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霆倒了杯水過來,遞給雲雪。然後又慢慢的扶起雲震,姐弟兩個將水喂到了雲震的嘴里。雲震此時,已經喝不下去水了,大半的水都順著嘴邊流了下來。
「這可怎麼辦?他喝不進去水,那藥下不去啊。」雲雪有點著急。
這時,錦繡一把搶過水去,自己喝了一口,然後俯下頭,嘴對嘴的把水喂到了雲震的口中。
錦繡抬起頭,又喝了一口,再次將水喂給了雲震。
雲震的喉頭動了一下,大家看到,全都高興了起來。
「只要他能把這藥咽下去,說不定就能撿回一條命來。」雲雪松了一口氣。「天福,你去鐘家,借他們家的馬車用一下,我要去州城請郎中。」
天福一听,就立即出去了。
這時,雲雪才扭頭看向錢明遠,「錢大叔,你趕緊跟我說一下,雲震這是怎麼受的傷?是什麼人竟然想要雲震的命?」
錢明遠嘆了口氣,「都怪我,不該听錦繡的,讓她在山上。她那個樣子,扮成了男孩也不像,反而惹來了禍事。」
錢明遠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雲震是為了護著錦繡,才會傷成了這個樣子的。」
「雲雪姐姐,都是我,是我惹來的麻煩。雲雪姐姐要怎麼懲罰我都好,若是雲震不好,我也不要活了。」錦繡哭的不行。
「大姐,我先給二哥包扎一下,止住流血。但是髒腑所受的傷,我真是沒那個能力。最好還是趕緊去請郎中。」雲霓解開雲震身上的衣服,開始給雲震包扎傷口。「外傷雖然多,但是不致命,好在冬天穿的以上多。如今最要命的,是髒腑。」
「嗯,我知道,我這就去州城。前次我生病,就是從沈記找來的大夫,看來這一次也得勞煩他們了。只是我這一去,來回怎麼也得一天多,你有沒有把握,能夠拖延這一天多的時間?」雲雪就怕雲震挺不過去。
「剛剛大姐不是喂了二哥吃藥了麼?我又熬了參湯,想來拖延一天多倒是不成問題。再者我雖然治不好二哥,但是開些藥,讓二哥維持住現在這個樣子還是能做到的,大姐放心去請大夫也就是了。」雲霓把雲震身上都包扎了一下,然後出去將參湯端了進來。
錦繡一把搶過參湯,還是按照剛剛的方法,一點點的把參湯喂到了雲震嘴里。
雲雪趕緊去找了厚衣裳穿上,正好天福也從鐘家借了馬車回來。一同過來的,還有鐘家老兩口和鐘家大郎二郎。「雲雪,讓大郎二郎陪你去州城,你一個姑娘家的,女乃女乃不放心。別的話先不說了,趕緊走,救雲震要緊。」
雲雪點點頭,沒再說啥,直接跟大郎二郎一同出了門。雲雪坐到馬車上,鐘家大郎趕車,馬車快速的朝著州城的方向而去。
雲雪坐在馬車上,心里又急又怒,若是雲震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父母?天鬼寨,該死的天鬼寨,姑女乃女乃這一回要是不把你攪的天翻地覆,就不叫韓雲雪。
雲雪從家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申時末了,天色越來越暗,馬車也不能走的太快了。雲雪心急如焚,卻又沒有辦法。好在今天是十六,等月亮出來之後,映著遍地的白雪,倒還算是亮堂。馬車這才走的快了些。
亥時中,馬車總算是到了州城的城門,可是這個時辰,城門已經關閉了。雲雪看著緊閉的城門,心急如焚。天,這城門要等到明天早晨才開呢,這要耽誤好長時間,雲震可怎麼辦啊?
雲雪正在焦急之時,就听見鐘家大郎朝著城門上喊道,「羽林衛辦差,快點打開城門。」
雲雪一听這個,心中一激靈,鐘家大郎不是在外面經商的麼?怎麼會是什麼羽林衛的?
城門上有人喊道,「可有憑信?」
鐘家大郎從腰間拿了一塊令牌,高喊道,「令牌在此。」
城門上面用滑輪吊著一個鉤子下來,鐘家大郎將令牌掛在了鉤子上,那鉤子勾著令牌,緩緩上升。等到鉤子升到城門樓上的時候,有人將令牌拿在了手里,仔細觀看。
不多時,城門依依呀呀的竟然開了,從里面走出來好些兵丁,「不知是統領大人駕到,方才多有得罪,還請大人見諒。」
鐘家大郎擺擺手,「勞煩幾位了,實在是有要事在身,不得已才半夜打擾。稍後本統領還要再出城,希望到時候幾位行個方便。」
領頭的守衛趕緊道,「統領盡管放心,小人定然再次恭候統領出城。」
鐘家大郎上了車,趕著馬車就過了城門。他們一路朝著沈記百草堂走去,等著到了沈記,人家已經早就關門了。二郎上前敲門,半天里面才有人出來問道,「誰啊?」
「十五道溝鐘家,有要事找沈掌櫃。」二郎回道。
里面的人聞言趕緊開門,將雲雪三個讓到了屋里。「幾位稍等,我這就去請掌櫃的。」說著,那小伙計就趕緊朝後面跑去。
不多時,沈掌櫃就從後面過來了,一見到鐘家哥倆還有雲雪,就知道是有事情發生。「韓姑娘,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沈掌櫃,我二弟受了重傷,還請掌櫃的能夠帶兩位老先生前去診治。」雲雪急的都快要哭了。
「小康,去後面請兩位老先生過來。」沈掌櫃吩咐小伙計道。
「對了,沈掌櫃有辦法能找到沈良麼?我要讓他幫我一個忙。」雲雪想起來當時沈鴻駿說,有事情就找沈良。
「能,不過,此刻怕是不行,得天亮之後。」
雲雪想了想,「那我寫一封信給沈良,掌櫃的讓人天亮之後交給沈良就好。」說著,雲雪就坐到了大夫白天給人看病的桌子前,提筆寫了封信。「請掌櫃的千萬要把這信交給沈良。」雲雪伸手從脖子上解下一塊玉佩,連同信一起交給了沈掌櫃。
沈掌櫃接過信和玉佩,遞給身邊另一個伙計,「明日一早,你就將這封信送到南城的守軍那里。」
小伙計不敢怠慢,小心的收起了那封信和玉佩。
這時兩位大夫已經全都穿戴好了過來。沈掌櫃跟他們說了雲震的事情,二人帶了藥箱,又帶了一些能夠用得到的藥材,尤其是珍貴的藥材,都帶了不少。情況緊急,若是到了那里,只能開方子,卻找不到藥材,也是白扯的。
收拾好之後,幾個人就隨著雲雪一起上了外面的馬車,鐘家二郎一揮鞭子,馬車就往回走了。到城門時,果然那些人還在等著呢,鐘家大郎從懷里拿出來了兩張銀票,遞給了那個領頭的。「今日出來的匆忙,也沒帶多少,幾位兄弟拿去買點酒喝。勞煩幾位,實在是于心難安了。」
領頭的軍士哪里敢要,連忙推拒。大郎卻堅持把銀票塞到了他的手里,「大半夜的,勞煩你們守在這里,不能去休息。這是一點心意,他日若是有機會,我請諸位喝酒。」說著,大郎就跳上了馬車,一路出城了。
等到他們趕回十五道溝的時候,已經是寅時末了。這還是鐘家大郎有辦法叫開城門,要不然,非得等到明天上午才能回來不可。沈掌櫃和兩位大夫在車上打了個盹兒,這時倒也清醒了過來,趕緊下車進屋。
雲雪帶著他們來到了西屋,只見大家都沒睡,全都盯著炕上的雲震呢。一見到雲雪回來,大家伙全都很高興,「大姐,這麼快就回來了。」
雲雪點點頭,「先別說話,讓大夫先給雲震看看。」
兩個大夫坐下緩了口氣之後,才開始給雲震檢查傷勢。「韓姑娘,令弟的傷勢,主要是髒腑。看樣子,倒像是吃了療傷的藥物,此藥效果極好,才算是保住了令弟的性命。不礙的,老夫開了方子,吃上幾副,就能穩定住。不過,他這傷勢挺重,需要好好調養。」
雲雪一听這個,才算是放下心來。「那就勞煩老先生了。」
老大夫開了藥方,然後從他們帶的藥物里找出所用的藥材,交給了雲霓,「小丫頭,趕緊去熬藥,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快點兒。」
雲霓不敢怠慢,拿著藥就去廚房熬藥了。
「韓姑娘,不知道令弟所服的藥物從何而來?老夫還沒見過哪位神醫能夠制出此等藥來呢。」那老大夫忍不住問了句。
「是我的師父所留,他老人家醫術很好,可惜雲蹤不定,難以尋覓。老爺子當日贈我此藥,也是為了給我防身之用。」雲雪一听這些人夸贊董老的藥好,忍不住也是為師父驕傲。只是可惜,也不知道老爺子這是去了哪里,今年就愣是沒見到他。
兩個大夫一听這話,心中一動,卻並未在說什麼,只是坐在那里靜靜的等待著。
等到雲霓將藥熬好,端了進來,錦繡還是用同樣的辦法,喂雲震喝了藥。此時雲震命懸一線,錦繡也顧不得害羞不害羞的事情了,救命要緊。
那兩個老大夫卻點點頭,「幸虧用了這樣的法子,要不然連藥都喂不進去,仙丹也難救命的。每隔兩個時辰,就喂一遍藥,等到今天晚上,就能穩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