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被推開的人反應過來,驚呼了一聲。
工地上起了小騷動,包工頭原本正跟突然蒞臨的大老板做著工程進度報告,見出了事故,忙趕過來。
向海潮跌坐在泥水中,雨水鑽進了她的雨衣,渾身都濕透。頭發一縷一縷貼在了臉頰上,雨水混著泥水成股得往下滑,血絲剛冒出來就被雨水沖掉,暗紅色瞬間就變成透明。
她只覺腳踝處鑽心的疼,還好她推開那人時,自己也小心閃躲了過去,只不過躲避不及,還是被落下的水泥袋子甩到。
「怎麼樣,要不要緊?還能動不?」包工頭顧不得責罵,焦急詢問。
這個女人雖個子小,但能吃苦,工作也仔細,看她落魄可憐,平時他也多有照應。
向海潮咬著唇搖頭,綻開一抹安撫的笑︰「沒事,只是蹭破了皮。」說著,她動了動腳,眉端皺的更緊,卻努力裝出不礙事的模樣。
她臉色蒼白,那個笑看著也勉強,不遠處,一道冷視的目光將這一切都看了去。
這個工程是御皇集團所有,再過一年,這兒就將又有一座地標式的建築拔地而起。
「總裁,醫院那邊來的電話。」一個助理模樣的男人將手機恭敬地遞給那個渾身散著冷漠氣息的男人。
男人接完電話,面色又冷硬了幾分,眉宇間隱隱透著急躁,又似是已經習慣。
「馬上去醫院。」薄唇開合間,助理立即應聲去備車了。
男人站在工棚屋檐下,淡漠的看著前面,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突然而來的電話。
雨未停,那個受了傷的女人擰著眉,在他人的攙扶下走路一瘸一拐。
「她是個傻女人是不是?」助理給男人打開車門時,注意到他看的方向,說了一句。
工地路面濕滑泥濘,車子緩緩而行。
男人冷冽的目光觸及向海潮慘白的臉,沒有血色的嘴唇被她緊緊咬著,雨水順著她尖尖的下巴落下。
像這樣的情況,多數人會選擇躺在地上,怎麼樣也要等著救護車過來,這樣才能爭取到最大的工傷補償。她似乎涉世未深,什麼都不懂。可是看她的臉,又像是有著很多的故事。
看她削瘦的身子被雨水不斷沖刷著,瘦骨嶙峋,微微顫抖著。目光觸及她手腕上冒出的鮮血,他眉頭略皺了下。
向海潮感覺到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抬頭,順著那道目光看過去,望進男人冰冷至極的眼眸,比雨點更冷,那般的高貴不可侵擾,神如帝王。
男人、車子,車子、男人,融合的那樣完美,看上去就是會令人停下腳步,忍不住去看。
幾乎所有的男人都熱衷于車子,曾經,閑暇時候,黎少謙就指著汽車雜志上的那些名車的標志教她,什麼車什麼國的,他說,總有一天,他會開著賓利的車子去接她進禮堂……
而眼前這輛車子上的標志提醒著她,這個男人的身份有多高貴。她呆呆看著他,不明白這樣的人物看著她做什麼。
是她今天太過狼狽,讓他這樣的帝王級人物想要了解一下人間疾苦嗎?
車子在她面前緩緩駛離,兩人的對視也不過是剎那就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