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喜 第28章 元寶兒的身世之謎題

作者 ︰ 秋若耶

最近少傅心情不是太好,直接表現就是把我反復虐來虐去,練字練了一臉又一臉的墨水。

就在我如此水深火熱的時候,父皇的心月復錢公公給我傳旨,說我爹想我想得緊,讓我趕緊過去共享天倫。

有記憶以來,我爹好像從未對我表達過如此奔放的感情,我以自己僅存的一點智商推斷,父皇反常了,看來有妖氣。

前有詭秘莫測的父皇,後有疑似更年期提前的少傅,我權衡一二,毅然奔向了父皇挖下的大坑。

我去的時候,母妃正在給父皇喂葡萄。父皇吃葡萄從來不吐葡萄皮和葡萄籽,因為都被母妃給去掉了。但是母妃喂給我的葡萄從來都是既有葡萄皮又有葡萄籽,這回我又重蹈了覆轍,進一步加深了我果然不是親生的猜測。

看著我的一張怨念臉,父皇理所應當地繼續當著我的面吃著母妃剝好的葡萄,「元寶兒,有沒有很想念爹?」

我迅速撲過去抱大腿︰「爹,你不知道,少傅意圖虐殺幼小的元寶兒。」

父皇慢悠悠地吃著葡萄,「是嗎?我怎麼听說你少傅只是每天督促你寫字,加大了一點學習量而已。這點苦就是虐殺的話,以後還有屠殺的吧。」

我在父皇腿上翻來覆去打滾︰「是學太多,幼小的元寶兒不能夠承受,會被摧殘。」

母妃伸手就將我揪了下去,同時準確地將我即將叼入嘴里的剔籽葡萄給奪走,再俯身執筆落絹,寫道︰「海不厭深,學不厭廣。」

我看了一眼,就扭頭了。

父皇略失神采地望著我︰「元寶兒,爹最近寢食頗為難安,你知道麼?」

我關切地回望父皇︰「元寶兒听太醫哥哥說了,爹是受了驚嚇,傷了元氣。」說著,將母妃手里的葡萄摘了喂給爹吃。

父皇進一步提問︰「那你知道爹為何受驚嚇麼?」

我不假思索︰「朝堂上,被元寶兒嚇的。」

父皇和母妃對望一眼,神色都既震驚又欣慰又疑惑。

「沒錯,揭露戶部侍郎案子真相的時候,元寶兒你不僅嚇到了父皇,還嚇到了其他人。最近朝臣們都議論,說太子不動聲色間便偵破奇案,實堪大任。鄭太師更是閉門稱病了。不過也有人說元寶兒此舉是父皇授意,借你的手打壓太師一黨。爹擔心會有人對你不利,爹的心情很是復雜,既希望你能夠肩負大殷未來,又希望你能夠無憂無慮遠離是非。」父皇多愁善感了一陣,連母妃都對他側目,「不過呢,你既身為儲君,這一步總是要走的。但是,天下做娘的,哪里狠得下這個心,倒真希望沒有生過你……」

我越听越糊涂,一臉茫然。還是母妃及時打岔,比著手勢將父皇拖回正題。

父皇啊了一聲︰「元寶兒听糊涂了吧,沒關系,听不懂的地方就當沒有听到,知道麼?」

我繼續茫然地點頭。

「這案子,是你少傅解決的吧?」

「嗯,是少傅交代元寶兒背下的那些話,讓元寶兒在大朝會上指認真凶。」為了父皇的身體考慮,我自己現的小細節真相就抹去不提了。

「難為你背下這麼多,不出亂子,厘清順序,是用了很多日?」父皇表示依舊很欣慰。

「大朝會前晚,少傅後半夜沒睡覺花了三個時辰教元寶兒背下的。」不好再隱瞞了,只好老實交代。

父皇和母妃齊齊一驚,「三個時辰?」鎮定片刻後,父皇將我拉到身邊︰「元寶兒,告訴爹,你是怎麼記下那些復雜案情的?爹記得當初教你認成語都快耗盡爹一條老命了。」

我呆了呆,「案情不復雜呀,成語很怕呀。」

父皇陷入了深刻的辯證思維中,思完後,見母妃一派悠然全不擔心,頓時就不平衡了,「謝庭芝難道元寶兒不是你親生的,你就不關心下我們孩兒的反常思維?」

母妃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頭,比著手勢︰「元寶兒不是我親生的,難道還是你跟外面養的?不過說到這里,就順便一提,你要想打那些阿貓阿狗的主意,我定教那些阿貓阿狗豎著進來橫著出去。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孩兒的思維不同于常人,倒也不見得是壞事。」

父皇心虛地扭頭︰「朕要復興大殷,哪有那麼些時間,你整天胡思亂想什麼。不過前幾日朕招來的舍人你給安頓到哪去了?怎麼連個人影都沒見著?話說回來,我們孩兒思維不同常人,便更需要引導,更要叫姜冕用點心。」

母妃流暢地比手勢︰「帝王跟前的舍人,應重才學輕容貌,若是以色奪才,便有禍國之危,自當盡早處置。話說回來,我們元寶兒只要跟著姜少傅,就不用太擔心。」

父皇轉身尋了靠背,準確砸向了母妃︰「我叫你禍國!」

我早已轉移到了桌邊剝葡萄吃,一邊吃一邊觀看爹娘的雙線對話展為動手交流,大人的世界真讓人不明白,不過既然涉及到我是不是親生的問題,我便生了個主意︰「爹,听說晉陽侯府上的大石榴樹開花了,遠看就跟樹上著火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唬人的,元寶兒去偵查一下回來告訴父皇。」

尚未將母妃制伏的父皇頓時轉頭︰「不準去!晉陽侯府不準去!有晉陽侯在的地方也不準去!任何時候都不準同他說話!」

原以為趁亂以渾水模魚,看來我還是低估了我爹。

父皇訓完話後,我被放走了。

錢公公護送我出宮,由于如今宮里都听聞了我斷奇案的英勇壯舉,宮里人都對我甚為景仰,錢公公自然更不會例外,對我絮叨著夸了一路。

「老奴是看著殿下長大的,見殿下如今這般能耐,真令老奴好生感慨好生欣慰,幸好當初沒听老太醫的一碗藥把你灌沒了,也是殿下厲害,生生要自己出來,哎,你這胎保得真不容易,誰能想到你就這樣長大了呢。」

關于我的來歷從前沒人給我講過,今日听到不由深感好奇,呆了呆後,我順勢問道︰「太醫想把我藥掉,是為什麼?」

錢公公面色頓時嚴肅︰「這個就很復雜了,關于殿下的身世是我朝的大秘密,然而最大的秘密是不能讓人知道這是個秘密。」

我望著錢公公︰「那它到底是怎樣的秘密?」

「這個秘密的秘密之處就是不能讓人知道它是個秘密。」錢公公肅然。

我已經不再試圖去理解錢公公的深刻邏輯了,轉而沉思道︰「關于元寶兒身世的秘密,原來果然是跟晉陽侯有關啊。」

錢公公驚訝︰「殿下怎麼知道?」

我當然不能告訴他是我誆他的,繼而沉痛道︰「若不是因為他,父皇怎會那麼討厭他呢,不然又哪來的元寶兒呢。」都是因為晉陽侯讓父皇喜當爹而產生的恩怨糾葛啊。我為自己的智慧感動了。

「誰說不是呢!」錢公公與我同仇敵愾,「若不是晉陽侯,你娘何至于受那樣的苦,你爹何至于如此忌恨他!」

我們正憤慨著,遠遠就見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駛向宮門,守衛不敢攔。

「鄭昭儀回娘家呢。」錢公公不咸不淡地吐了一句。

「父皇知道麼?」我遠眺。

「你父皇不理後宮,昭儀修容哪里還管你父皇,何況這是鄭昭儀,三天兩頭回娘家長住,真把宮里當客棧了。」

「仲離是皇子,所以不能隨便回外祖家?」

「那當然。」錢公公以為我略開竅,便要試圖傳授我一些政治學,「把仲離留在宮里,明著是陛下對皇子的賞識看重,暗里卻是陛下對太師一系的牽制。」

「仲離姨父被下了大獄,太師一定很不開心,他們不會想辦法翻案吧?」我已瞧見御道旁剛送走母親的仲離目光犀利地將我鎖定了,想必是把戶部侍郎李元鳳落馬的罪魁禍首定位給了我。

「證據確鑿,司法裁定,陛下定案,想翻案,不能,就等著秋後問斬吧。」

我指向東宮步輦停落的一角對錢公公道︰「父皇身邊離不開公公,公公出來很久了,不用再送了,元寶兒這就回去了。」

「那老奴就送到這里了,殿下一路當心。」

錢公公走後,我也向步輦走去,忽然听得身後有人叫我。

回頭見是仲離,藏身在一個角落里,挑釁地望著我︰「你敢不敢跟我來。」

我挺胸︰「當然敢。」

仲離十分邪氣地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我吩咐了步輦隨駕眾人等我一會兒,便轉身尾隨去了。

即便在宮里拐來拐去,我也閉著眼楮都知道到了哪里。小時候仲離和叔棠都不跟我玩,所以宮里到處都是我廝混的足印,想跟我玩捉迷藏,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魯班門前弄大斧,元寶兒跟前指路標。

跟著仲離就到了御花園偏僻一角的金鱗潭,叔棠正在那里弄魚鉤,一池魚游曳其中,背上魚鱗映著波光,綴成點點金輝。

仲離道明用意︰「現在我們三個一起比賽釣魚,半個時辰內,誰釣的少,誰就跳下金鱗潭,元寶兒敢不敢?」

我挽起袖子︰「當然敢。」

半個時辰後,他倆不停有魚上鉤,我這方無魚問津,反倒盯得我兩眼花。

仲離伸手推我︰「你還不下去。」

我頭暈目眩,回身抱住了仲離,不妨叔棠也來湊熱鬧,撲了個空,直接撲進了水里。

一聲撲通巨響。

我和仲離都愣了。

仲離率先反應過來,一腳把我踹了下去︰「快去救他!」

便在又一聲撲通巨響中,我入了金鱗潭。

平生第一次沐了個十分有深度的浴,順便還徒手捉住了一尾魚,未來得及感受深度體驗,忽覺月復下有熱流注下,朦朧中一眼看到水里有紅絲縷縷。

太醫哥哥曾說,流血了就要包扎,看來我受傷了,要趕緊包扎一下。

這才想起一個問題,我好像不會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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