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一早,承影就動身趕回了宜陽縣。嚴洪山的寶貝女兒被人暗算幾乎丟了性命,他當然不能善罷甘休,但一來嚴冰並沒有看到凶手,二來現場殘留的證據也已經被遇頌凌那日毀得差不多了,嚴洪山空有一顆想報仇的心,卻也是毫無頭緒。
承影到達宜陽府時,佟梁正在愁眉不展,細問緣由,原來是斬馬幫這幾日幾乎翻遍了宜陽縣,在找那個當日放出火流星引來斬馬幫幫眾的人,他們將那人的畫像貼得到處都是,但由于嚴冰對那人的印象很是模糊,單看畫像根本分辨不出長相,所以斬馬幫的人就把但凡有些相似的人都抓上青鳳山去給嚴冰辨認,百姓苦不堪言,紛紛告到縣令那里請他做主,可憐佟梁剛剛上任便遇上了這麼棘手的事,他雖是文人,卻也知道斬馬幫幫眾眾多,絕不是他衙門的兵力可以動得了的,正是苦無對策之際,看到承影回來,宛如遇到了救命的稻草,急忙求助。
「嗯,我知道了。」承影淡淡應著,心想看來他們把我當做重要線索了,或許,這也是個靠近嚴冰的辦法,當下點頭對佟梁說道,「你先下去吧。」
「下,下去?」佟梁心中暗暗叫苦,「我的話你到底是听進去沒有啊?听進去了倒是給個解決的辦法啊。」但見承影面色凝重,微微皺眉,似在想些什麼,也不好再多問,便識相的退了出去。
隨著一陣風聲吹入窗戶,一條黑影已經鬼魅般的立在房間中。
「啟稟太子妃,嚴冰已離開青鳳山。」那人面無表情的說。
「去了哪里?」承影問。
「城東。」
「帶我去。」
就這樣承影跟隨探子運氣輕功一路向東奔去,仍是在那座山神廟門口,看到嚴冰正在為一群人盛著飯菜,而那群人雖然衣衫破爛,卻是各個體態魁梧,顯然是練家子,承影淡淡一笑,心想原來這嚴冰也用起了引蛇出洞。
那群人接過飯菜後三五一群的席地而坐,大口吃了起來,但承影卻看得出,他們是面向外將嚴冰圈在其中,雖在吃飯,眼楮卻是警覺的四處張望。
承影也在樹枝上閉目養神起來,靜靜的聆听著周圍的風吹草動,許久,忽然睜開眼,深邃的眸子中精芒畢露,向左前方一指,打了個手勢,所有探子都警覺的握緊武器,放輕呼吸,眼楮緊緊盯住承影所指的方向。
風中夾雜著嗖嗖的聲響,直奔嚴冰而來,那些正懶散吃飯的人們忽然警覺的蹦起來,從身旁的草垛中抽出了一塊塊鐵板擋在了身前,圍成一個圈,將嚴冰護在其中,一點點收緊,直至密不透風,一時間叮叮當當的撞擊聲不絕于耳。
暗器之雨漸止,鐵板圍成的壁壘打開,看到一群蒙面人手持著兵器,站在他們面前。
「你們是誰?」嚴冰朗聲問道,「我從未和誰結怨,你們又為什麼要殺我?」
那些人並不回答嚴冰的問題,提起刀便砍了過來,圍在嚴冰周圍的幫眾舉起兵刃相迎,承影躲在樹上心中暗道︰「這招引蛇出洞固然使得妙,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嚴冰太低估那群人的武功了。」
果然,不多久,那群蒙面人便佔據了上風,看著幫眾一個個倒下,嚴冰也有些心慌,手中的鞭子也揮舞得愈加急躁。
承影看在眼中,心說一句時候到了,便從樹上躍下,從反方向繞了過去。
「大小姐,你快跑!」最後一個幫眾在奮力喊出這句話後,被一個蒙面人一劍刺穿了胸膛。
鮮血染紅了腳下的泥土,嚴冰卻沒有時間多看死去的兄弟們一眼,她轉身便跑,卻見一位藍衣飄飄的公子正緩步向這邊走來。
「救命!」看到承影手中的劍,出于本能,嚴冰跑過去向他求救。一支袖箭從為首的蒙面人袖口處射出,直奔嚴冰的後心。
「叮」的一聲,承影的劍未出鞘,便將那袖箭擋開。
「你們一群人,欺負一個女人,不覺得難為情麼?」平淡的語氣,透著些涼意,面對一群手持兵器的蒙面人和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竟沒有絲毫畏懼。
「你是斬馬幫的人?」為首的蒙面人問。
「斬馬幫?沒听說過。」
承影的話讓對面的人頗感意外,隨即又問︰「這女人和你什麼關系?」
「沒關系。」
為首的人惡狠狠的說︰「沒關系你管什麼閑事?!一邊兒去!」見承影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咧開嘴笑道︰「怎麼?莫不成你看上這妞兒了?哈哈∼∼」
那群人放聲大笑,嚴冰被氣得俏臉通紅,而承影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他看了看桶里剩余的飯菜,問嚴冰︰「這些是你的?」
「嗯。」嚴冰不明白他的意思,便如實回答。
承影走過去拿起一個饅頭在眾人的注視下嚼了起來,邊吃邊說︰「我受了這個人的恩惠,這樣,我們便有關系了。」
「臭小子你找死!」為首的蒙面人破口大罵,挽了一個劍花,劍尖指向承影,喝道︰「小子,既然你不知死活,就別怪小爺我劍下無情!」
承影既穩且準的挑出了一塊最大的排骨,自顧自的吃著,絲毫沒有理會那人的話,這不僅給那些蒙面人火上澆油,連站在身旁的嚴冰都大吃一驚,著急的說︰「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吃得下去?」
「不吃飽了怎麼有力氣和他們打?」承影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將手中的排骨吃得干干淨淨。
「臭小子,你不要太猖狂了!」
「跟在我後面。」承影吃完饅頭和排骨,拍拍手,微側著頭對嚴冰說,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嚴冰莫名的深信不疑,她覺得眼前這個俊秀男人的話中,有一種讓人堅定的力量,她握緊手中的長鞭,重重的點了點頭。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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