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發生的很突然,不少人其實都沒能反應過來呢,等到他們回過神,殿中已然打了起來。
大殿之中,此刻已然亂成一團。文臣們一個個抱著頭,躲在角落或是桌案之下,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就突然打起來了?東南的將士什麼時候成了叛軍了啊?」有的人禁不住嘟囔著。
可是沒人會回答他們的問題。
而武將大多數則是同叛軍斗在了一起,但是武將的數量原本就不多,又都是手中沒有兵器。再加上這些武將都是京官,多少年不上戰場了,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哪里還有多少真本事?能護住自己,已然是很好了。
宮娥太監們,一個個嚇得就像是沒頭的蒼蠅一般,尖叫著四處逃竄。他們一個個沒命的亂沖亂撞,想要跑出去,可是這樣,卻反而死的更快。
東南來的將領比起沈鴻駿帶來的多一些,這也是他們提前準備好的緣故,竟然帶了不少五品以上的將領前來。這些人個個都是驍勇善戰之人,一個個勇猛非常。而沈鴻駿帶來的,大概也就是二十來個將領而已,又分出去了幾個去報信,所以人數就少了些。
幸好還有大殿中的那些禁衛,一個個拼了命的跟叛軍相斗,才算是勉強抵擋的住。
沈鴻駿同那個馬將軍打在了一起,馬士龍手中有兵器,自然佔了不少的便宜。而沈鴻駿赤手空拳的,招架起來,難免吃力。兩個人打斗之中,沈鴻駿被對方的刀掃到,在胳膊上劃了個口子。
旁邊忽然有人喊道,「大將軍,接著。」
沈鴻駿扭頭,正好看到一把刀朝著自己飛來。原來是一名將領,從死去禁衛手中撿起來的刀,順手扔給沈鴻駿了。沈鴻駿伸手,握住刀柄,然後舉刀便向馬士龍砍去。有兵器在手,自然是不同,一時間,竟是將馬士龍逼的步步後退。
大殿之外,這時已然知曉了殿中的情形。負責外面防衛的,正巧是鐘家二郎。他得知殿內生變,就知道不好,一邊派人送信給皇後,一邊又傳令給各處的禁衛,讓他們派人過來增援,並嚴守宮城各處。同時,自己則是帶了其余的衛士,直接向大殿中沖去。
「老胡,你帶著人從前殿沖進去,我帶人從後殿進去。此刻不曉得陛下在哪里呢,若是在後殿,我便直接護送陛下離開,你帶著弟兄們,將這些叛逆擒拿了。」鐘二郎朝著身邊一個衛士喊道。
「放心吧,老胡明白,兄弟,保重。」那個姓胡的衛士,揮動著手中的兵器,高喊道,「弟兄們,隨我沖進去。陛下還在里面呢,咱們就是死,也得護住了陛下的安全。」說著,便第一個沖向了前殿。
雲霖一直摟著永徽帝的身體,在見到他服下藥丸之後,似乎呼吸順暢了不少,便連忙背起皇帝來,急沖沖的便往大殿後面跑去。這里實在太危險了,再者永徽帝此刻的情形,也必須找人醫治才行,那藥丸,只能暫時壓抑住毒素而已。
雲霖雖然瘦了些,但是身體還算很健壯,背著永徽帝,倒是也不算特別吃力。他身旁還有幾個護衛,眾人一起向後殿沖去。
叛軍中有人時刻留意著皇帝的動向呢,見到雲霖背著皇帝要跑,就趕忙擺月兌了禁衛的糾纏,朝著雲霖追來。
幸好鐘家二郎帶著一些人,從後殿沖了進來,正好將雲霖等人護住,然後同追兵打在了一起。這時前殿也有禁衛沖進來,叛軍便有些不敵了。
沈鴻駿這下松了口氣,眼下禁軍人數不少,應該可以擒拿住這些叛賊了。可是,還沒等他放下心呢,就听到大殿之外,有無數的喊殺聲傳來。那很顯然,不是宮中的禁衛,而是東南的叛逆。
沈鴻駿心下駭然,這是怎麼回事?總共進城的,也不過是兩千東南軍士而已,自己帶進來的,可是三千人呢。難道三千人還不能拿下這些叛賊不成麼?
「哈哈哈,姓沈的,你還在等你那三千人馬麼?別做夢了。那些人,此刻全都中了毒,渾身酸軟,根本就動彈不了。」馬士龍一邊揮刀砍向沈鴻駿,一邊哈哈大笑道。
沈忠、雲震一行從乾元殿中沖出去,然後便分開了。沈忠向西而去,禁軍駐地在宮城西華門之外,他要去報信,就得一路向西。乾元殿本身也屬于宮城西南角,這里離著禁軍駐地的確是挺近的。
今夜宮中大宴,文武百官均在宮中,稍後還要從西華門出去的,所以這西華門便沒有關閉,只是派了禁軍巡邏守衛而已。沈忠趕到西華門,便高聲喊道,「乾元殿有變,東南將士乃是叛軍,在下奉沈大將軍之命,出城搬救兵。」
守衛西華門的禁軍統領,听到沈忠的話之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連忙喊道,「快,趕快關閉城門,不許放任何人進出。」
統領的話音還未落呢,只見到西華門外,有無數人沖了過來。守衛西華門的人,趕忙要將城門關閉,可惜卻是晚了,叛軍很快的就來到了跟前。雙方便交戰到一起,守衛西華門的禁軍,人數並沒有很多,不過五六百人而已,根本不是東南叛軍的對手,不多時,便被叛軍沖了過去。
沈忠一見叛軍攻到,便知道他們帶進城的那三千將士,怕是已經遭了不測。沈忠氣的大喊,直接就沖向了那些叛軍。可是他手無寸鐵,如何會是這些準備充分的叛軍對手?不多時,沈忠身上便有了無數的傷口。最終沈忠傷重,不支倒地。而那些守衛的禁軍,也都差不多,死傷遍地。
雲震跟陳平一起,向東而行,來到了東華門。東華門的禁軍統領,正好是鐘家大郎。鐘家大郎剛剛已然見到乾元殿上空的焰火了,心里有所警覺,派人前去打探。這時正在焦急的等待著呢,正巧看到了陳平和雲震一行。
「陳平,雲震,乾元殿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鐘家大郎趕忙上前問道。
「陛下中毒,東南將士乃是叛軍,此刻大殿之中,一片混亂。在下奉了王爺之命,出宮調動兵馬,並且接韓姑娘進宮,為陛下診治。雲震是出城去報信,帶兵平定叛亂的。」陳平一口氣說了出來。
鐘家大郎聞听此言,心下大驚。但是他明白事情的輕重,便趕忙讓人將東華門打開,放雲震陳平等人出去。同時,也派人傳令各處,除了宮城四個城門守衛之外,其余的禁軍,立即趕往乾元殿救駕。
雲震和陳平等人,從東華門出來,一路向著東安門跑去。好不容易趕到了東安門,陳平又用玉佩將東安門叫開。這時守衛的禁軍牽來了幾匹馬過來,「還是騎馬快些。」
此刻也不是客氣的時候,雲震等人飛身上馬,然後一路揚長而去。身後,守衛的禁軍連忙又將城門關閉,同時派人同知了皇城其余幾個城門的守衛,加強防範。
陳平和雲震一行出了皇城,便分開而行。雲震一路向東,出城去搬救兵,陳平把雲霖的那塊玉佩交給了雲震。
這塊玉佩,是永徽帝即位之初,便賜給雲霖的。持有這塊玉佩,整個大周各處的關防皆可自由通過。同時賜給雲霖的,還有一塊令牌,持有那塊令牌,可以調動京城兵馬指揮司、禁軍,以及京畿大營的所有兵馬。
可以這麼說,有這兩樣東西在手里,雲霖就是要造反,都不用費半點力氣的。永徽帝一來是想要彌補多年來對雲霖的虧欠,二來也是想要考驗雲霖,看看雲霖的心性如何。雲霖自從得到這兩樣東西之後,一直都是隨身攜帶,卻從來沒用過。沒想到,今日還真是派上用場了。
陳平和雲震分開,然後直接奔向了處于皇城南面的京城兵馬指揮司,這里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有人值守的。即便是指揮使不在,指揮同知也會在的。
這時已經是戌時中了,京城之中本該是宵禁的。可是陳平卻發現,情況好像有些不對,街上好像有不少人在行走,還有哭喊聲。他停下馬,隨便叫住了一個人,問道,「這是怎麼了?不是已經宵禁了麼?為何還在街上行走?」
那人白了陳平一眼,「廢話,皇城南門和西門都有叛軍攻城了,好幾萬人呢,現在整個京城都快亂套了。京城兵馬指揮司派人前去,在長安大街上,打的不可開交呢。現在還不趕緊跑,等啥呢?」
陳平愣了一下,「什麼?幾萬人?」事情已經越發的嚴重了,為何會有如此多的叛軍呢?陳平想不出來。
此刻,再去指揮司已然沒有什麼意義了,陳平只好掉頭,朝著郡王府而去。但願還來得及,可以讓韓姑娘進宮為陛下診治。
陳平打馬,一路飛奔朝著王府而去,不多時便來到了郡王府的門前。這時也顧不得了,他上前猛地拍打著王府的大門。
里面守門的人問道,「誰啊?」
「是我,陳平。宮中出事了,郡王讓我回來,接韓姑娘入宮去。」陳平十分著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