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惹打著哈欠推開屋門,走了進去,竟然看見一個男人在屋里讀書,連忙道歉︰「李少爺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
李碌叫住她︰「哎,回來,你服侍少夫人,少爺和少夫人的事情你最清楚,你進來回答我幾個問題。」
蘭惹走到書桌旁邊,桌子上是李碌抄的書,字體娟秀,像是女兒家的字體,仔細一看卻喲偶是男人的字體稜角分明,依字和李碌對李福兒的照顧來看李碌應該是細膩的男孩子。
紙上抄錄著書上的詩句「攬茹蕙以掩涕兮,霑余襟之浪浪。跪敷衽以陳辭兮,耿吾既得此中正。」蘭惹讀著上面的詩句,順著說出下句︰「駟玉虯以桀兮,溘埃風余上征。」
李碌听見姑娘家能接上這句定時滿月復詩書的有思想的女子,馬上興奮的問︰「你讀過不少書?」
蘭惹延著嘴偷偷笑著︰「這字都很難,我竟然沒讀錯,至于這下半句,書上不是寫著呢?」
李碌才發現蘭惹不過是耍小聰明賣弄,就收起了剛才的笑容,問起李福兒和霍文宇的情況,「你們大少爺對福兒怎麼樣?」
蘭惹回答︰「這個李少爺您不用擔心,大少爺表面冷冰冰的心里可是十分純淨善良呢。少女乃女乃剛進門少爺花了不下千兩的銀子置辦大少女乃女乃的新衣服首飾,還求老夫人把我給了少女乃女乃,付我雙份工錢就是為了能讓少女乃女乃舒心。」
霍文宇听了覺得和霍文宇讓李福兒一個人回門的事不符,覺得蘭惹撒了謊︰「你嘴里說的都是些虛的,叫我怎麼相信?」
蘭惹信心滿懷的樣子︰「少爺為人寬容善良,那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李少爺不信也不必問我,大可問少夫人去。」蘭惹感覺到李碌對她的不屑,心里不大舒服︰「李少爺沒事蘭惹就下去了。昨個晚上謝謝李少爺的衣服,奴婢洗好再送回來。」就轉身快步走出去了。
李碌看見蘭惹揪在一起的眉毛心里想著自己話是說得不對,竟惹得一個好脾氣的姑娘家生氣了,但是蘭惹畢竟是個丫鬟而已,李碌就也沒有多想。
蘭惹氣哼哼的回去,本是要睡覺的,卻拿起李碌昨天披給她的衣服,打水洗了起來。因為自己是個奴才,所以李碌才如此不在乎她,自己本是小姐命卻受人可憐,連借別人衣服一下還得強忍著困意給洗出來,自己如何得罪了老天,命變得如此下賤。淚水打進了盆里,打在李碌的衣服上,「讓你瞧不起我,穿了帶眼淚的衣服就交壞運氣吧。」這個蘭惹嘴上這樣說心里卻一萬個難過,卻害怕別人听見或者主子有吩咐不敢放聲的哭出來,悶在被子里眼楮自然很快腫起來,眼楮睜著都覺得費勁,傍晚服侍李福兒更衣,李福兒見她眼楮腫得像核桃問︰「你哭了麼?」蘭惹掩飾不住,就編了理由︰「早上睡會兒做了噩夢,不礙事的。」然後沒等李福兒多問就走出房間接著守夜去了。
孤零零的坐在冰涼的台階上,沉重的眼皮像是幾乎一不小心就能漏出眼淚,蘭惹倚著身邊的柱子,明明穿得夠多卻還是覺得涼氣不住的往身上貼,不由得打了個噴嚏,一件衣服也隨之掉在她的後背上,蘭惹嚇得忽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