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辰瀟看著滿堂賓客,再回頭看看娘鐵青的臉,楚老爺此時沉默不語,看樣子並不想出面解決母子間的分岐。
佘大人也忍不住出聲道︰「瀟兒,婚姻兒事非同兒戲,你是不是一時沖動,看將你娘給急成什麼樣子了。」
佘大人出面打了圓場,楚老爺此時也不好再坐視不理,出聲說道︰「瀟兒,你娘說得沒錯,就算你與那姑娘情投意合,也要雙方父母認可才行,今日這樣的大好日子,你的婚事還須從長計議。」
楚辰瀟咬著唇沒有說話,佘老夫人卻是不依︰「不管如何,我是不可能讓那個女人進我楚家的大門,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為好。」
這滿屋子的人眼看主人家都起了紛爭,哪里還呆得下去,連飯也顧不上吃,紛紛找借口告辭回去了,此時一眾人走得只剩下楚家和佘家的人在場。
眼見人都走了,佘碧珠也由丫鬟扶出來,只見她眼眶還有些微紅,花氏一見,心疼不已,馬上將女兒擁到自己身邊,心里對楚辰瀟已是一肚子的意見。
她的女兒從小就是嬌生貴養的,而且長得也是國色天香,只是不開眼的偏偏對楚家這小子一往情深,京城這麼多貴家子弟都不看在眼里,她這個做娘的除了成全還能如何。
可現在看來,楚家這小子壓根就沒有將自己女兒放在心上,居然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讓他們一家三口如此難堪。
現在家里只剩下自家人了,佘老夫人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瀟兒,如今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我和你舅舅已經將你和碧珠的婚事定了下來,自古以來兒女的婚事都是由父母之命,莫非你真的不將娘放在眼里。」
楚老爺瞪了一眼佘老夫人︰「你胡說些什麼,瀟兒一向是最孝順的,你好好同他說便是了,何苦動這麼大的肝火。」
楚老爺一說,佘老夫人立刻將矛頭對準楚老爺︰「如果不是你平日里什麼事都不過問,瀟兒如今怎會如此對我,你是楚家當家老爺,這事該輪到老爺做主。」
楚老爺心里苦笑,他雖說是楚家的當然大老爺,但家里真正做主的卻是這個大兒子,大兒子自十幾歲就已經斬露出無比高的經商天賦。
大兒子跟著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他早就將家中的大小事務交給兒子打理,他對大兒子的感情很深厚也很復雜,實在不想在這件事上逼迫兒子,這可是關系到大兒子一身幸福的大事。
楚辰瀟看著面前的父母,說話的語氣卻是無比強硬︰「這麼多年來,兒子一向是以娘馬首是瞻的,絕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只是碧珠表妹與我只有兄妹的情分,斷斷沒有兒女之情,以表妹的才貌人品,配什麼樣的人都是綽綽有余的,娘這樣將我與碧珠表妹生生扯在一起,對表妹未償不是一種傷害。」
佘碧珠的眼淚早已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表哥,你當真如此無情,對我無半分情意。」
楚辰瀟看到佘碧珠如此,有些不忍,但有些話勢必要說清楚,不然的話只怕會更難收場,「對不起,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妹妹,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
佘碧珠聞言無力的歪在花氏的懷里低聲抽泣,花氏緊緊的擁住女兒,一向溫和的眼里此時也盛滿憤怒,狠狠看向楚辰瀟。
低頭看到女兒如此可憐的模樣安慰道︰「珠兒別哭,我家珠兒從小便是娘捧在手心里長大的,想要什麼樣的東西會沒有,既然你表哥對你無意,娘定會替珠兒再尋一個如意郎君,定對我家珠兒呵護備至,放在心尖里寵著。」
佘碧珠不答話,只一個勁的搖頭哭泣,佘大人見狀說道,「瀟兒,你果真要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置舅舅與你的情分不顧,舅舅自問這麼多年從未虧待于你,舅舅膝下只碧珠這一個獨女,並無別的要求,只望你顧念我們兩家的情分。」
楚辰瀟暗自苦惱,他最怕的就是這種場面了,可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應付,「舅舅你言重了,無論是您還是舅母,在我心目中都是最尊敬您二位的,對碧珠表妹,我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但她在我心目中也是最親的親人,無論外甥做出什麼選擇,對你們的心亦不會變。」
話已說到此處,佘大人只深深的嘆一口氣,「既然瀟兒如此說,舅舅就只當真了,珠兒,別哭了,跟爹回府去,以後再呆在姑母這里只怕不妥了。」
佘碧珠卻拼命的搖頭︰「我不管,表哥,無論你說什麼,珠兒都不會放棄,我們自小就親厚,珠兒從小就立志要嫁給表哥為妻,此生不會變,爹,娘,求你們不要逼我,也不要逼表哥,我會讓他回心轉意的,那種莫名其妙的女人憑什麼跟我比。」
佘大人恨鐵不成鋼的指著佘碧珠說道︰「你,我怎麼會生了你這個不開竅的女兒,怎麼就這麼一根筋,不管你怎麼想,今後也不可再住在姑母家,我也不會再縱容你胡鬧。」
花氏瞪了佘大人一眼,輕撫佘碧珠的頭,「珠兒本就傷心,你還說這些話惹她,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眼看佘大人與花氏就要起口角,佘老夫人見事情已經不按自己預想的那樣發展,心里自是失望至極,「弟弟,你們先別爭了,都怪我生的兒子不听話,瀟兒,明天你將那位姑娘帶回家來,也順便讓你舅舅和舅母看看,究竟是怎樣的女人會讓我家瀟兒如此。」
楚辰瀟這下真的急了,他之所以故意說出郁春曉只是想家人打消將他和佘碧珠定親的事,如今郁春曉根本不知道他們家發生的這一切,明天又怎麼會肯跟他來這里。
更何況,她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態度根本就不知道,要讓她知道自己將兩人的關系說得如此**,怕真是要惹惱她了,搞不好她會再一次離開也不一定。
想到這里,他心慌不已,如果她走了,這麼些時日對她所做的一切等于是白費勁了,他好不容易才將兩人的關系拉近一點,實在不想將她越推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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