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衍生]玉樓人醉杏花天 [水滸衍生]玉樓人醉杏花天 第二十九回

作者 ︰ 王老吉

那孟玉樓听見琴童兒要進來,倒是唬了一跳,心下暗道前兒剛剛說了這小奴才兩句,打發了出去不許在二門兒以內伺候的,怎麼挑了今兒這樣節下撞進來,莫非又要生事?

待要阻攔之際,誰知那西門慶嘴快,已經叫了進來,也只得罷了,倒要看看這小廝兒意欲怎的。

但見丫頭打起簾子,那琴童兒衣衫單薄,畏畏縮縮的進來,因也不請安,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膝代步就往西門慶膝下蹭了過來,一面口中支支吾吾道︰「求老爺超生、求老爺超生!」

滿席間幾個婦人見了,都不知是何緣故,紛紛唬得花容失色,李瓶姐最是膽小的,見了琴童兒惡鬼也似地爬將過來,唬得「哎喲」了一聲,離席就往後跑,一頭扎進西門慶懷里道︰「這小奴才風魔了,爺快打發他出去!」

西門慶見狀倒是很有些疑惑的,因一面安撫自己的愛妾,一面倒是慢條斯理道︰「你先起來,這是怎麼說?今兒是你二女乃女乃的好日子,倒沒得叫你這小奴才攪合了,若不從實招來,可仔細你的皮!」

那琴童兒听了,方唯唯諾諾爬將起來,垂首侍立,支吾了半晌方道︰「今兒是二女乃女乃的好日子,奴才原不該掃興的,只是這件事情關乎咱們家的名聲體面,也少不得說了,若是私底下回稟時,又怕走漏的風聲,奴才給人治死了,我區區賤命不值什麼,就怕玷污爺的臉面風評。」

那西門慶听他言下之意頗有蹊蹺,倒像是要揭發家中丑事似的,不由得心下遲疑,不大樂意就在酒席宴前現開發。

那孟玉樓听聞此言,還道是琴童兒又受了那潘金蓮主僕兩個的百般調戲,執意改過,隱忍不得,因今兒當著眾人的面將此事說破,倒要與那銀婦鬧個魚死網破。

因心中暗道此番風月之事,潘五姐雖然有錯,只是起因也是因為西門慶專寵自己,不常往她房里走動,如今她女敕婦少女的,怎好做個久曠之女,只好暫且與那小奴才琴童兒勾搭著,到底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若是此事竟在此時鬧了出來,一來那西門慶面上須不好看,二來這潘五姐的臉面性命只怕也就別想要了……

想到此處,因連忙出言嗔道︰「糊涂東西!早知道你這樣不知進退,當日我就不該帶了你來,如今是你二女乃女乃的好日子,只怕是前頭賞了你們幾杯黃湯吃,吃醉了又來這里鬧市,還不找個安靜地方躺尸去?等明兒酒醒了,看你還作死不作死了!」

那琴童兒原來就是孟玉樓身邊兒長起來的奴才,自小兒對女主人倒也有些畏懼,如今又要做那胭脂油蒙了心陷害舊主的勾當,因心中害怕,倒不敢瞎說了,只得畏畏縮縮支支吾吾垂手侍立,一面那眼楮偷眼瞧著金蓮主僕兩個。

西門慶見孟玉樓此番言語得體,因在旁幫腔道︰「你三娘說的是,如今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也要以你二娘的芳辰為重,先下去醒醒酒,明兒再說吧。」

那琴童兒听了男主人的話,越發不敢多說,正欲搭訕著退下去,但听得那潘金蓮冷笑一聲道︰「你們夫妻兩個倒是會一唱一和呢,原本沒事,瞧這個光景也有事了,咱們西門府上向來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家兒,如今總這樣遮遮掩掩的,倒像是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也未可知呢。」

因說著,復又冷笑了幾聲,孟玉樓聞言,心中氣得發昏,因心下暗道這潘五姐怎麼這樣不知趣,自己替她找補,她倒這樣風言風語指桑罵槐的,因將芙蓉玉面別過側面不去理她。

那西門慶卻是听不得這樣的風涼話,因他近幾日也不甚待見金蓮的,如今听了這話沉聲道︰「又與你這銀婦什麼相干,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怕旁人疑惑,況且如今在座的都是內眷,內言不出外言不入,別人又能奈我何?琴童兒,你且說來無妨。」

那琴童兒得了金蓮襄助,膽子方才稍微大了起來,因顫顫巍巍自懷里掏出一根金簪子,復又行至西門慶跟前兒跪下道︰「爺先瞧瞧此物,可是眼熟不眼熟……」

那西門慶定楮觀瞧之際,但見那小奴才手上的簪子,可不就是那清海節度使楊戩楊大人當日轉托自己送給玉樓的宮制之物麼?如今不知怎的,卻落在這小奴才手上,因心下一緊,頓覺此事必有蹊蹺,當下一把捏住了琴童兒的手腕恨恨道︰「此物從何而來?你這小奴才若不實說,爺今兒叫軍士進來拿你到衙門里,二十四種非刑活活治死你這狗奴才!」

唬得琴童兒險險尿了褲子,因雙膝一軟跪坐在地上,抱了西門慶的朝靴哭道︰「奴才不敢說……」

一旁得孟玉樓見了那簪子也是唬了一跳,心下暗道當日西門慶的壽筵,自己因為前堂敬酒,險險受了調戲,多虧了那位楊戩楊大人英雄救美,方才月兌離了祿山之爪,其後自己失魂落魄的避往後堂而去,路上走的急了些,想是就在此時遺落了那一根簪子,不想竟是給這個小奴才拾了去,只是他既然得了主母的東西,自然應該避嫌,或是交給自己,或是交給房里的丫頭小鸞,怎好在這樣大節下的日子如此聲張?又見那西門慶面帶怒容頗為疑惑,心中暗暗埋怨丈夫不但不能彈壓此事,竟還要當面問個清楚。

因不動聲色道︰「老爺忘了?這原是你賞我的簪子,那日老爺壽筵,我因為出去略見了見客,回來的時候崴了一步,走的急些,想是掉在雪里了也未可知,竟是給這奴才撿了去,如今既然完璧歸趙,倒也不值什麼,明兒奴家賞他幾兩銀子打賞罷了,你這奴才端的多事,這點子小事怎好鬧得滿城風雨的。」

西門慶未及答言,但听得那潘金蓮笑道︰「我瞧這小奴才唬成這樣,只怕事情倒未必想三姐姐摘得那樣干淨呢,如今不如叫琴童兒把話說開了,左右他原是三姐姐房里的奴才,難道害你不成?」

西門慶聞言點頭道︰「五姐這話說的中肯,琴童兒,你且說說這簪子的來歷,不必害怕,此間自有人替你做主的。」

那琴童兒見有了五娘和男主人撐腰,方才點點頭穩了穩神兒道︰「先前,是三娘房里的小鸞姐姐叫奴才進去,說是三娘要賞我一杯水酒吃,我想著自己雖然大了,卻是自小兒服侍三娘的,如今又做了陪房,此番進了內堂倒也不算越禮,是以沒理會,隨著小鸞姐姐進去。

誰知後來三娘多吃了兩杯,就……」說到此處紅了臉,只拿眼楮覷著孟玉樓。

玉樓此時方才明白,這小奴才是恨自己當日撞破了私情,又不知從何處拾了自己的簪子,是以此番鬧到丈夫跟前,是要栽贓陷害!想到此處,心里唬得突突直跳,雖然極力穩住心神,只是此事關乎自己名聲體面,卻是有些按捺不得,因霍地站起身子,伸出芊芊玉指,指著那琴童兒的臉罵道︰「賊囚根子,你是我使出來的奴才,也敢這樣不分尊卑含血噴人麼?」

那琴童兒見有潘金蓮在一旁撐腰,加之素日恨她棒打了鴛鴦,當下也顧不得主僕之情,因低聲還嘴道︰「三娘怎的惱了,俗話說籬牢狗不入……」話還沒說完,早見那孟三姐一揚手,啪的一個大耳貼子,將那小童兒打得原地轉了三圈兒,頭暈眼花的緩了半日,倒真有些畏懼了,又不敢開腔。

金蓮見狀冷笑道︰「三姐姐金玉一般的人,怎麼好跟一個奴才動了真氣呢,況且他是你帶來的陪房,難道害你不成?如今教他說清楚了來龍去脈,才好給姐姐洗月兌嫌疑。」

那西門慶听得金蓮挑唆之言,不由得怒向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竟申斥那孟玉樓道︰「銀婦怎的動手傷人,他雖然是你的陪房,也是我西門府里的奴才,如今夫主在前,豈有你打人罵人的道理!」又向那琴童兒道︰「你且別怕,仔細說來。」

孟玉樓听聞此言直氣得怔怔的,不想自己與夫主新婚燕爾,恩愛幾年,向來是相敬如賓夫婦和順,如今別人不過拿了一個自己身邊一個物件兒,也沒個人證,這狠心短命就這般疑惑起自己來……想到此處,那眼內的金玉珠璣再也隱忍不得,斷線一般滾將下來,賭氣往下站站,也懶得理他們。

那琴童兒見西門慶打壓了玉樓氣勢,方才穩住心神,復又得意起來,竟添油加醋好一頓描補,有的沒的說些不三不四的風言風語,說那孟三兒如何輕解羅衫香肩半露的勾引他,又強行扯了他的小玉佩,將自己頭上金簪子與了他,待要他回心轉意之時,就來房內成全好事等語,說的好不逼真肉麻,敢情是將他與金蓮的丑事,全都放著三娘身上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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