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靖將郁春曉母女倆送到馬車旁,見她一個女子不惜將自己扮丑帶著女兒出來拋頭露面,心里極為不忍,「曉曉,我听明晨哥說你在集市上賣水果,起初還不信,今日看來果真,你……受苦了。」
郁春曉無所謂的笑笑,「其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慘,這里的人都很照顧我,相比以前,我更喜歡這樣的生活,自己賺銀子自己花,賺得銀子夠我們娘倆花便行。」
「可你一個女人家,帶著孩子總是不便,其實我……我可以照顧你們娘倆。」盧靖再次提出這句話,她不知道,听到郁明晨說她在賣水果時,他既心痛又自責,而且今日如果不是他出現,她指不定又會惹上什麼麻煩,對她,他實在放心不下。
「是嗎?我相信你,可是你爹還有娘會同意嗎?就算他們願意接受我,思思呢,你能保證他們也能像你一樣對思思好嗎?」她不是故意要這麼說,而是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認清事實,他們的過去早就已經結束了,如今她是一名棄婦,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巡察史大人。
「這個……我自會說服我爹娘。」他的聲音終是小了下去,事實上,當他家人知道他對她還未死心時,這些年不知替他操了多少心,為他務色了多少女子,可他只推公事繁忙,並幾年未歸,一直拒絕了。
直到這次她回了娘家,家里人更是緊羅密鼓的為他挑選成親對象,生怕他與她再有在一起的機會,娘更是每日在他面前以淚相挾,不許他再對她有半分念想。
「盧叔叔,你要娶我娘嗎?」思思的眼楮在兩位大人身上看來看去,心里頭有些不高興︰「思思不答應,娘,你不要跟盧叔叔走,爹還在等著娘呢……」
郁春曉臉色一怔,看著盧靖,盧靖臉色也是一沉,郁春曉安慰思思︰「娘哪都不去,就住在外婆家,跟思思一起好不好,還有你爹,他跟娘已經沒有關系了。」
「可是爹……」思思還想說,她幾次都听見爹叫娘了,爹一定很想娘,但看到郁春曉臉色發沉,便不敢再說下去。
「好了,思思,跟盧叔叔再見,我們回家了。」郁春曉歉意的對盧靖笑了笑,便帶著思思上了馬車,自駕著車回去了。
回到家卻見大哥和大嫂愁眉不展的坐在屋子里哀聲嘆氣,見她們娘倆回來,大哥勉強抬頭對她笑了一下,大嫂干脆連頭也不抬,只是哼了一聲。
郁春曉見狀忙上前問發生何事,郁明晨先是長長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地里的莊稼都枯了,恐怕今年是沒甚收成了。」
許淑芳心里也煩燥得很,一想到今年有可能一點糧食都無,家里還多了兩個閑人,雖說每個月有五兩銀子,但看到兩人心里就添堵。
她忍不住出聲道︰「我說小妹呀,你是不知道,我們莊稼人就是靠莊稼吃飯的,今年到現在都沒下一場雨,原先還能到遠處的河邊去挑水,可是現如今就連這河水都已經干到底了,今早起來有好幾家為了那一底河水沒打翻天,只怕這樣下去,我們一家人都要活活餓死了,我和你大哥還好,可是你和思思是過好日子過慣了的,這眼下可怎麼辦好。」
郁春曉吃了一驚︰「已經這麼嚴重了嗎?」每日家里的用水都是大哥提前給擔好的,村里有好幾口井,雖說天旱干了兩口井,但也還有兩口井供全村人用水,她還以為……
郁明晨瞄了許淑芳一眼︰「你跟小妹說這些有什麼用,她每日在家為我們做飯做家務,還要照顧思思,已經夠辛苦了,再說她每月不是還貼補家里五兩銀子嗎?還有娘,她每月所發的晌錢不都是交到你手里了。」
許淑芳被郁明晨一番搶白,有些失了面子,訕訕的一笑︰「小妹,我不是在你面前哭窮,也絕對沒有嫌棄你和思思的意思,我尋思著,你不如把思思交還給龍家,再趁著自己還年輕,趕緊找個人家,也免得每日起早貪黑賺這幾個辛苦錢,大嫂也不是外人,難道還能害你不成。」
老調重彈,郁春曉都覺得無奈,思思進門見舅母陰沉著個臉,早就識趣的躲進房間去了,要是這話讓她听到,心里頭不定又怎麼不痛快。
郁春曉裝作沒听到大嫂的「建議」,轉頭直接對郁明晨道︰「大哥,你先別著急了,等娘回來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郁明晨明知是安慰,心里仍好過一些,只是搖搖頭︰「有什麼辦法可想,除非天上能變出雨水來。」
郁春曉突然想到,對了,她怎麼忘了,天上是變不出雨水來,可是她的碧玉空間是能下出雨水來的。可是如此一來,她空間的秘密豈非要曝光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她搖搖頭,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
顯然,還有人也想到空間的作用,當晚陳氏便來到她房中,先是與她說了一會家常,這才開口︰「曉曉,如今你大哥大嫂有難,娘想著你的碧玉空間或許能幫助他們,娘從未要你為我做過什麼,這次就請你幫幫忙行嗎?」
「可是……」郁春曉被陳氏這麼一說,心里也十分過意不去,但想到空間的事非同小可,一時間有些猶豫不定。
「娘知道你的顧慮,但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大哥大嫂愁眉不展吧,這田地可是他們的命根子,娘知道你是有法子的,就當娘求求你行嗎?」
在陳氏的一番話語下,郁春曉終于沉重的點點頭。
夜深時她與陳氏等思思和大哥大嫂睡著後,便來到她家的三畝地旁,以前的她對田地面積沒有什麼概念,當真的看到三畝地時才知道,原來三畝地的面積比她想象中大多了,就憑她和陳氏兩人之力,要想將地里都澆上雨水,怕是要忙上好些時日了。
白天她已將家里的水桶都放到空間里,而且空間里的木屋中本來就有幾個大木桶,她和陳氏合力將接滿雨水的木桶抬出來澆地,經過這麼長時間,郁春曉基本上已經模清碧玉空間的特性,空間里一日要下三次雨水,早中晚各一次,唯一遺憾的就是雨量不大,雨勢也不大。
兩人忙活了許久,才將所有的雨水澆完地,這才將木桶放回空間,相偕回家去了。
第二日不用上集,她和思思便在家里休息,果然大哥大嫂早上還是不放心去地里看了看,回來時兩人都面有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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