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穆回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司機把車遠遠的從小區拐進來就能看見湖苑別墅里透出來的燈。褚穆低頭看了一眼腕表,想了想還是從兜里模出了一串鑰匙。
窸窸窣窣的打開門,偌大的客廳里只點了幾盞壁燈,溫暖的色調看起來特別柔和,連帶著讓一晚上都處于疲憊狀態的褚穆眉間都染上了一絲放松。進了屋不經意的往沙上瞟了一眼,他整個人頓時停在了原地。
舒以安蜷縮在沙里睡成了一團,一身女敕黃色的居家服讓她看起來特別的縴細。小巧的鼻翼輕輕呼吸著好像睡著了,白皙巴掌大的小臉兒上被她耳邊的幾縷碎遮住了些許。能是有些冷了,她無意識的縮了縮肩膀睡的並不安穩。
褚穆沒想到這麼晚了她還在等著自己,心里忽然彌漫了一種柔軟的情緒。他輕輕的月兌下外套走過去,沉默著看了她一會兒,終是沒能忍住的俯吻了吻她的額頭。
舒以安睡的很輕,有些迷糊的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有些惺忪。「唔……你回來啦……」
褚穆垂眼看著她慵懶的模樣,作勢把人打橫抱了起來往樓上走去。「怎麼睡在客廳了,倒是上樓去啊。」
舒以安靠在褚穆懷里,鼻間都是自己熟悉的氣息,不禁把頭往他身上窩了窩。「在等你啊,了信息給你你沒回,媽媽晚上打電話來說你在二叔那邊述職,就沒敢打擾你。」
褚穆聞言把舒以安抱的更緊了一些,聲音平靜的囑咐她道,「如果我很晚沒回來,不用等我,知道嗎?」
舒以安看著他的襯衫扣子,垂著頭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知道了……」
進了臥室,褚穆把人安穩的擱在床上模了模舒以安柔軟的頭示意她先睡。「我去洗澡。」
舒以安看著背對著自己月兌掉襯衫的人,忽然起身有些忐忑的叫住他,褚穆聞聲轉過身來,一雙內斂濃黑的眸子帶著疑惑。「怎麼了?」褚穆的襯衫只月兌掉一半,敞開的衣襟里透出精窄的腰身看的舒以安有些不自在,她悄悄的深吸一口氣似是鼓足了勇氣才仰頭對著那端的人兒喊了一句。「生日快!」
燈光下,舒以安的眼楮亮晶晶的,柔和的臉上,眉間,都是溫暖的笑意。
此時此刻,樓下的鐘聲,剛好響起。
褚穆被這句話弄的一時有些怔愣,零點的鐘聲……五月七號……他的喉間幾不查的動了動,過了好久才有些沙啞的開口。「謝謝。」
褚穆看著窩在自己懷里疲倦睡去的人兒,原本煩悶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她消瘦圓潤的肩膀背對著自己,他能清晰的看到她凸起的蝴蝶骨。性感卻又想讓人去憐惜。
午夜時分,最易情動。
在舒以安那一句生日快之後,褚穆幾乎是暴烈的把人帶到浴室去。隔著氤氳的水霧,舒以安難忍吃痛的模樣幾乎快要讓褚穆淪陷。那一場情事,是舒以安嫁給褚穆一年以來最激烈的一次,她軟軟的攬著他的脖子小聲的哼,被他頂的一縮一縮,褚穆對她的求饒恍若未聞,細致的親吻像是對待一件珍寶。舒以安在快昏過去之前,看著褚穆咬著她脖頸認真的樣子,她忽然覺得這場婚姻,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艱難。
第二天舒以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幾近十一點了。她強忍著酸疼的雙腿拿過一旁的衣服,打算下樓。褚穆听到些許聲響不滿的翻了個身,長臂一把撈過舒以安。薄唇輕輕的抵在她嬌女敕的耳邊摩挲,聲音還有些剛剛睡醒的喑啞。「干什麼去?」
舒以安小心的掰著褚大少爺的手指打著商量,「媽昨天特意打過電話來要我們回去,我先給你做午飯,一會起來好不好?」
褚穆把頭埋到枕頭下面翻滾了半天,才哼哼唧唧的放開了她。
同樣是熬了半宿的倆人,精神狀態卻大不一樣。褚穆一身清爽的坐到客廳的時候,舒以安正愁眉苦臉的在衣帽間尋思穿哪一件衣服能蓋住這一脖子的青紫。褚穆插著兜兒斜斜的倚在門口,滿眼戲謔。「那件藍的應該行。」
舒以安拿著那條藍色高領的無袖裙子,鼓著嘴看著門口那個始作俑者。「出去成嗎?」
褚大少爺挑著眉一臉傲嬌。「做都做過了,還怕看?」
「…………」
倆人就在這麼磕磕絆絆的語言肢體等一系列親密交流中,終于出了家門。
陽光透過兩棵巨大的法國梧桐洋洋灑灑的落在院子里,舒以安看著門口停著的那輛嶄新的寶藍色跑車有些見怪不怪。嫁給褚穆一年,對于他能時不時變出來各種各樣令人咋舌的東西她早就習慣了。大概是察覺到舒以安的反應,褚穆懶懶的眯著眼把手里的鑰匙遞到舒以安面前,解釋道。「訂了很長時間了,昨個讓江三兒剛提出來,本來也要是給你的。」
舒以安看著那輛拉風的跑車,拒絕著搖了搖頭。「我不開車你知道啊。」
褚穆倒也不氣,一下一下的把鑰匙拋在手里玩兒。「隨你吧,我也用不著。就放家里你什麼時候想用就拿。」
「不對啊。」褚穆忽的停住正在拉開車門把手的動作,疑惑的轉過頭來。「上回願願闌尾炎,我听媽說你是一路飆車給她送到醫院去的啊。」
舒以安聞言想起兩個月前那檔子事兒,小姑子褚唯願來家里陪她,不料突闌尾炎整個人疼暈在地上,嚇得舒以安來不及想太多直接把人送到了醫院。
「那不是著急嗎……願願很危險的……」舒以安板著臉故作嚴肅的說著,「嗯……就是這樣。」
褚穆一臉莫名其妙的挑了挑眉,沒再詢問。
倆人結婚一年,總共在一起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月。第一次實在兩個人剛結婚的時候,她跟著褚穆去歐洲度假,歷時半個月。接下來的幾次就是褚穆隔三差五回來述職或者參加外事活動的時候,所以褚夫人對于這兩口子能一起回家還是特別興奮的,尤其是,今天是褚穆的三十歲生日。
褚家不同于別的家族枝繁葉茂。褚老爺子膝下只有兩個兒子,一個是褚穆的父親,一個是他的二叔。褚夫人和褚穆的父親結婚之後,生下一子一女,現在褚穆結婚成家,褚穆的妹妹褚唯願又成天瘋玩兒不著家,所以就造就了褚夫人隋晴沒事兒就碎碎念讓倆人生個孩子給她帶,以免自己太孤獨。
倆人一進了家門,隋女士就的開了花。舒以安恭恭敬敬的朝著褚家二老打招呼。「爸,媽。」
褚父一向不苟言笑的樣子見著倆人也稍有松動。摘下看報紙的眼鏡和緩的問了一句,「回來了?」
隋晴見著舒以安高興,忙拉過她就上了樓。留下爺倆在外間說話。褚父慢慢的用砂壺過了一邊開水,緩緩問到。「這次待多久?」
褚穆端起矮幾上剛泡好的龍井,往身後的蹋上靠了靠。「一個星期吧,下周回去。」
褚父把報紙卷起來擱置在一旁,沉思了一會兒。「你在這個位置上也有兩年了,考沒考慮過調回來?我听說這回她也跟你回德國?」
褚穆听見這話,忽然笑了起來。清俊的臉上又分明多了些嘲諷,「爸,您老人家這消息是夠靈通啊。怎麼著,我婚都結了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褚父被他這話一時有些噎住了,「既然都結婚了那就好好過日子!別在想什麼不該想的。」
褚穆倒是也不著急,慢悠悠的喝干了杯里的茶才起身反駁。「您當年把她用了手段從我身邊弄走,是沒想過還有再回來的這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