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蘇墨依舊厚臉皮的要和我睡在一起,我皺著眉,看著佔掉大半邊床的蘇墨,無可奈何。
「夫人是要我來給夫人親自更衣嗎?」蘇墨戲謔地挑眉,我咬牙切齒道︰「我去睡隔壁。」
「夫人是怕我會做什麼嗎?」蘇墨上下打量著我,眼神輕佻,道︰「雖然夫人已經是我的夫人了,不過夫人這身材可真是慘不忍睹啊……」說完還自顧自地感嘆一番。
我抽著嘴角道︰「可不可以不要叫夫人夫人的,听得我頭暈,還有就是……」我咬牙切齒,瞪著蘇墨繼續道︰「什麼叫慘不忍睹?你再說一遍。」
蘇墨輕輕笑起來,起身輕輕把我帶進他的懷里,額頭抵著我的頭頂,聲音邪魅,「為夫錯了,夫人是世上最最好看的夫人。」
我推開他,皺著眉,「你這樣摟著我我很不舒服。」
「那換種姿勢?」
「你可不可以不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韓文州沒再和我說過任何關于第三日的話。
車隊依舊不急不緩地走著,蘇墨仍舊每日每晚都要和我呆在一起,雖說他只是抱著我什麼也不做,不過我還是保持警惕,如果哪日他真的做什麼,我也好有些防備。
對此,我很是疲憊。
這日蘇墨端詳了我半晌,突然開口道︰「夫人是瘦了?」
我咬著蘇墨給我的紅豆糕,愣了愣,開口否認,我覺得還好,和以前差不多。
蘇墨笑著拿帕子給我擦了擦嘴,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開,剛好就看到韓文州一臉陰沉向我們走來。
我抱著紅豆糕難免感嘆一番,總是看到韓文州一臉陰沉的樣子,我吃東西都有些咽不下去。即使是俊美公子,每日每日地黑著臉,也都看疲倦了。
韓文州走到我的跟前,輕飄飄看我一眼,轉過眼去,笑著說︰「明日便到浚縣,不知此去何日才能再與將軍敘舊,今晚韓某準備些薄酒,想與將軍和夫人踐行,不知將軍給不給這個薄面?」
蘇墨突然一把把我帶進他的懷里,我本來正在專心吃著紅豆糕想著韓文州的話,蘇墨這一動,直接嚇得我差點噎著。
我轉過臉去瞪著蘇墨,開口道︰「放我下來。」
蘇墨的手圈著我的腰,語氣戲謔,「不放。」
我正打算要把所有的紅豆糕都按在蘇墨的頭上,韓文州幽幽開口︰「夫人和將軍可真是恩愛得緊,韓某好生羨慕。」
我咽了咽口水,感覺脖子上有一陣風在呼呼地吹。
蘇墨大笑起來,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用那種惡心不已像是街上地痞**看過路姑娘的神情看著我,完了還不忘用袖子擦我的臉。
我抽了抽嘴角,還沒什麼也沒來得及做,韓文州就拂袖而去。
看著韓文州離開的背影,我郁悶不已。轉過臉狠狠瞪著蘇墨,發現他看著韓文州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皺著眉頭,也學著蘇墨若有所思的表情開口道︰「你要去嗎?」
蘇墨轉過眼來看我,繼續若有所思的看著我;道︰「其實為夫很是欣賞韓王爺。」
我眨眨眼楮,這是想去又不好意思直說的樣子?趁蘇墨若有所思繼續看著韓文州的背影時,我從蘇墨的懷里逃出來,喝了口水,繼續吃紅豆糕。
吃了一天的紅豆糕我都吃膩了,好想換其它口味的……我哀怨的看著碟子里的紅豆糕,認命地繼續吃。
傍晚趕到鎮上,當地的官員們全都在城門外迎接,我坐在搖晃不已的馬車里,感到十分難受,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的酸味冒出來,還沒有下馬車我就忍不住嘔吐起來,只覺得顛簸的馬車要把我肚子里的東西全都顛出來。
蘇墨連忙喚車夫停下馬車,輕柔地拍著我的背,等我吐得差不多了遞了一張帕子在我的手中,我剛擦完嘴,蘇墨把水囊遞在我的手里。
前面的韓文州騎著馬過來,皺著眉看我吐出來的一堆污穢,道︰「夫人還好嗎?」
我無力的擺擺手,示意我沒事,蘇墨卻道︰「下車走走吧,反正也沒多遠了。」
這次嘔吐我直接眼淚都吐出來了,我閉著眼楮,有氣無力的說︰「沒事,反正也沒多遠了,我還可以撐一會。」
「夫人還是下馬車走走吧。」我听到韓文州開口,還沒有睜開眼楮,就被蘇墨一把抱起。
于是就演變成詭異的三人行。
「王爺盡管先行就是,本將和夫人一會就來。」蘇墨皺著眉頭看著一行的韓文州,不悅開口。
韓文州擔憂地看向我,道︰「本王的責任是保護將軍和夫人,要是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本王可擔不起這個責。」
「城門都近在眼前了,又有那麼多官員在,誰那麼大膽敢來對我們不利,即使敢來,本將也決不讓他活著回去。」我晃了晃難受的腦袋,似乎听到蘇墨咬牙切齒的聲音。
「誰知道呢。」韓文州輕飄飄開口。
「你!」
我站在中間,無奈地翻白眼,胃里十分難受,以往坐馬車都不會這樣暈得厲害,我想了想把原因歸結為我坐了太久的馬車,身體受不了了。
我慢騰騰走著,開口問︰「這樣讓那些官員等著好嗎?會不會不太好?」
「我是王爺,讓他們等多久就得等多久。」韓文州一臉不屑。
我無語的翻個白眼。
這種讓一大堆的人等著我還是第一次呢,而且還是國家的棟梁們,我深吸一口氣,突然生出一股莫名其妙地自豪感和高高在上的感情。
還沒到城門口,官員們就迎上來,紛紛下跪,迎接韓文州這個青國唯一的王爺,青國的駙馬爺蘇墨還有我這個臨時受封的郡主大人。
我們被迎到馮知州的宅子,我看著修葺一新的知州府,很是感嘆官府的**。一個小小的知州大人,府邸居然比師父的相國府還要雄偉霸氣,我不禁矜持地感嘆一番。
「下官不久前就知道王爺、郡主和駙馬要途經此地,所以特地早早地準備下,希望王爺、郡主和駙馬屈居一晚,不要嫌棄。」馮知州邊領路邊在一旁不停擦汗。
我看著不斷拍馬屁的馮知州大人,隨意開口道︰「哪里敢嫌棄,這宅子倒是好的,與相國府和王府比起來也不遜色呢,王爺你說呢。」
馮知州頓了頓,干笑道︰「郡主真會說笑,下官怎麼能與王爺和相國比呢,王爺和相國那是天上的星月,下官只是……」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有沒有準備吃的?本郡主現在很餓。」
馮知州的干笑立馬換成諂媚的笑,道︰「早備下了,請跟我來。」
我嘆了口氣,看向韓文州,看吧看吧,這就是國家的棟梁之材,青國的好棟梁,溜須拍馬倒真是能說會道啊。
明明長著一副一看就是清正廉潔官員的樣貌,為何一彎下腰就覺得像是貪官污吏。
果然,話本子來源于生活一點也不假。
像是這種宴會或是下級官員請上級官員吃飯喝酒這種事,或是下級官員請上級官員辦事這種事,總是離不開傳說中的歌舞表演。
所以說,話本子就是人生啊。
美姬扭著縴細的腰隨著樂聲緩緩踏進我的視線時,我實在是覺得這一招要多老套有多老套。當然,美姬是在不斷換人的,歌舞也是在不斷編排的,不過,能想出這種招數的人,大概腦子都是一樣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看著紫紗衣服女子那漂亮的眼楮不斷含著脈脈的情意看向韓文州時,心里小小的唏噓一回,果然是美男子,走到哪都有仙女姐姐暗自傾心。
這是一個看臉的朝代啊。
我感嘆不已,如今即使我身著男裝,好歹也還算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一個,為什麼就沒有女孩子朝我這里多看一眼呢。
我正看著面前的珍饈暗自唏噓時,蘇墨踫了踫我的手臂,我轉過臉去,就看到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眨了眨眼,實在是覺得他的這個表情要讓我看出來似笑非笑,的確很有難度。
我端起杯子里的美酒到鼻尖嗅嗅,開口問他看著我又影響我吃飯作甚。
蘇墨半靠在我的肩上,陰陽怪氣︰「韓王爺可受歡迎得很。」我估模著蘇墨這句話有些吃醋的意味在里面,畢竟他雖然是成過親的,但好歹與韓文州比起來也差不到哪去,如今韓文州有人多看兩眼,他覺得心里不舒坦,就像是他有什麼方面輸給韓文州一樣。我點了點頭,表示我能理解。
蘇墨看我點頭,也不再說話,拿他的杯子踫了我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我看著杯子里的酒,也學著蘇墨的樣子一口氣喝下,畢竟是‘干杯’,不干杯的話會不會不太懂禮。
蘇墨轉過臉來看我,一臉的戲謔,然後拿起桌上的酒壺給我斟滿。我看著酒杯里點點暈開的酒暈,又悄悄瞟了悶不做聲的韓文州,咬牙一口氣把杯中的酒喝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