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師羿安重復了一遍之後,覺得自己後背都發涼了。冥婚也叫陰婚,就是為未婚先死的人找配偶,大多數時候冥婚雙方都是死人,師羿安第一次見到與活人配冥婚的。
「嗯,還挺奇怪的,大部分的冥婚都是找一個適齡的異性亡者,沒听說過要找同性的活人啊。你前天才剛下山就遇上這麼好玩的事情了?」師羿行說話的時候,語氣里滿滿的都是羨慕。
師羿安嘆了口氣說︰「這麼好玩,我讓給你好了。」
「我也想啊,這不是還不能下山嗎。」師羿行說。
師羿安完全不能集中注意力和師羿行對話,因為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拂曉吸引走了,他听到電話的另一頭一個嬌羞的聲音在說︰「親愛的我的胳膊擦破皮了。」
師羿行也發現了師羿安的心不在焉,隨手從床頭的櫃子里抽了張符紙出來貼在拂曉的嘴上繼續道︰「說吧,我把那個死貨的嘴封上了。」
「冥婚要怎麼破解?」師羿安還是最關心這個問題。
師羿行笑著說︰「通常而言,冥婚是不可能離婚的,畢竟感情都已經深到要和死人結婚了,怎麼可能離。不過硬是要離婚也不是沒可能,只要兩方都同意,就離了。」
「如果一方不同意呢?」這才是重點,師羿安想到那個鬼看自己的眼神,以及他強烈的佔有欲,怎麼都覺得他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手的。
「那就湊合過唄,你以為冥婚和現在的那種閃婚一樣,說結就結說離就離?我告訴你,鬼媒人說媒,雙方同意,缺少一樣他倆都結不成,能夠結婚,就說明人家本人都同意了,你還在這里操閑心。」師羿行說。
「听說,如果我把那個鬼打散了,這個人也活不成了?」師羿安問道。
「書上是這麼寫的。」
「哎。」師羿安嘆了口氣,繼續說,「算了,我先解決我手頭的問題,回頭再給你去電話吧。」
師羿安掛了電話用腳尖踢了踢大黑狼,大黑狼往旁邊挪了挪**根本就不理他。
「問題麻煩了,那個鬼說的都是真的,我看我要換個方向想辦法了。」師羿安自顧自說完,就起身去了主臥室。
大黑狼睜開眼楮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跟過去,畢竟那個鬼看起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天已經亮了,但是主臥室里因為拉著窗簾,所以還是看起來昏昏暗暗的,更何況,臥室里的床上還坐著一只鬼。
「怎麼樣大師,你是打算來把我打散,還是打算來放開我?」那只鬼將床收拾整齊,愜意的倚在床頭上看書,左腿自然的搭在右腿上,簡直不能更舒服了。
師羿安也沒有開燈,走到牆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問道︰「好吧,我暫且相信你說的是真話,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生辰八字?」
「不記得了。」鬼攤攤手平靜的回答。
「好吧,那簡單一點,你叫什麼。」畢竟很多人都不會記得自己的生辰八字,所以師羿安決定先從最簡單基礎的問題開始。
那個鬼微微一笑,繼續道︰「不記得了。」
看他說話的樣子倒是也不像是撒謊,畢竟鬼都會或多或少忘記一些東西。
「你是哪里人?」還沒等那個鬼回答,師羿安就替他回答了,「你是不是也不記得了。」
「恭喜你,已經會搶答了。」
听到這個回答,師羿安至少確定了一件事,就是,這個鬼一定是個現代人,至少,他肯定看過春晚……
「那你到底記得什麼。」師羿安嘆了口氣無力的問到。
「我記得陳輝是我老婆。」對方肯定的回答道。
師羿安一臉黑線的說︰「除了這個。」
「除了這個我也不需要記得別的了。」那個鬼坐起來,盯著師羿安一字一句的說︰「我和陳輝已經結婚的事實是誰都不能否認的,你沒辦法用這個小破陣法困我一輩子的,再過一段時間,等到我的法力再增強一些,這個陣法就再也困不住我了,到時候我一定把小輝按在床上,把之前他欠下的都補回來。」
听到了這麼勁爆的內容,師羿安還真是覺得有點扛不住,咳了兩聲說︰「你作為一個新世紀新時代的鬼,難道不該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嗎。」
「我們兩個是新婚燕爾,沒有比這個更有意義的事情了。你還有別的話想問麼,如果沒有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師羿安知道,自己能得到的消息也就這麼多了,干脆的離開了臥室。
他一開門就看到陳輝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後,師羿安沒說話,就推著陳輝離開了。此時朗倏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兩人出來了,就往旁邊挪了挪給他們讓出地方。
師羿安坐下來對陳輝說︰「你的事情很難辦,他昨天晚上說的,恐怕都是真的,你現在好好想想,他是什麼時候第一次出現的,他出現之前,你有沒有進行過類似婚禮的行為,或者有沒有去過墓地,遇見過靈車。」
「我想想,我好好想想。」陳輝想了半天說︰「上周開始的,哦,不不,應該是上上周,有十多天了。」
時間基本上是正確的,那個鬼說他們兩個是新婚燕爾。接下來,師羿安就琢磨著是否應該去本市的停尸房或者是火葬場去看看,說不定能夠找到蛛絲馬跡。
坐在旁邊看電視的朗倏推了推師羿安,師羿安不耐煩的把他的手撥開了,朗倏又推了推師羿安,師羿安又撥開了。朗倏第三次推他的時候,師羿安轉頭怒罵︰「你煩不——」
話音未落,整個人就被朗倏攬著肩膀抓了過去,被對方用鋼鐵般的胳膊夾在了身側,臉頰也被一只大手捏住,將他的頭固定在面對電視的方向上。電視上,一個英俊的男人坐在沙發上正在接受訪談,他兩手交叉放在腿上,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每一句回答都滴水不漏盡顯風度。
這應該是一段視頻資料。
畫面一轉,一個女主持人道︰「遺憾的是,2014年7月5日,這位路瑤集團世上最年輕的ceo、慈善家羅滕在省醫院的病床上離開了人世,年僅三十二歲——」
後面的還有很多歌功頌德的內容,不過師羿安覺得那些已經不重要了,沒想到陳輝除了上演了一出人鬼情未了,還搭配了一出的霸道總裁愛上他的狗血戲碼。他弓著身子對陳輝說︰「我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有言情女主的命。」
陳輝沒注意師羿安說了些什麼,只是盯著電視嘴里重復了兩遍路遙集團,一轉頭突然說︰「我想起來了,我雖然沒見過羅滕,但是這個人好像住在我們老板家旁邊。」
終于對上了,師羿安掙扎著從朗倏腿上爬起來,對陳輝說︰「你開車,我們去他家看看。」
陳輝老板家的別墅距離城區並不算太遠,這里的小別墅都不算大,但是卻極為雅致,兩戶之間用籬笆牆隔開,**又不拘謹,倒是有幾分米國小鎮的感覺。所幸陳輝以前經常因為來參加老板組織的party,和門口的保安倒也有過幾面之緣,所以才把他們這麼輕易的就放了進來。
陳輝將車子挺穩之後,指了指眼前的小樓,說︰「就是這家了。其實我也沒見過羅滕本人,只是听我們老板說過,這里住著路遙集團的董事長。」
師羿安自己下去按了半天的門鈴也沒人,折回車上,坐在副駕駛上問︰「說起來,他頭七前那幾天你在干什麼?」
「我能在干什麼,工作工作工作。自從我們老板找了那個風水大師來給看過風水之後,我們公司的業績就像是被點著的竄天猴一樣,一個勁的向上竄,老板倒是賺的盆滿缽滿,我們這些人可被折騰慘了。」陳輝找出自己的日程本把那七天的行程看了一遍說道。
師羿安順手接過日程本,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寫的都是字,秀氣的小字,一看就知道是女秘書寫上去的,他每一天的日程都排的滿滿當當,只有7月12日那天,寫了一條——rh公司競標。
「競標用了一整天?」師羿安問。
「沒有,那麼大的案子拿下來了,剩下的時間當然是慶祝了,他們找了模特來,在老板家後院的泳池開泳裝party,從下午玩到第二天早上。」說道這里,陳輝不知道拖著下巴在想什麼然後一臉慘白的說︰「我想起來了,就是從那天開始,我發現自己就被他纏上了。」
「你那天晚上做了什麼?」一群喝高的男男女女和一個處在頭七的鬼,最後你們還結了婚,你們玩的是有多嗨啊。
陳輝用雙手搓了搓臉,捂著臉悶聲道︰「我喝高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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