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已經指向三點的位置了,師羿安換了個姿勢趴在床上疲憊的打著哈欠。幾步開外的落地窗前,大黑狼直直的坐在墊子上,對著月亮修煉。從他這個角度來看,就好像一只蠢萌汪星人在對著一塊金黃色的大月餅流口水。
他在十點的時候就把陳輝趕回房間睡覺了去了,直到兩個小時前,他還听到陳輝出來上廁所的聲音。
懶驢上磨。師羿安在心中如是評價。
說起來,同樣是懶驢上磨的還有那個鬼,等了這麼久,硬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再要是等下去,天就該亮了。
大黑狼坐在那里,毛茸茸的耳朵突然動了動,他睜開眼楮轉頭對師羿安說︰「我好像听到隔壁的床在響。」
听到這句話,師羿安就心知不好,那個鬼十有八/九是通過什麼別的途徑已經跟進去了。他從床上一躍跳起,低咒了一聲︰「tm的,怎麼進來的。」
朗倏倒是不著急,慢慢的幻回原形,信步跟了出去。
呔,妖孽,放開那個男子。
嗯,這個開場听起來真是棒呆了,師羿安氣勢如虹的推開了房門,台詞還沒出口,就借著走廊里的壁燈看清了里面的情況,順嘴扔出去一句︰「臥槽。」就狠狠地把門給關上了,他剛才看到了什麼,他剛才絕對沒有看到陳輝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坐在一團黑霧上面,還上上下下的。他被人強攬著腰,整個身體向後仰著,發出斷斷續續的□□聲。
只需一下,徹底刷了師羿安的三觀,這麼重口這麼勁爆的人鬼情未了,實在是讓他有些吃不消。另外這種情況下,師羿安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進去了。
朗倏托著下巴悠閑的站在師羿安身後建議︰「我覺得你進去之前,應該敲敲門。」
師羿安怒瞪這個馬後炮一眼,還是決定破門而入,結果推了兩下才發現房門居然打不開,想來是里面的色鬼為了不被破壞好事,而對門施了法術,師羿安從腰包里怒抽一張斬邪符狠狠按在門上,高喝一聲︰「破。」
起腳踹門,沖了進去。
陳輝也已經恢復了意識,掙扎著從床上摔了下來,扯了個羽絨枕頭一瘸一拐的躲到了師羿安身後,生怕床上的鬼追上來。
床上的鬼也在斬邪咒的威力下,顯出了原型。
那鬼並沒有追來,而是非常沉穩的坐在床上,英俊的臉上略帶著些陰狠的表情看著師羿安,他雙手握拳放在身側,流暢的肌肉線條在臥室暖黃色的燈下散發出誘人的光芒。
我去,長成這個樣子的色鬼,陳輝你賺了。不對,陳輝是個男人,那只能說,陳輝,你被這種鬼壓了,不算冤枉。
師羿安清了清嗓子,問到︰「你,你為什麼,為什麼強迫陳輝做那檔子事兒?」
那個鬼打了個響指,幻化出一套合身的西裝來,愜意的坐在床邊眯著眼楮道︰「我們兩口子之間的事情,哪里用得到你這個外人來多管閑事了?」
師羿安被鬼先生理直氣壯的反問嗆得咳了兩聲,轉頭對陳輝說︰「那個鬼說,他是你男人。呃……」
雖然覺得男人這個詞用的不太對,但是想來想去覺得別的詞更奇怪。
「你認識他嗎?」師羿安問陳輝。
陳輝用手抱著抱枕遮住前面,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極力否認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鬼才和他是兩口子。」
那個鬼听到陳輝否認兩人的關系,好像是有些生氣了,只是表面上卻掩飾的非常好,他從床上撿起睡衣扔了出來,冷著臉道︰「你到外面把衣服穿上再進來。」
畢竟一屋子的人都穿戴整齊的,只有他一個人紅果果的抱著個枕頭算是怎麼回事。陳輝小心翼翼的蹲子,撿了衣服快步走到隔壁的客房穿衣服去了。
有地上的那一圈符咒,師羿安倒是不擔心這個鬼逃走,所以打算放下心來,慢慢審問他。只不過這個鬼也不像是準備落荒而逃的樣子,愜意的坐在床上,雙手交叉放在腿上說︰「我勸你們還是走吧,我還有賬沒和我家小輝輝算完呢,謀殺親夫,絕不能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剛剛走進來的陳輝听到這句話,明顯的向後瑟縮了一下。
「我說,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死了,已經變成鬼了。」師羿安提醒道。有很多鬼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一直以為自己活著,所以才會出來作孽。
那個鬼聳聳肩說︰「當然知道,而且我還覺得現在非常方便,事後不用清潔。」
「那你就不要纏著陳輝了,就算你喜歡她,你這麼糾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的,而且很可能因為你的鬼氣太盛,一個不留神就把他弄死了。」師羿安說。
「這個你大可放心,我已經跟了他這麼久了,他的陽氣根本一絲損耗都沒有,因為我們兩個已經成婚了,所以我不是吸取他的陽氣,而是和他共生。」那個鬼說道這里,突然就笑了,「而且,如果你把我打的魂飛魄散了,陳輝也會馬上死去的。」
師羿安沉默了,他居然被一個鬼威脅了,錯,應該說他居然又被鬼威脅了。
「你可以試一試。」那個鬼展開雙臂擺明了就是讓師羿安放馬過來。
師羿安看看身邊的朗倏,朗倏垂著眼皮想了一下說︰「你那些兄弟里不是有個人可以佔卜算卦嗎,你讓他算算陳輝的姻緣。」
「我去,我怎麼沒想到。」師羿安在朗倏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你還算有點用嘛。」
只不過這個時間給師羿行那個小子去電話,別說是讓他幫忙算卦了,說不定會被他詛咒陽/痿一輩子,所以師羿安還是打算等到天亮再說。師羿安攬過陳輝的肩膀說︰「走,我們到別的房間湊合一晚上,明天早上要是被老子發現這個死鬼敢騙我,我就用符咒把他打得魂飛魄散。」
那個鬼沒說話,也沒有動,只是一雙眼楮死死盯著師羿安搭在陳輝肩膀上的手,眼中的黑□□緒就像是要從他那雙明亮的眼楮中流出來了一般。
師羿安帶著陳輝到了客廳中休息,還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陳輝捧著熱水坐在沙發上發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被那個鬼纏上的,現在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安靜一下。
「你好像很怕那個鬼?」師羿安問到。
「是啊,我在他的手上沒少吃苦頭。」陳輝倚在沙發上疲憊不堪。
吃苦頭?師羿安問︰「你好像只是在床上的時候才能發現他的存在吧,能有什麼苦頭好吃。」
听到師羿安的質疑,陳輝苦笑了一下說︰「你還是c男吧。」
╯ ┴–┴你們這些人也太損了吧,一個兩個都來諷刺老子,老子是c男怎麼了,是處男也好過跟鬼做!
看著師羿安陰晴不定的眼神陳輝說了一聲抱歉,繼續說︰「他是個鬼,全身上下一絲溫度都沒有,被他抱住,就好像是被一只冷血動物纏上一樣。」
師羿安腦洞大開的設想了一下自己要是抱著這樣的一個女朋友,肯定早就嚇尿了,哪里還能有心情做別的。
「兩位大師今天晚上也辛苦了,大家去客房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二位了。」陳輝站起來,走路都有些不穩了。算了,不管怎麼說,今天晚上至少他可以睡一個無夢的安穩覺了。
師羿安躺在床上有些睡不著,看著月光下的黑狼背影發呆。
「你說,那個鬼說的是不是真的?」師羿安問。
朗倏沒有理她,直挺挺的坐在那里。
師羿安又問了一遍,還是沒人回答,他有些不甘心的爬起來,走到黑狼身邊,突然他听到了細微的鼾聲從旁邊的黑狼那里傳來。
……
還以為他在吸收日月天地的精華,沒想到居然是坐在這里睡覺。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個毛乎乎的狼頭,師羿安突然覺得困死了,手腳並用的爬回床上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清早,師羿安就撥通了師羿行的電話,只是,沒想到接電話的居然是拂曉。
「我家親愛的還在睡覺,你有什麼事情就跟我說吧。」拂曉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過來,還是激起了師羿安全身的雞皮疙瘩。
「滾開點死變態,好好說話。」那邊發出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後就傳來師羿行的聲音,「喂,有屁快放。」
師羿安知道師羿行肯定是還沒睡醒,馬上加快語速說︰「你幫我算個人,我想算一下他的姻緣,看看他是不是已經成婚了,和他命定的另一半的情況又是什麼情況。」
「生辰八字。」師羿行那邊懶洋洋的說。
「甲子年、丁丑月、庚申日、戌時末。」師羿安把早就問好的時辰報給了師羿行,師羿行那邊半晌後說︰「伴侶已死,已婚。」
「啊?」師羿安有些不明白,追問道︰「意思是,他的另一半已經過世了?」
師羿行冷笑兩聲說「不是,是他和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結婚了,像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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