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父子嘀嘀咕咕的，凌雪也注意到了。可是慕容睿沒什麼反應，她也就當做是什麼都沒發生。
宮宴就那樣虎頭蛇尾地結束了，凌雪到最後也沒發現程氏父子看上了哪家女孩，不過看慕容睿臉上莫測的笑，凌雪感覺其實問題已經被解決了。不過她並不知道，用于解決問題的，還是自己。
又過了些時日，楚悠蝶總不在宮里，凌雪又無所事事了。璃夜偶爾也會來和她作伴，不過璃夜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總陪著她。晚盈和東方旭的話越來越多，眼見著就是要成了，兩人都害羞，還知道躲著凌雪和若舞；若舞整天在宮里游蕩，也見不著人，經常只剩下靜竹和凌雪作伴。
靜竹倒是漸漸地有了掌事的架子，宮里的小宮女被她管得井井有條，凌雪倒是有些驚喜了。不過宮宴的連帶反應也出現了，凌雪還是從皓晨那知道的。
自皇貴妃薨了，皓晨的日子也愈發不好過。宮里的妃子大多不愛理他，自己的母後還是個嚴厲的，于是便更依賴凌雪了。凌雪也樂得從他那里打听些消息。
「皇姐，听父皇說，近日啟國老實了很多，又是進貢又是通商的，很像是當年啟國還是屬國的時候呢。」皓晨有些得意，似乎沒有意識到示好的背後是什麼。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樣的態度只能說明，啟國不是在策劃偷襲，就是有求于我們。」凌雪有些蔑視啟國的意味，可是說完了最後一句，心里卻「咯 」一下，有些不好的預感。
皓晨還是不以為意︰「這樣一個國家，啟用了長老制以後早就腐朽的不成樣子了，想要征服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皇姐，你想多了。」
凌雪只是搖了搖頭，心里的不安越來越重，匆匆告別了皓晨就直奔了懷柔殿。
凌雪進門時，璃夜正撫琴。宮女們行禮的聲音驚擾了一室安寧，璃夜無奈地笑著搖搖頭，命宮女收起了琴，走到桌邊，凌雪早就不顧形象地坐下了，還是一臉愁容。
「皇姐這是……」璃夜只當凌雪是沒事做有些悶著了。
「小夜……啟國那邊很不對勁，父皇這陣子又不提肅清亂黨的事，我擔心會出事啊……」凌雪整張臉都皺在一起，看得璃夜忍俊不禁。
「啟國何時對勁過。我猜前些日子程氏父子到訪，父皇定是許了什麼好處給他們，皇姐也不必多心了，父皇無論如何也不會舍了我們去換啟國那點情誼的。」璃夜倒是很安心，凌雪卻還是皺著眉。
「我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但願是我多想了吧。」凌雪揉著眉心，不安的感覺還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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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思來想去，決定去找東方旭問問。東方霆自上次征戰回來便提了正四品常勝將軍，雖是外放的武官，此時卻也被恩準留在京畿練兵。凌雪想要見他，還真是不容易。
去玄麒殿的時候，皓晨不在，大概是又被父皇母後其中的一位找去考史書了。晚盈也不在，想來是今天來過了，回宮去忙活她的繡品了。
「參見公主。」東方旭還是堅持行禮，凌雪卻有些無奈。
「都這麼多年了，有必要這樣嗎？」
東方旭卻搖搖頭︰「我得時刻提醒自己。」
凌雪听了這話，突然有種心酸的感覺。
提醒什麼？身份懸殊不可能有結果嗎？還是他現在關心的該是她的貼身婢女？或者，干脆是該把她看成長嫂了？也許，他最想要提醒自己的，是他的庶出子身份。
「算了，說正事。」凌雪想不到應該怎麼安慰他，索性直接拋出話題︰「最近啟國有什麼動向？」
東方旭有些詫異︰「公主為何問起這些了？若是要對啟國用兵，也是家父的事，大哥是不會有事的。」
凌雪沒想到他會這樣想，饒是她沒有越國女子那麼矜持，也紅了臉︰「說什麼呢！」
東方旭也知道剛才說的有些露骨，倒是笑了起來︰「若不是擔心這事，還有什麼呢？」
凌雪才反應過來︰「你剛才說要用兵？真的嗎？」
東方旭沒想到她會較真，還愣了一愣︰「啊？哦，這是宮里的傳聞，那些龍乾宮的侍衛說的，但過去了這麼些日子還沒有動靜，怕是謠傳，不可信。再說，現在這等友好往來的關系，若是想開戰，還得問問兩國百姓樂不樂意呢。」
凌雪想了想，似乎也是這個理，但是又不放心地追問︰「那……他們有沒有听到父皇要和親的消息？」
東方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還有這等事？這倒是沒有。」
凌雪這才放了心，一溜煙跑出去了，剩下東方旭對著她的背影發呆。
此時，他們都以為自己是對的，卻不曾料到，君心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