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歐爾落城時間下午五時,前來避難所救援的兩只隊伍,帶著三門舊型號炮、兩個八米巨人與一外來德魯伊,在一條狹長的巷道中行進。
中途我們遇見了第三隊放棄誘殺飛龍前來救援的隊伍。新遇見的臨時指揮、同樣是一等士官名叫多米諾,手下的隊伍分配到的是兩匹鷹馬,雖然我對鷹頭馬身有翼獸也有濃厚的興趣,但鷹馬只跟少數人親近,正在被牽在隊伍的最前方遠離普通士兵,擁有的動物親和力只是擺設的我最終也沒能坐上它們。
「我們發現,到現在為止遇見的都是樹峰龍,」水晶里傳來的是老鎮長的聲音,他正用著瑞秋的水晶球。
拿著水晶球,我依然坐在巨人的肩上,听到這里,不由得問道︰「都是樹峰龍很奇怪嗎?」
「這可是相當罕見的,因為樹峰龍過于難訓又凶狠的關系,是受人類打擊力度最強的幾種飛龍之一,現在的數量稀少…我們懷疑波靈法師會有一個秘密的樹峰龍圈養基地。」
「他們是想組建一團飛龍騎兵群嗎?」
「應該不是,飛龍大多數更適合**行動……更何況樹峰龍是最不適合當坐騎的,除非有特殊人群喜歡這種脾氣暴躁又有一身的角來戳**的坐騎。」
「听上去倒是很適合波靈法師會。」
「瑞秋說的沒錯,你肯定跟他們有仇。」
這時候前方的隊伍一陣騷亂,步槍開火聲音和人群叫喊聲傳來,我低頭問道︰「怎麼了?」
兩個巨人現在的直系領導,一等士官恰扎姆抬頭回答道︰「好像是有一條飛龍進了這條特別通道,剛大木已經過去看了。」
恰扎姆說到一半我基本上就沒有在听了,因為坐得高看得遠的關系,我早就看到了前方的狀況,一頭體型相比之前遇到的飛龍小很多的樹峰不知道從哪里進入了這個通道——在精神系法術的效果下,這個通道里我們可以通過巷口和頭上一線天空看到外面,但外面的生物大多情況下是完全不知道這里有一條路的。
在我注意到它的時候,這頭小體型樹峰正越過拿著滿是金屬刺的長盾的剛大木頭頂,向這邊接近。
之前我們遇到的是成年飛龍,翼展都有二三十米,這樣的體型身長落在紅房屋小鎮的街道間,會給它們的行動造成許多障礙,而我們前方的這頭樹峰龍體型大約比落邊野狼大一些,在巷子里反倒比我們還靈活,讓前方舉著步槍的士兵難以擊中。
「啊!」又一個士兵被鞭子一樣的尾巴掃暈在地,那頭小樹峰龍的爪子摳住巷子邊的牆面,在樓宇間左突右進,朝我們沖了過來。
我翻身從巨人的肩膀上落地,把一直跟在後面的胖地精拉到一邊,等著看好戲。果然,脾氣暴躁又被我身上的包裹上的氣味刺激得失去理智,小樹峰龍一時間沒注意到這邊巨大的身影,等到它反應過來,想往屋頂上爬的時候已經晚了。
巨人伸手揪住了往上竄的飛龍的尾巴,厚重的手皮讓他對小樹峰龍尾巴上的小刺無動于衷,尖利的爪子帶著幾塊牆上被撕下來的碎磚頭,硬生生被巨人拉著落下,接著我仿佛親眼目睹了一場金剛大戰霸王龍的戲碼,巨人寬厚的軀體在巷子里將小飛龍擠在身下,粗壯如樹的手臂勒住它的脖子,小樹峰龍的爪子和尾巴劇烈地掙扎,劃破了牆壁和巨人身上的皮甲表層。
小樹峰龍在巨人的一頓猛揍中辭世了。
……
到達避難所的時候,這里已經打得熱火朝天了,原本應該空無一物的避難點天上,有一條飛龍正在盤旋——依然是樹峰——看體型,竟然比普通成年樹峰大非常多,雙翼展開數十米,口中吐出的不是火柱,而是一個個火球,多門重炮轟擊下依然沒有受到致命傷,種種跡象顯示這是一頭特殊的飛龍。
整個避難點地勢很低,基本上可以說是建立在一個巨大的坑里的,其中高高低低的房屋林立,有樹木甚至還有露天的小廣場,儼然一處小型的城市,這麼廣闊的一片地方在小鎮還有不少,但地圖上都沒有顯示出來。
我們走出的通道口處于整個避難所的中高處,往下可以看到坑里幾棟比較高的建築屋頂,有炮口高高抬起,朝他們的上方、我們頭上不遠的地方的飛龍,轟隆隆地開著炮,有的屋頂則是一片被燒灼的焦黑,幾頭鷹馬身上載著騎士在旁與飛龍纏斗,其中就有剛剛遇見的多米諾手下的兩頭鷹馬。
飛龍的嘯聲鷹馬的嘯聲,炮火聲槍聲,人與獸忘我地交戰。
等待隊伍全部從通道進入的時候,我站在剛大木身邊,听他說明情況︰「剛剛避難所來的通訊員告訴我,他們發現天上這條飛龍是經過法術強化過的,現暫時只能用炮火牽制住它,順便試試能不能消耗它身上的魔法效果。最麻煩的是下方的避難所里混進了很多小飛龍,我們先下去和他們會合,幫助清理它們。」
隊伍分成幾批,通過一個大型齒輪梯到達坑底,仿佛進入另外一個城市,雖然房子仍然是紅房屋小鎮的普通石塊房風格,但光線很暗,房子的周圍也沒有小南瓜燈的圍繞,而是多了許許多多的金屬管道,街上還有路燈,但因為路燈不多,並且點的都是煤油燈,所以也只是達到基礎照明的程度。
陰暗的巷道四周還能听到人們聊天的聲音,這里的人都是被臨時分配到避難所的各個房屋,聊天內容大多是相互問問哪里人、討論現狀和擔心突然有小飛龍竄進屋子里怎麼辦之類的話,听到外面外面路過的聲響,就會停下談話從窗口探頭看看。
無數房子上的小窗照出橘黃色的火光。
項鏈上恆定的黑暗視覺讓我在很暗的環境下也可以看得清晰,這樣的地方並不會讓我的視線受到影響,但這種清晰不是讓我視線里的世界變亮,所以這里對我來說依然是一個陰暗的環境。
這樣陰暗的地方讓我覺得很舒服…煤油燈照耀下的街巷甚至有種詭異的溫馨感。
坑底的小型城市和紅房屋小鎮一樣,正中間有一條大街直通中心,這中心也是事先到達的救援隊伍的長官們集中的地方,我們三個隊伍就從從這條路直走,周圍的房屋里,人們紛紛從窗戶探頭,還有婦人開門
感謝救援隊的到來…然後又被勸回里面,重新關上厚重的木門。
避難點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的環形建築,雖然是純白色的牆面,但在這樣的環境里只是白得滲人而已。
跟門口的士兵說了一聲,三個一等士官帶著我從白色的長廊前行一段之後到達議事廳的大門。
「你為什麼喜歡留絡腮胡呢?告訴我嘛……」
剛一進門,就听到一個細軟的女孩聲音,聲音的主人正尾隨紅房屋小鎮民兵第三隊長強尼,在議事廳里走來走去,旁邊的議事廳大桌,幾個壯漢正坐著看好戲,不時竊笑著交流一下。
強尼無奈地轉身說道︰「我這胡子是為路過小鎮一個賣身女郎留的……少尉,我看過你之前的任務記錄,對您我感到很敬佩,所以你能不能好好關心一下任務,不要扯這些有的沒的。」
「可是我覺得好奇啊…而且我的任務簡單直白,沒什麼需要仔細關心的啊。」
這個場面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
此時強尼看到了剛剛從門口進來的我,在我還來不及置身事外之前,就叫住我︰「來的正好,姜少尉,快把你的這個同事帶到議事桌上坐著吧。」
女孩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來的正好,姜滿園,你看,我又交了一個新朋友。」
強尼︰「什麼?我們什麼時候交……」
「這麼好?」我回答蘇珊珊的同時打斷了強尼的話,接著我對強尼挑了一下眉毛,說道︰「嗯,新朋友哈?我懂的……」
強尼忍不住說道︰「你這是什麼表情…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懂的…」
「相信我,」我說道,「我真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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