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在前,陸家的幾個人都跪在了底下。當縣官問陸有喜可知罪的時候,她沉默了。而早就收自大姐交待的陸有後,卻開口了。
「官大老爺,有後真的有罪,是有後沒有養啊爹啊娘嗎?」最小的陸有後才六歲,因為長年吃不飽,所以這面相上,並不像個六歲的小姑娘,當一個小姑娘這麼問的時候,大家原本還鄙視陸有喜的眼光,一下子就放到了陸家本家的人身上去。要知道陸理地,要告的可是幾個女兒,可不是只指其中一個。
「咳,你讓你說話,我問的是陸有喜。」現場所沉默了一下,縣官也不好意思起來,對于陸有後的問題,他們誰都無法回答。要說她沒罪,可是要被問罪的是她,要說她有罪,一個才五六歲的小姑娘,她懂得什麼叫養家,什麼叫孝順嗎?答案大家都懂的。
「官大老官,你不用問我大姐的,以前啊爹他們大魚大肉的時候,就給我們吃一些雜面饅頭,雖然我們現在日子沒他們過得好,可是這雜面饅頭我們還是不缺的,以後我們有吃的,肯定少不了啊爹他們的雜面饅頭的,不過是兩個不值什麼錢的雜面饅頭,要養著他們還不容易嗎?」有後不說了,可是有南卻有話說了。陸有喜受意的,只要是她們兩個年紀小的,不管怎麼說都行。童言無忌,誰敢怪到幾個小姑娘身上來。
「什麼雜面饅頭,老子要你們把房子讓出來,把家里的錢全都上交,不然讓縣老爺叛你們一個不孝的罪名!」听听這些不孝女的說法,心底里最怕年老的時候沒有人養老的陸理地火氣大發了!果然是賺錢貨,養大了也是別人家的,不是兒子,跟他就不是同一稞心的。
「可是的,可是,以前我們都是吃這些,等我們長大了,當然就給你們吃這些了。」陸有後一臉迷糊的說道,仿佛在說著,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對啊,啊爹我們真的很孝順的,你給我們吃什麼,我們就給你們吃什麼,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陸有南也來了一句,瞅瞅看戲的人都怎麼看她們的這位親爹了,她們吃得了雜面饅頭,難道他就吃不了了?
「官大老爺,我們說得不對嗎?我只是學啊爹他們的做法,這有什麼不對的?」陸有後問的是縣官,啊爹他們可以那麼做,為什麼她們不能?
「就是,我們又沒打算餓著他們,這有什麼不對的。他們還打算要餓死我們,我們的做法,已經比他們好太多了。」陸有南又加了一句,反正啊爹也沒指望她們養老,如今只不過是想把家里的錢搶走而已。
「咳,你們兩個小的,本官沒有問你們話,陸有喜,本官問你,陸家的人告你不孝長輩,你可知罪!」兩個小的童言童語,縣官也被問得無語了。他現在是該教訓這些不孝的小姑娘,還是這不慈的長輩子呢?
「官大老爺,民女陸有喜,早就自立女戶分家出來,現如今家里沒有田沒有地,現年十三歲,有五個妹妹要養,官大老爺如果認為,民女要義務把年輕力壯的父母親接過來養老的話,民女無話可說。」陸有喜著重的說了年輕力壯這四個字,要她們養老,也要看他們夠不夠老。
「你孝順長輩,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竟然分家出來了,本就應該每個月給他們養老錢。」縣官突然覺得這案子他接錯了,這事他只要做到一點不公,傳出去就是他欺負一些小姑娘了。
「民女每天都會給妹妹們零用錢,要民女給父母的養老錢也是應該的。不過母女自立門戶的時候,可是白身出戶,還帶著幾個妹妹,這養老錢,民女也給不出多少來。妹妹們還小,這吃喝穿住,民女都得優著她們,民女本想著,白身出戶的女戶,不需要再給父母什麼養老錢,現在想想,這也太絕情了些,不知道縣太爺覺得民女每個月要給雙親多少的養老錢才行呢?」話是這樣,可是听著的人,卻听出了話中的很多意思來,于是鄙視的眼神,更是看向了陸家的人。
「什麼養老錢,把你家的房子給我讓出來,把你家里的錢,全都交出來的。你的東西,全都是我們陸家的。」到現在還沒明白過來的劉氏說道,別人听出什麼意思她不知道,可卻懂得陸有喜要給他們養老錢了。
「官大爹,民女記得在我們村里,分家出來的時候,有留給父母養家的家業,他們還做得動活的,可等他們年老不動的時候,再給他們養老,不知道到了我們家,是不是要我們幾個年幼的姑娘給兩個年壯的雙親養老。」陸有喜又提了這麼一句,陸家的人想經爭她的家業,已經用錯了方法。如果他們打的是親情牌,她還會心軟幾份,可是竟然告上了公堂,那就別怪她不留一絲情面了。
「官大爺,不知道我雙親每個月給爺爺女乃女乃多少的養老錢。」突然的,陸有後問了聲。本家的人還住在一起,家里的錢都是何氏這個女乃女乃拿著,不說養老錢了,何氏還要給陸理地零花錢呢。
「妹妹,你干嘛問這種傻問題呢?村里的人誰不知道,本家的錢都是女乃女乃拿著的,女乃女乃才會給啊爹他們零花錢,以後千萬不要再記錯了。」陸有喜回答了陸有後的問題,這一答一問,又讓看戲的人,更加的鄙視本家的人了。
「哦,原本啊爹他們一直有零花錢呢!怪不得我們也有零花錢拿,原本大姐是學女乃女乃的。還好我們有姐姐,不然都沒零花錢的。」陸有後的恍然大悟,別人听著,只會覺得陸家的人更加的令人看不起了。
現場不再沉默,听了一會後後,鎮里來听審的人,不僅是用指責的眼看著陸家本家的人,這指指點點,說三道四也開始說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