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銘心頭狂顫,此刻哪還有時間多想,情急之下,其下意識地便將一直握在手中的斧子擋在身前,嘴中的那些生澀的咒語幾乎也在同一時間迸發而出。
此刻,整個兩儀破虛大陣上空都是被一層稠密的利劍佔據,眾人只是在稍稍一抬頭後,都是大吃一驚,當即各自從懷中拿出法器來。
頃刻間,這些利劍只是輕輕一個顫動,天際便是嗡鳴聲大做,而後如雨點一般,前一刻還在天際,眾人只是稍微一愣神間,便已發現其到了身旁。
無邊的恐懼籠罩整個天地,吆喝聲,叫罵聲,求救聲••••不停在陣中響徹,這刻直將整個大陣震地嗡嗡直響。
‘‘鐺!鐺!鐺!••••’’
此時,秋銘手中的斧子早已越來越大,如一扇大門般擋在其身前。
利劍剛一觸踫到斧子,便如水花打在石頭上一般,散發紅色光芒後,便頃刻散掉。
秋銘心亂如麻,這些雖在其意料當中,但此刻其仍然沒有一絲放松,躲在斧子後面也不敢探出頭來看個究竟。
此時,利劍攻擊之勢大盛,環蓋大地。無數利劍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般,細細密密的壓下來。
大陣內慘叫聲此起彼伏,往往一聲慘叫之下便帶走一條活月兌月兌的生命。
這樣持續了半晌,直到天際紅雲漸漸消散,利劍才變得零星起來,擊打聲也隨之慢慢減弱。秋銘雙目一眯,又等了片刻後,才慢慢將斧子收了回來。
‘‘各位,如今你等處在兩儀破虛陣中,就別想輕易逃走了。這也只是大陣的第一輪禁制攻擊,還有兩輪厲害的攻擊在後面,你們就慢慢等著品嘗吧。////’’見利劍漸漸消弭,秋銘正打算起身之時,大陣上空便傳來墨焚的狂笑之聲,話語中更是向眾人透露,剛才的攻擊也只是最弱的一番攻擊而已。
但即便這樣,此時秋銘定了定神,向四面看去,卻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刻,大陣內早已血流成河,尸體橫七豎八,血腥之氣,撲鼻而來。
一些修士不但尸體毫無完整之處,就算此刻能拼湊成,恐怕在無數的斷臂殘肢中也難以找到自身的器官。
秋銘雙手微微顫抖,腳下一個不穩,險些栽倒在地。
此番利劍攻擊雖然持續時間不長,但給眾人帶來的傷害卻是不小。別說是血肉之軀,就是一般的法器在這波利劍的狂躁攻擊下,也是破損了大半。倒是秋銘對這一點尚且沒有絲毫擔憂,這把浩天斧不但身為靈器,更是幾次三番救了其性命,在此等攻擊下,還是能得以保全。
這時,原本進入大陣內的幾百修士,此刻還能直挺挺的站在大陣里面的人,多少都受了不小傷害,像秋銘這等沒有倒下的入定期修士,更是不足十指之數,而剩下的卻大多數是築基,結丹修士了,這些人此刻哪還能不知上了大當,雙目不禁睜地通紅,瑕疵欲裂,就連身上的傷口此時淌血也不管不顧,便趕忙從身上各處又掏出一些法寶,身上更是有數道晶光閃過,秋銘雖然不知有何奧妙,但卻清楚這些都是築基以上的修士往身上添加的防御法寶。
秋銘苦笑一聲伸手向懷中模索,過了好一會,手雖然抖得厲害,但也自嘲地攤了攤手,雙眼厲色閃過後,低聲道‘‘我等下等修士只能被人當做牛馬一般供人宰殺,此番若能逃得性命,日後定要將墨家一行夷為平地。’’
隨後,秋銘心中雖然波瀾不驚,但神色卻變得謹慎無比起來。
忽然間,一道炫目閃電橫空出現,硬生生地打在附近無數的殘肢尸首上。這這道閃電當即將這些尸體打翻了幾丈來高時,又重重衰落到了地上,帶出一股股白花花的腦漿透過長發流至地面。
眾人這時齊齊變色,就在此時,地面上腥臭之氣大作,這些尸體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干癟下去,原本還熱乎乎的鮮血,再次一望時,卻變成了一張肉皮包扎而成的白骨,毫無意識地躺在地上。
眼見于此,秋銘直感到胃中一片翻滾,大咳一聲,屈身干嘔起來。
這不看不要緊,一低頭倒是讓秋銘嚇了一跳。
方才那些滲入地面的鮮血,此刻卻若一條條經脈般,絲絲點點連接著,不到片刻,這些鮮血便齊齊地往一處看似有些凹陷的地方流去,隨即一個巨大的血坑便霍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個血色大坑汲來眾多鮮血後,便慢慢旋轉,並且每次旋轉一周,都潑灑出一道鮮血往四面散去,由于鮮血太多,此時血坑內早已呈現了暗黑色。而這些鮮血即使在飛速的旋轉之下,也開始了漸漸硬化。
此時,天上的雲,早已隨著利劍塌了下來,這刻,眾人心里,天就像塌了般。
輕飄飄的雲彩歡樂地在眾人身前,來回縈繞,一片祥和,秋銘有一種伸手觸模的遐想,但隨後心中一個機靈,強忍了片刻,卻見前方血坑之處,血色模糊,眨眼間,一根細細的尖銳之物正從坑中汩汩冒出。
而當這物每多冒出一分,血坑便緩速的下降幾分,這樣只是幾個來回,這物便完整地呈現在眾人眼前。
這時,血池處再也沒有絲毫血跡,而之前往四周散去的鮮血,也如收到了指令般,往這物折沖而去,進入此物身軀,再無聲息。
隨後,只見眾人眼前霍然已出現了一座血色雕塑,有鼻有眼,鼻為人形,眼為獸楮。
這雙沒有絲毫感情的暗血色巨眼往秋銘身上一掃過,其渾身寒蟬連連,心下如墜冰窟,不敢與其對視。
秋銘強自鎮定心神,饒是如此,背後一身冷汗也是層層冒出,不消片刻,便已汗蹭蹭地貼滿後背。
忽然之間,這座血塑人雕動了,只見其血口一張之下,四面便刮來一陣颶風,將它血體一卷,直接盤地而起,徑直地便往眾人俯沖而去,速度之快,轉眼即至。
秋銘心中一沉,對眼前的血色人雕不知如何之好,但也雙眼緊盯,不敢有絲毫放過。
幾聲悶響,血雕霍然止住,不待下落,往回一個迂轉之勢,便又再次沖向眾人。
‘‘墨兄,此陣雖是兩儀破虛錯不了。但此番出現的這血人仿佛有結丹頂階氣息一般,又是作何解釋?’’
在陣外的另外一頭,除了守陣眼的白眉二老不再此處,其他人倒是聚合在了一齊。
此刻吳姓儒生雙手抱胸,一面注視著陣內的一切變化,一面對著墨焚詢問著。
墨焚面色有些古怪,有意無意地盯了鐘離一眼,隨即哈哈一笑道‘‘吳兄,你再仔細看清楚了,那處血雕真有結丹修為嗎?’’
墨焚搖了搖頭,儒生卻又面色一動的繼續看了下去。
半晌後,當著眾人的面,其面色有些不好看,道‘‘沒錯,此血雕並是有結丹修為,看來是法陣將這些死去的修飾生魂短暫時期強行聚集到了一起,再在靈力的支撐下,才能有血雕這物出現。但這樣一來,這些修士卻只能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了。想必只要將陣中靈力耗盡,這具血雕也就會漸漸消散了。’’吳姓儒生看了墨焚一眼,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沒錯,吳兄好眼力,此處大陣是鐘離兄一手操縱,其比我清楚的多,只是這具雕塑持續不了多久便會消散,吳兄如今得做好準備了。’’
墨焚面色不動,拱手嘿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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