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者會很期待我們的郝先生創業的那會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于他後來飛黃騰達後如此落寞和無助。這個要從他回老家就業說起。
郝建偉終于學滿歸來,那時候大學畢業生是包分配的,而畢業時考慮就業是因為都想著能留在大城市,能找個理想的工作,跳離被分配差的單位。建偉從小想回報父母回報鄉村的那種迫切的情感已經在他的思維中深深的扎根了,他覺的大城市高大的建築先進的機器以及人們思想的開放和解月兌都是需要農村人借鑒和學習的,而從大山走出的他就是連接大城市和農村的紐帶,他時刻不忘改變農村的落後和低俗,他牢記大學時他改變農村的三條途徑,他也是那種為了既定目標而一步一步去實現的人,因為他有山一樣不懈的毅力和堅定的信念。
回到家鄉沒分配的這段時間里,他在家里幫著母親干農活,他看著勤勞善良的母親還是一刻不停的干活,就很心疼,對母親說等我工作了,那些山溝深處的地就不要再種了,我有工資供弟弟妹妹上學。母親笑笑,你還要娶媳婦呢,建偉一時語噎,勤勞的農民父母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起早模黑,在那祖祖輩輩的土地上靠著上天的那點點憐惜播種收獲,養育著一代代後人。
終于等到了分配,是在一個國企里面上班,上班的前一天母親帶著建偉去買了一身新西裝,母親看著挺拔偉岸的兒子,淚光閃閃,滿心歡喜。晚上母親早早的將他吃住用具打了包,還偷偷的塞給他15元用于日常周轉,建偉趕緊抽出10元塞給母親,拿了5元,說,5元就夠了,單位有食堂,我不用花什麼錢,母親生氣了,建偉只能都拿著,想著那就等發了工資,和工資一塊帶回來交給母親。第二天建偉幫母親捋了捋兩邊的發髻說,媽我走了,母親昂著頭沖著高大挺拔的兒子說,去吧,好好工作,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母親留下了幸福自豪的淚。
建偉是這個單位的唯一大學生,領導很賞識建偉,將他留在了自己的辦公室當助理,初到單位,建偉陪受歡迎,都听說廠里來了個高大帥氣的大學生,都像看大戲一樣的圍觀,羨慕不已。可是不久後建偉明顯的感覺到,原來實際工作不像他想象的那樣,人們都很悠閑自在,也看不到什麼生產效益之類的,自然他的專業也沒發揮什麼作用。他跟著廠長跑腿,也沒感覺到引進了什麼大項目,大多的時候就是別人來催帳時,廠長說,我們廠的錢也還沒收回來,等收回了給你們付。第二天廠長就帶著他去收錢,寒暄之後就是對方講一大堆的困難,說的情真意切,建偉常常覺得大家都很不容易,尤其是領導們。然後到了飯點就是出去吃飯喝酒,那個檔次是建偉沒見過的,原來跟著領導規格就是高。那時建偉年輕經過三四次酒場鍛煉酒量大增,成了領導最得力的擋酒人。一天中午建偉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一回頭,原來是初中同學王更生,多年不見定時親切,聊了之後建偉才知道更生也在這個廠里,原來他是招工招進來的,已經工作6、7年了。從此建偉和更生打成一片,從王更生那里他才知道單位已經陷入困境中,資金周轉困難,即使那些債權追回來也不夠債務,何況領導們都只是說,催的人沒狠心要還得人也沒打算還。劉廠長在這里工作了10余本來上面答應他回機關,可是機會一次次被頂替,一來二去對工作失去了信心。職工們就靠著國家的補助生活,國企這樣艱難改革是遲早的事。建偉這次知道錢小起的擔憂,張磊的明智啊,可是當時他年輕,也就很快的將這些拋之腦後了,再說這也是國家和單位領導考慮的事。他們兩除了喝酒打籃球外建偉偶爾翻翻小說,領了工資交給母親,日子也過的愜意無比,更不會去想遙遠的國企改革會降臨。
王更生的女朋友,叫張美麗,也常常帶過來三人一塊玩,漸漸的張美麗看上了高大帥氣的建偉,這讓建偉癖之不及,而更生還蒙在鼓里。在建偉眼里,張美麗就跟她的名字一樣粗俗,雖然她穿著時髦的長裙,不說話的時候文靜淑女,亭亭玉立,可是她一張嘴就完全不同,無所顧忌的哈哈大笑,追逐嬉鬧著和男同事們打情罵俏,說著粗俗的語言,完全沒有一個女孩子的樣子,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熱情奔放無拘無束的女孩子偷偷的愛上了建偉,還是借著更生的名義一直接近建偉,建偉自然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可是張美麗常常等更生不在時主動進攻,這讓建偉即生氣又難堪,
紙包始終包不住火,那年的元旦晚會上,明眼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張美麗不住盯著建偉,眉目含情的樣子,這個消息就像炸開了鍋,迅速傳入每個人的耳朵,有人就說建偉太不夠意思,居然奪朋友的媳婦;也有人說張美麗看上了建偉純屬正常,因為建偉比更生優秀嘛----建偉看著不遠處臉色黑青的更生,仿佛要活剖了自己,手里攥著酒瓶不停的顫抖,他很想走過去告訴更生這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可是兩腿打顫挪不了腳步,他一刻也不想再看到人們怪異的眼神和听到流言蜚語,他站起來狼狽的離開現場。就在他走出不遠時,他覺得什麼東西 的一聲砸在了頭上,一股熱流迅速流下來,他伸手一模是血,鮮紅鮮紅的,他一側身就看見更生惡狠狠的臉,和舉過頭頂的半截酒瓶,他應聲倒了下去。
等他醒來時,躺在宿舍的床上,張美麗淚眼婆娑的陪在旁邊,見他醒來淚光閃閃,他生氣的一把推開她,讓她滾,張美麗就是不走說,你打死我我也不走,建偉順手拿起桌子上的煙灰缸,舉過頭就要砸向張美麗時,頭劇烈的疼,使得他不得不用另一個手按著頭,張美麗看情況不妙,就慌張的站起來說,我走我走,你別和自己過不去,說著她就哭著跑出去了。
建偉的人品遭到了質疑,最主要的是建偉沒法面對多年的好朋友更生,並且劉廠長也有意無意的點撥建偉要注意個人生活作風和形象,建偉從此徹底的蔫了,半年前的風光已不再,他寧願一個人獨自來去,也不在熱情的和其他人打招呼,熱烈的討論時政,更不會發表他那些獨到的見解,讓大家豎起大拇指說不愧是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