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夕顏慣來是柔弱的性子,唯獨這一次不願嫁與濟國太子岩,才會做出離經叛道之事。骨子里雖說是倔強的,但大多數的時候十分知書達理,此刻竟然月兌口而出這樣的話語,自然教人震驚。何至于摔了一跤,便將腦子摔壞了,所以才會說出這樣大逆不道之言。
「放肆,你知道自己跟誰說話嗎?」鄭華勃然大怒。
頭有些撕扯般的疼痛,鄭夕顏不管不顧的下了床榻,徑直走到銅鏡之前。白色的繃帶將半個腦門都緊緊纏住,隱隱血跡從里頭透出。難怪這樣疼,原是受了傷的緣故。
繃帶下,一張清麗嬌女敕的容顏,異常美麗動人,水汪汪的大眼楮,長而卷曲的睫毛。
鄭克尚擔憂的走過來,「夕顏,可是哪里不舒服,我找大夫給你瞧瞧?」
「不用。」鄭夕顏只覺的莫名的煩躁,轉生在這陌生的時空里,莫名其妙成了別人的影子,再不是昔日那個閃光燈下的射擊冠軍︰江南。
晃了晃沉重的腦袋,也罷,鄭夕顏就鄭夕顏,總歸她是回不去了。好在這具身體的主人,也算是個衣食無憂的千金小姐。
「你!」鄭華眼見著自己的女兒受傷後放肆無狀,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父親,夕顏傷了頭部,大夫說初醒後神智有損,故而出言頂撞。父親莫要生氣,待克尚好生勸解妹妹便是。」鄭克尚見著鄭華動怒,急忙打圓場。
鄭華拂袖,「豈有此理!」
鄭克尚忙上前一步,卻見鄭夕顏正饒有興致的吃著桌案上的點心,絲毫不將父親的憤怒放在眼里。
俯身,鄭克尚壓低聲音沖鄭夕顏道,「夕顏莫要恣意,你當明白父親的苦心。須知你我此次乃是受了皇命而來,還望夕顏妹妹以大局為重,且將個人榮辱暫放一旁。」
鄭夕顏長長的羽睫顫了一下,險些把剛喝進去的茶水噴出來。
什麼皇命?皇命是什麼東西?不是說讓她嫁給太子岩嗎?如今怎麼冒出個大局為重了呢?這對父子到底要做什麼?
隱隱的,鄭夕顏覺得脊背發涼,仿佛一種無形的危險正在逐步向自己靠近。
什麼美味的東西,到了鄭夕顏的嘴里,都味同爵蠟。
「什麼皇命?」鄭夕顏覺得自己的唇抽搐了一下,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這個你無需知道,你只要答應嫁給太子岩,助我們順利進ru太子府救人。」鄭華不容分說,也不給任何的解釋。言語間不見父親的慈愛,反而多了幾分命令式。
「救人?救誰?」鄭夕顏看了鄭華一眼,而後注視著沉默不語的鄭克尚。
顯然,他是不贊成自己妹妹嫁給太子岩的,至少他有過猶豫。不管他們救誰,一旦成功,他們可以順利月兌身。而身為太子妃的鄭夕顏,只有束手待斃的份。
與其說救人,還不如說送鄭夕顏去死。
鄭克尚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威嚴的鄭華,保持緘默。
「你什麼都不用管,只要守住自己的嘴,養好你的傷。」鄭華並不打算告訴鄭夕顏太多,在這個年代,女人不該知道太多。尤其是鄭夕顏這種年輕嬌弱的女子,可堪利用,不可交心。
鄭夕顏的手指順著光華的茶杯口輕輕繞圈,竟也不抬頭看他們,卻在父子兩即將出門的那一瞬,冷了話語,「既然要我去送死,也該有個名目,讓我跟閻王有個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