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建偉沒想到的是,王斌,財務科的科長,他的直接領導,從此和他有了解不開的冤。王斌並不像他們的名字那樣,文武雙全,他是老財務了,有很多實踐經驗,這讓建偉很佩服。听說他原來的師傅就是財務上的一把刷子,那時的遠大事業可是蒸蒸日上,知道停產整頓時期,遠大才衰落下來,可是在衰落他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像宏遠一下子就垮掉了,他們經過兩年的整頓,恢復了生產,並迅速的兼並了周圍的幾個小廠子,這個里面就有宏遠,所以現在的遠大已經發展了6年了,已經在機械制造行業是個了不起的牌子了。功臣王斌就很看不起這個農村來的大學生,尤其給他經常講書上的那些大道理,在他的心里,財務就是師傅交出來的,是靠著一點點經驗學到的,是遠大的特殊背景特殊環境下的一套自己的財務,書本是什麼?是基礎是通俗是大眾,而宏遠的財務制度是一代代老會計模索出來的經驗,是實踐是因地制宜是創造發展。所以他針對建偉常用的一句話就是︰盡信書。還反問道你知道盡信書的故事嗎?建偉被說的啞口無言,那個憋屈。
有一次建偉去經理辦公室,經理居然有意無意的點撥了一下建偉︰盡管你是咱們公司為數不多的幾個大學生,但要尊重老同志,老同志吃過的鹽都比你們多,年輕人謙虛點對自己有好處。建偉很是悶悶不樂,想不通經理什麼意思,難道老同志一輩子盡在吃鹽啊。建偉一頭霧水的瞎走,一抬頭到了老丈人門前,就走了進去,衛紅住在這里有半年了,他經常利用吃飯時間過來,看看衛紅,有時晚上也就住下了,自從母親走了之後,他們家里恢復了平靜,他也像打游擊一樣,兩頭跑,盡管如此,沒有婆媳的爭吵。家里安靜多了,他也終于不能再工作中講那些書本的大道理了,盡管他常常憋屈的厲害,但是他忍一忍,再忍一忍。
衛紅看到丈夫進來,神秘的招招手,建偉走了過去,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只見她頓了頓才說,我又懷孕了,下午剛檢查出來,建偉嗯了一聲,衛紅生氣了︰你好像听到這個消息不高興啊,建偉這次滿臉堆滿了笑容,高興,我是心里高興。衛紅白他一眼,別想騙過我。其實前面兩次懷孕,我們都不是很興奮嗎,可是-----。衛紅知道他的擔心,就打包票說,這次我一定制動一個好的作息計劃,保證孩子健健康康的出生。那就好那就好啊,我覺得再經不起一次次的折騰了。衛紅看著丈夫疲倦的臉,說你放心躺會,這次我一定好好保胎的。
從此郝建偉奔波在了單位,老丈人家、和自己家的三點一線上。在單位他斡旋中王科長,在老丈人家他體貼者懷孕的妻子,在自己家他刻苦的學習著注冊會計師的考試。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在人們的期待中,衛紅生下了兒子郝博,這個精心保胎下的兒子,成了衛紅所有的希望,也成了他們家一切事物為之讓步的必須條件,郝博就是在所有人的嬌慣下一天天長大,這個是後話。
就在衛紅坐月子的時候,郝建偉的事業陷入了僵局,他又一次被領導批評,而且是嚴厲的批評,這個驕傲自信的年輕人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氣,他壓抑了幾年的脾氣就突然間見長了爆發了,並一發不可收拾,他也對著領導拍起了桌子,發毒誓一定要離開了這個窩火的公司不再回來,在衛紅的苦苦哀求中,在老丈人的循循勸解下,在丈母娘的熱潮冷諷下,都沒能挽回一顆受傷的心,他是那樣的堅決和執拗,那樣的毅然決然。
離開公司的建偉整天悶頭在自己的家里,也不敢經常跑老丈人家看衛紅,她還坐著月子,而他更不敢去面對他們失望的眼神,他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的魯莽,明知道王斌是想安排佷子頂替自己的位置,自己一直一忍再忍不想給他這個機會,可是到頭來還弄的人家得逞了,經理覺得自己以大學生自居才有今天的下場,而他們以前宏遠的那幫人個個都低聲下氣的生活,也沒有往日在宏遠工作的高昂情緒,都領工資玩任務,確保養家糊口是正事。
可是天無絕人之處,一次偶然的機會,建偉外出的時候見到了大學老師江海濤,他來到平遠開會,他們一踫面就激動萬分,細數畢業都已經7年多了,在這7年多的忙碌生活里居然一直都沒有踫到過,不由得都相互打量著對方,感慨時間飛逝,人情淡漠啊。江老師還是老樣子,教書育人,一屆一屆的迎來送往。建偉面對自己的近況,很是沮喪,沒想到江老師听後的一席話提醒了他,江老師說,你還記得陸大衛嗎,他自己開了一個公司,前段時間他邀請我去做主管,你看我現在,孩子都上小學了,沒精力往外跑啊,要不你找他去?建偉喜出望外,隨機在江老師跟前要了地址,不等江老師開會結束一塊走,就自己先動身找陸大衛去了。
在西安城建偉整整周轉了一周時間,因為陸大衛外出了,他就利用閑暇時間,游覽了名勝古跡,如秦漢櫟陽城遺址、秦始皇陵與兵馬俑坑、阿房宮遺址、華嚴寺塔、華清宮遺址、太白山等。一周後建偉終于見到了正是意氣奮發的陸大偉。
建偉第一次感受到陸大衛身上深深烙印經濟大潮中弄潮兒的時代氣息,他筆挺閃亮的西裝,高檔豪華的轎車,他寬敞明亮的寫字樓、大的能跑輛車的辦公室,富麗堂皇的私人住宅,嬌艷欲滴的愛妻,這一切都讓建偉恍如夢里,讀者也知道,我們的男主人公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在當今經濟大潮的沖擊下,人們的觀念里形成了金錢和事業就是代表著男人的身份,向社會表達著男人的能力,而建偉才發現他這個名牌大學畢業的大學生這些年基本原地踏步,說混社會經驗,也沒有改變他的稜角,說混個家庭身份,他進ru了家庭迅速的有被劃歸到了婚姻里的邊緣人。所以此時的建偉不得不折服原來相鄰的兩個省,生活狀態居然是如此的天上地下,這讓建偉腦袋完全短路。而陸大衛的那一頓宴請,就更加的刺激著建偉那顆敏感的心,沖擊著他多年以來那種深印在骨子里的傲氣,他不得不嘆服人生原來還可以這樣來過,而他自己蝸居一隅,差點廢掉。陸大偉知道建偉的來意,那個得意,他舉著酒杯猛的踫過來,啤酒的酒莫飛濺,搞得建偉措手不及,只能站起來,接著陸大偉一手有力的抱住了他的肩膀,郝兄,我的老班長,你的到來是我蓬蓽生輝啊,光大的事業從此就如虎添翼,我代表所有的管理層感謝你的厚愛。建偉慚愧的就差有個地縫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