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喜 第24章 案情真相大揭秘之一

作者 ︰ 秋若耶

父皇不由發出警告︰「元寶兒,指認大臣,可得有十足證據。你有幾分把握?」

我信口胡謅道︰「十分的把握。」

父皇終于視死如歸,放棄了掙扎︰「那你繼續。」

我重回正題,想了片刻才尋了回去,開始背少傅交代我的話︰「此案有幾大疑點︰第一是現場太亂,似是有人刻意布置;第二是經大理寺登記造冊的花魁房內珠寶鳳釵和十幾萬兩銀票,在案情移交刑部後不久即被調換;第三是刑部停尸房內的花魁尸首也被李代桃僵;第四是卿月樓報案人的身份之謎。這四大疑點,可同刑部尚書與大理寺卿對證。」

撒尚書和杜正卿當即出列︰「確如殿下所言。」

鄭太師冷淡道︰「听說殿下近來與兩位大人交往甚密,知曉疑點不足為奇,不知殿下可有謎底解法?」

我動了動眉頭,顯露出理所當然的神情,「沒有解法,怎麼查出真凶呢。」

撒尚書和杜正卿都是半信半疑的態度,其他大臣就更是如此,我爹就更加不敢對我有所指望,約莫是等著我鬧夠了後再想辦法收場。

我接著背少傅的原話——

「現場太亂,是凶手故布疑陣,借大理寺丞常毓與花魁卿歌闕爭吵的契機,殺害卿歌闕,嫁禍常毓。證物便是常毓落在卿歌闕房中的魚符,證人便是卿月樓听見二人爭執的丫鬟侍女,嫌疑便是報案人前往大理寺報案後,常毓隱瞞了對自己不利的證物線索。凶手設下陷阱,一步步逼得常毓往嫌疑人的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同常毓落下的魚符一起的,是作案工具,也就是原本屬于卿歌闕的一只皮鞭。整個案發過程是這樣的,常毓與卿歌闕因某事發生爭執,不歡而散後,常毓失魂落魄離開卿月樓,有卿月樓姑娘們親眼為證。凶手因是卿歌闕眾恩客之一,知曉花魁房中特備密道,便趁人不備,通過密道進入卿歌闕房中,用皮鞭勒死卿歌闕後,又從密道離開,進入卿月樓院中。

「不久,有侍女往花魁房中送飲食,發現卿歌闕被害。卿月樓鴇母驚恐過度,全樓陷入慌亂中,管家召集僕從商議安撫,此時混在人群中的凶手並未離去,也許是不小心延誤,也許是故意停留,為月兌身,便主動請纓報案。混亂中,管家焦頭爛額立時應允,以為是樓中僕人,未曾看清其人面貌。大理寺當日冊錄中記載報案人是宋阿四,但卿月樓未有此人。

「宋阿四極具嫌疑,但他並非凶手。凶手自卿月樓成功月兌身後,雇了宋阿四前往大理寺報案。凶手不在大理寺露面,自然是擔心大理寺官員將自己認出,之所以擔心被認出,當然是因為凶手自己時常在同僚們跟前露面。沒錯,凶手自身便是朝廷大員。另一證據便是凶手對于大理寺丞常毓當值日的了解,故意讓常毓見到自己涉足的案子,使其驚慌之中掩藏證據,進一步導致常毓嫌疑人的身份,同時也牽連至整個大理寺,促使大理寺卿杜任之不得不退出此案。

「大理寺退出,此案自然便由刑部接手。而刑部尚書與大理寺卿素來不和,案子交手少不了會有紕漏,互相若不配合,很難查出真相。而且,兩司嫌隙更為凶手提供了良機。從而使凶手得以順利重返凶案現場,將現場原有的珠寶鳳釵席卷,卻用劣質鳳釵替換,嫁禍與元寶兒的少傅,姜冕。」

听到這里,滿朝嘩然。

我爹也驚愕得不能自已,一半是為我所敘述的內容,一半是因我此時的不正常狀態。

我觀朝臣都是驚訝之色,凶手並沒有表現出反常與異樣,少傅說不將此局一環環解開,真凶是絕不會承認的。

鄭太師自然不會放過關鍵的地方,眉頭一挑,問道︰「殿下的意思是,此案還涉及東宮少傅?這便是姜少傅今日不出席朝會的緣故?刑部負責此案,為何未見刑部有所行動?」

意思是刑部怎麼沒有把少傅下獄,大家都听出來了。

撒尚書回應道︰「下官也曾懷疑過姜少傅,但少傅已自證清白,此舉乃嫁禍,可請殿下道明原委。」

早知道破案這麼累,我就不干了,少傅倒是樂得逍遙,恐怕現在還沒起床。在眾多懷疑的視線下,我繼續竹筒倒豆子。

「凶手在西京一家名叫簪頭鳳的首飾店里,以姜冕之名預訂了一批首飾,還將票據寄送至東宮。以姜冕西京世家底蘊,是萬不會淪落到品味奇差的山寨鋪子里預訂首飾的,凶手十分清楚姜冕與西京族親斷了財資供應,故而設了此局,卻萬萬沒有料到姜冕是個重品味勝過生命的紈褲,即便窮困末路,他也不會用劣質首飾去博美人一笑,太有失他世家公子的身份了。」

眾人大約以為我有些跑題,實則是少傅交代我一定要強調他的品味。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我繼續娓娓道來。

「票據上,姜冕的私人印章系偽造。少傅的隨身印章,刻的並非‘姜冕’,也非‘姜羨之’,而是‘羨之’二字。西京不識羨之印,便是英雄也枉然。凶手非西京人,便想當然地造了‘姜冕之印’,而開在西京的簪頭鳳分號店鋪,因其品味低下,無緣得見羨之真印。這才造成極大的破綻。」

說罷,我拎出一枚紫玉小印,掛在手指。流光輾轉,染透指端,一看就是價值不菲,比較符合紈褲公子身份。其實初見少傅這枚印章的時候,我眼前一亮,便想私吞,可少傅交給我的時候是用拋的,可見紈褲風骨。

叫人拿來紙張與印泥,當場我就蓋了個羨之印。楚學士一見便直了眼,「這是書聖筆跡,莫非姜少傅與書聖也有來往?」

我也不知書聖是哪個,其他人也都關注的是案情,沒什麼人搭理楚學士,只有宰相大人淡漠回了一句︰「西京姜氏,有什麼好驚奇的。」

這時,父皇稍稍鎮定了些,問我道︰「那凶手返回現場就為了嫁禍?是臨時起意?為何要嫁禍與姜冕?」

「凶手月兌身後卻想要重返現場,確屬臨時起意。全因上京一家模仿釵頭鳳起家的簪頭鳳首飾鋪給了他靈感,簪頭鳳老板為巴結凶手,贈與了凶手一盒首飾,凶手在朝中地位頗高,自然不將這盒首飾放在眼里,但卻使他萌生了一計。因卿歌闕房中也有一盒上等釵頭鳳首飾,恐怕里面也有凶手昔日贈送美人的玉釵,過往或許令他不安,或許是想將自己痕跡徹底抹去。據說青樓恩客贈送頭飾,多有刻上自己名姓以期美人銘記。

「因姜冕初到上京,便會過卿歌闕,二人是舊識。嫁禍給姜冕便有前因。先前嫁禍常毓只是引子,因常毓與卿歌闕有過節在先,容易利用,更因常毓是東宮少傅姜冕一位指月復為婚的世妹的親舅舅。常毓涉案,姜冕必不會袖手旁觀,若將姜冕拉下水,他便難保清白,也難再做東宮少傅。但凶手為了保險起見,又用了首飾來直接嫁禍姜冕,卻不知設局越多,破綻也就越多。

「更令凶手想不到的是,在他重返現場之前,已經有人潛入了現場。也就是說,當時房中可有兩個人呢。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另一人看到了。」

眾人果然又驚訝了,人群里,真凶不僅露出訝異之色,更多了似有若無的一絲驚慌,卻也隨著眾人一起看著我,懷疑我話中真假。

我故意停頓片刻,才道︰「花魁房中不僅有密道通往後院,更有一間少有人知曉的密室。大理寺將案子移交刑部後,花魁房門上了刑部大封,有人自密道潛入現場拿東西,卻猛然發現密道內另有腳步聲傳來,情急之中,此人躲進了密室。隨即,凶手自密道中潛入房內,卷走花魁首飾,另用劣質首飾替換,然後又自暗道離開。凶手的一舉一動都被密室內的神秘人瞧見,待凶手離開後,神秘人走出密室,也做了一件事。就是卷走了卿歌闕的十幾萬兩銀票,但卻故意留下了一部分。」

刑部尚書黑著臉望住我︰「為何老臣未曾見到剩下的一部分銀票?」

我顧左右道︰「因為被少傅和我拿走了。」

「元寶兒,這是何故?以及,神秘人是誰?」我爹迫不及待問,都不計較我與少傅私自破壞現場一事。

鄭太師沉著臉道︰「少有人知曉的密室卻被神秘人瞬間進入,難道神秘人便是此間主人,死去的花魁娘子?」

我看向太師,贊美道︰「太師才高,不止一斗。」

眾卿全呆了。

鄭太師也愣了愣,「荒謬!」

我不顧他們的驚奇反應,接著道︰「那剩下的一部分銀票,便是死去的花魁娘子故意留下,指認凶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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