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前方出現了一支隊伍,前面約百余人開道,都騎著高頭大馬,身著緋綠色瓖銀邊錦袍,腰束革帶,頭戴烏龍紗帽,每個人都橫挎銀裝儀刀,這是宮廷侍衛的裝束。
在他們身後是一座瓖金嵌玉的亭閣式肩輿,由八名壯漢抬肩,肩輿兩邊各護衛著八名侍衛騎兵,身後跟著十六名和尚,列成兩隊,步履矯健。
林子軒的目光落在肩輿上,只見輿坐著一名身披紅色袈裟的和尚,須眉皆白,面色紅潤,雙目微閉,頗有一種得道高僧的氣質。
兩邊民眾見到這名老和尚出現,紛紛行禮,甚至還有一些年長之人跪了下來,林子軒側身問一名守城門士兵,「這是何人?」
「此人是白馬寺掛單的游方和尚無覺大師,據說已有五百高壽。」
「狗屁,五百高壽,是人還是妖呀!」林子軒身邊的林勇不悅的說道。
林子軒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冷笑了一下。
林子軒是來自後世的,以後世的那麼達科學和醫療技術,也不能讓人達到一百五十歲,這個老和尚居然號稱有五百歲,他也就是在古代蒙一蒙這些老百姓吧!要是擱後世一個三歲的孩童就能將他的謊言拆穿。
「他身邊的那些人應該是宮廷侍衛,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讓宮廷侍衛保護著。」林子軒盯著這個老和尚身邊的侍衛以及那個肩輿道,「還有那個肩輿,那是皇家才能夠用的東西,這個老和尚他是什麼身份,居然敢這麼肆無忌憚的,難道他不怕砍頭嗎?」
守城的士兵說道︰「這位是齊王府的座上客,他的這些行為都是齊王允許了的,誰敢惹事呀!」
林子軒听完士兵的話後,心念一轉。這或許以當成自己的進入洛陽的第一把火。他想到此後立即對這身後的士兵道︰「列箭陣!」
他一聲令下,身後的五百騎兵迅速排列成陣,前後中三排,張弓搭箭。瞄準了百余名騎馬士兵和肩輿上的和尚,只等林子軒一聲令下,便亂箭穿心。
突的變故使護衛和尚的軍士們一陣慌亂,紛紛後退,四周民眾更是嚇得四散奔跑,離得遠遠的,卻不肯離去,圍在街頭看熱鬧。
「大膽!」
侍衛首領大喝一聲︰「這是齊王貴客,你們是哪里來的雜軍,想鬧事嗎?」
林子軒催馬而出。冷冷道︰「來人將這個謀逆分子給我拿下。」
林子軒的話音一落,只見一支利箭重重的插在了這個人的肩膀上,瞬間的疼痛讓這個侍衛統領跌落馬下,林勇將手中的弓收起來,之後對著身邊的人擺了擺手。就見幾個士兵從馬上下來,跑到這個人身邊,將他給按住了。
「你是什麼人?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侍衛統領雖然受傷了,但是神智還是很清醒的,雖然被擒拿主了,但是仍然在大聲的叱問道。
「我是林子軒,你曾听過?」
林子軒的名聲多年前就已經傳遍天下。在大興城里那更是人人皆知,是這里是在洛陽,再加上林子軒這幾年在地方上,已經讓人漸漸的忘記了他的名字,所以當林子軒將自己的名字說出來的時候,這個侍衛統領雖然覺得有些耳熟。但是他卻並不在意。
「林子軒是誰?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拿我怎麼樣?」侍衛統領依舊叫囂的說道。
林子軒笑道︰「我不是天王老子,但是我卻能夠管你。」
說完,一陣寒光閃過,再看,侍衛統領的人頭已經滾落在地上了。
林子軒握著手里的橫刀對著所有人道︰「本官乃是聖上欽命東宮左右衛率將軍。爾等是什麼人?」
在場的侍衛們,現在看著林子軒猶如看著殺神一樣,尤其是他的橫刀之上還滴著鮮血呢?
而此時坐在肩輿上的那個無覺大師,雖然依舊閉著眼楮,但是仔細看的話能夠看到他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一些冷汗,而且他的呼吸也在變粗。由此知他的內心現在是極度的不平靜。
不過暫時沒有人主意他了,這時站在侍衛群中一個看上去像是副統領的人,看著林子軒的樣子,忽然間想起這個人是誰了。他心中暗暗叫苦,今天怎麼這麼不順遇到他這麼一個殺神,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必須站出來了,否則自己吃不了兜著走呀!他連忙上前躬身施禮道︰「卑職等不知是林將軍,多有冒犯,我們是奉齊王之令,護衛無覺大師回別宮。」
林子軒早就看見他們腰間銅牌了,雖然身穿齊王府侍衛服,是這些銅牌卻是軍牌。據自己所知齊王府只有侍衛數百人,並沒有軍隊,這些腰掛軍牌的士兵顯然不是齊王府侍衛。
林子軒問道︰「你們是齊王府侍衛,還是東宮衛率府軍隊?」
這個副統領行一禮道︰「我們是東宮左衛軍士。」
林子軒重重哼了一聲︰「那你听清楚我剛剛的官職了。」
副統領苦笑道︰「卑職听見了!」
「既然如此,爾等還呆在這里干什麼?難道想違抗聖命,以下犯上嗎?」林子軒大聲的怒喝道。
「卑職等不敢。」
護衛士兵們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但是這個副統領心中卻明白,沒有人敢假傳聖旨,尤其是林子軒,他是皇上的心月復愛將,他是不會冒充東宮左右衛率將軍,所以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皇上真的任命他為東宮左右衛率將軍。不管從哪個方面看他們都惹不起林子軒,而且四周還有五百支弓箭對準了他們。
他連忙翻身下馬,單膝跪下行禮︰「卑職左率衛功曹趙悅參見林將軍!」
其他侍衛見到自己的二老大都臣服了,他們自然也都紛紛下馬參見。這時,老和尚無覺大師慢慢睜開眼楮,目光冷厲地看了林子軒一眼,恰好林子軒也在看他,兩人目光相觸,林子軒冷笑一聲,對士兵們道︰「朝廷有朝廷的規矩。爾等既然是左率衛士兵,就不該擅穿侍衛袍服,你們現在這樣成何體統,還不速速月兌去!」
士兵們無奈。只得月兌去侍衛錦袍,露出里面的緊身軍服,林子軒又喝令道︰「爾等立刻歸營,很快我將點卯,凡擅自月兌營者,杖一百!」
他叉對功曹趙悅道︰「你去通知左右衛其他人,一個時辰後,我將去軍營點卯,不在營之人,我將重罰。」
趙悅不敢不從。他向林子軒行一禮,一揮手,「走!」
百余名東宮左衛士兵調轉馬頭疾奔而去,老和尚無覺的身邊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八名抬輿人和十六名和尚。剛剛的威風已經消失不見,顯得頗為狼狽。
林子軒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他見士兵們都奔遠了,立刻回頭對著老和尚無覺道︰「來呀!將這群和尚給我拿下。」
騎兵們紛紛下馬,挽起袖子沖了上去,數百身材魁梧的士兵對付十幾個和尚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憐神仙一般的老和尚無覺剛想說什麼,就被人連肩輿一起給掀翻在地。很快他們就被林子軒手下的人給抓起來了。
老和尚無覺雖然在剛剛的過程中被士兵們打的鼻青臉腫,渾身烏紫,但是他的氣度保持的還是挺好的。
老和尚無覺冷冷的看著林子軒道︰「請問施主,貧僧身犯何罪,你要如此對待貧僧。」
「你死到臨頭了居然還不知道你身犯何罪,那好今天老子就告訴你。你犯的是十惡不赦里面的謀逆大罪。」林子軒冷冷的說道。
「哼,施主的嘴真是厲害呀!一張嘴就將貧僧定為謀逆大罪,不知道貧僧那里謀逆了,你最好說出來,否則我就要讓齊王殿下來做主了。」雖然無覺依舊保持的很有高僧的風範。但是他的語氣一點都沒有大師的風度。
「那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林子軒說到這兒指著肩輿道,「咱們就說這個肩輿,這個肩輿只有皇家的人才以配坐,你一個出家之人居然高坐其中,招搖過市,你這是沒有將皇家放在眼里,還是說皇家在你的眼里什麼都不是呀!」
「你……」剛剛還鎮定自若的無覺大師,臉上的神色瞬間就變了。以前自己做這個肩輿之所以沒有人管,那是因為自己的背後有個齊王楊諫。如果沒有了齊王楊諫庇護,就憑自己的這個行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要知道自古以來皇家的忌諱是最多的,一旦犯了某個忌諱,到時候人頭落地都是小事,株連九族才是大事呢?而且無覺很清楚現在就算自己提出齊王楊諫來都沒用,因為自己曾經听齊王楊諫說過,林子軒這次來就是奪他的兵權的,自己如果將楊諫說出來,不是很明顯將證據送到他的手上嗎?
見到無覺大師的臉色變了,林子軒就知道他已經想到了這件事的後果,但是這還不夠,林子軒還要再給他加上一條罪名︰「還有,你一個出家之人出行不但有肩輿坐還有軍隊護送,你好大的排場樣,就連皇上出行都沒有這麼大的排場,你的就憑這一條僭越之罪我就能將你立斬于此。」
無覺大師此時臉上是一點兒血色都沒有了,他現在徹底的被林子軒給擊倒了。他已經在林子軒的話中知道了自己將要遭到什麼樣的處罰了,一時間他的心徹底的亂了。因為他很清楚,這些事不追究什麼事都沒有,只要一追究,自己就是不死也得月兌層皮。一時間他的腦海中顯現出很多事情,自己的過往在腦海中迅速的出現。他就想到自己費盡心力的弄了這麼一個身份,費盡心力的得到楊諫的賞識,費盡心力的要求那麼多的財富干什麼?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林子軒不知道此時他的心里想法,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放過他。對著他繼續的說道︰「你或許以去找齊王求救,但是我以告訴你,現在他因為的你的事自身都難保。你以為這個時候他還會救你嗎?你就別做夢了。」
林子軒見到這個所謂的無覺大師什麼話都不說了,就知道自己已經將他的內心里的希望給徹底的擊碎了,他對著身邊的林勇低聲吩咐了幾句之後,就讓林勇將他們給帶走了。
而一旁看熱鬧的老百姓,有些搞不明白了。這個大師不是神通廣大嗎?怎麼會涉及到謀反呢?自己等人是常去拜他的,自己不會也被牽扯上吧!這如何是好呀!
一時間所有人都站在那議論紛紛的,看著大和尚被帶走之後,這些看熱鬧的人也散去了,他們不散去不行呀!他們得想著怎麼和這個大和尚撇清關系。不過在想想自己等人在這個大和尚身上投了那麼多的香油錢,就不由自主的後悔起來。更重要的是這個大和尚欺騙了他們的感情,明明是一個謀反的亂臣賊子,偏偏要做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這讓他們那脆弱的心靈得多受打擊呀!
林子軒看著漸漸離去的百姓們,他笑了。、
林子軒相信自己在這里的所作所為很快就會傳到齊王楊諫的耳朵里,當然也會傳到那些留守重臣的耳朵里。
林子軒這麼做的目的有兩個一是要告訴所有人自己回來了,自己是奉命回來平定暴亂的,所以你們都給我老實點兒;二是告訴那些和齊王不對付的人,自己這次是奔著齊王來的,讓他們趁著現在這個機會趕緊出來指證楊諫。
當然對于第二條,林子軒暫時並沒有抱有多大的希望,不過林子軒相信等自己將齊王的軍權奪取之後,再亮出尚方寶劍的時候,這些觀望的人就會做出動作了。
雖然林子軒知道自己這麼做就相當于和齊王楊諫徹底的翻臉的,但是林子軒沒有別的選擇,如果要想在亂世到來之際擁有絕對的力量,自己只能抱緊楊廣的大腿。再說了就算自己和楊諫講和也不行呀!以楊諫的秉性,最後不是他殺了林子軒,就是林子軒殺了他,既然遲早要做對,那為什麼不提前做好準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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