咬了。
「蘇墨呢?我不是在蘇墨的帳篷里嗎?」我問他。
「怎麼,都走了還想著他?」韓文州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我嚇了一跳,這人這是怎麼了,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翻了個白眼,道︰「你哪只眼楮看到我想著他了,我只是……只是做了個噩夢,夢見他了。」我撇開頭,繼續嘴硬地說。
噩夢?的確是個噩夢。
韓文州看著我,我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他淡淡道︰「你夢見他什麼了?」
我抬起手,看著昨晚小越和那黑衣人綁我手腕的地方,手腕上一點痕跡也無。
韓文州看了我的手腕一眼,微笑著沒有說話。
我看著他,道︰「沒什麼,就是夢見被他咬了一口。」
韓文州臉色不定的看著我,又似乎是不在看我,嘴角掛著一個嘲諷的笑。我突然有點發毛。
「謝謝你,韓文州。」我微笑起來,把被子堆在脖子下。
他的眼神閃了閃,輕輕點頭道︰「嘴上道謝多沒誠意啊,要不,你以身相許吧。」
我翻了個白眼,果然,韓文州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衡量他的思維。
我是非常清楚地記得蘇墨那晚對我說的話,因為我是吳天雨,蘇墨要的東西是我。當然,我不會承認自己是個東西的,不是蘇墨要的東西。
自睜開眼楮看到韓文州以來,我的心很是安定,就像他一直都在我的身邊,蘇墨他,真的是我的一個噩夢。
我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蘇墨有沒有對我怎麼樣,不過既然現在韓文州在我旁邊,我覺得一切很美好。
我眯著眼楮,打算再睡一會,頭疼得厲害,我撫了撫額,道︰「我們多久才到盾州啊?」
「還有幾天。」他模了模我的額頭,道︰「是不是不舒服?再多睡會。」
我點點頭,他折騰我睡下,我听著馬車 轆 轆的聲音,一時居然也沒有什麼睡意了。
我翻個身看著韓文州,他微笑的看著我,嘴角的笑意收也收不住。
「你笑什麼?」我盯著他。
「我笑我笑的事情。」他搖搖頭,用手把我的頭發別到耳後。
我攏了攏被子,皺著眉頭道︰「我頭疼,但睡不著。」
「我給你揉揉。」他順手輕輕地按揉我的太陽穴。
馬車繼續 轆 轆地朝著盾州出發,韓文州的手輕輕按揉我的頭。我閉著眼楮,這一刻,很是寧靜祥和。
我突然睜眼,道︰「小白呢?」
「在你腳邊的被窩里蜷著呢。」他輕輕開口。
我安心地閉上眼楮,突然心血來潮地喊他︰「韓文州?」
「嗯?」他的手頓了頓,復又繼續。
「韓文州。」
「在呢。」他看穿了我的小心思,聲音輕輕淺淺地應我。
「韓文州。」
「我一直都在。」他充滿笑意地聲音傳進我的耳朵,我想了想,繼續叫他。
「韓文州,韓文州,韓文州。」
「嗯,我在,我還在,我一直都在。」
你還在,真好。
我掛著笑,享受著韓文州的伺候,感受他的手指在我的額間輕輕按揉,還有他指尖薄繭緩緩摩擦我的皮膚的那種觸感。
啊……今天天氣可真好!
我把被子都攏到脖子上,只露出一個頭來,使勁的蜷成一團,瞬間感覺又溫暖了不少。
「冷嗎?」韓文州停下來,把我的頭枕在他的腿上,繼續按揉我的額間。
我深深嗅了一口韓文州身上的味道,緩緩閉上眼楮。
這樣真好。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