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告別老張頭從保和堂出來,也不急著回去,就在街上閑逛,心里卻不怎麼輕松。
「姑娘,奴婢還是覺得把香料扔了算了,不管有沒有問題,都別用。」走了一段,綠竹掂著手上的香料提議道。盡管已經得到了證實,她也相信老張頭的判斷,可還是覺得把這無事獻殷勤的玩意兒扔了的好,不管有毒沒毒,用了必然是禍患一件。
「還是留著吧,咱要真給扔了,沒準還就正中人下懷,落人口實了呢。」付良蒂搖了搖頭。其實就是快燙手山芋,留不留著都覺得不妥。
綠竹就著布包拋著玩兒,「行,那就听姑娘的,留著,再說這種西瓊香料確實難得,反正沒毒,不用白不用,管她以後出什麼招呢。」
「對啊。」付良蒂挑眉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姑娘高見。」綠竹听得樂了,不過很快就被一邊的胭脂鋪吸引了注意力,「姑娘的胭脂不是快完了麼?那邊胭脂鋪的胭脂很不錯,要不咱們進去看看吧,反正都出來了,不妨順帶給買了。」
付良蒂順著綠竹所指的方向望了望,隨即點點頭,「好,就去看看吧。」
兩人隨即便轉身去了那胭脂鋪,卻沒有會在那里遇見個熟人,常貴妃的大宮女,雲舒。
一個照面,都愣了一下。
付良蒂正糾結要不要象征性的招呼一聲呢,抬眼就見顏如鈅和常貴妃一身便服從里面走了出來,本能的就想掉頭離開,卻已經來不及了。
見到付良蒂,顏如鈅和常貴妃臉上同時閃過一抹驚訝,常貴妃的眼底卻多了一抹陰鷙的狠戾。
「喲,這不是太子姘頭,付姑娘麼?」常貴妃根本不顧忌場合,出口一句姘頭,就將氣氛繃到了極點,她卻猶不自知的呵呵笑得虛假歡實,「怎麼,付姑娘也是來買胭脂的啊?這家胭脂供應的可都是皇宮顯貴,就你陪太子睡覺的那點賞錢,夠你買一盒最便宜的胭脂麼?」
「彼此彼此,常貴妃,你我不過半斤八兩,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某些方面來說,其實我還算是比你好的,不該肖想的,一直很有分寸,不像某些人,就愛老牛吃女敕草。」你既然不留口德,那我也不留情面,秉著這樣的信念,付良蒂當即毫不客氣的冷笑反譏。
「你……」常貴妃當即被氣的扭曲了臉,就要發作,卻被身邊的顏如鈅給一個眼神給制止了,當即瘋狗似得矛頭一轉,「鈅兒,這小賤人這麼詆毀你姨娘,你就這麼無動于衷縱容下去麼?!」
顏如鈅給鬧的臉面無光,臉色陰沉很是不好看。
「姨娘,您讓鈅兒陪著難道不是來買胭脂的麼?如果只是女人間無趣低級的吵架,那鈅兒還有事情,就恕不相陪了。」顏如鈅很是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眉宇間難掩疲憊,「你們慢慢抄,我先行一步了。」
雲舒也頭疼,一看這架勢頓時著急了,要大皇子真就這麼扔下常貴妃走了,遭殃成出氣筒的勢必又是自己。
「大皇子息怒,娘娘她只是一時氣兒不順,您就多包容包容她吧。」這話連雲舒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包容?」顏如鈅眯眼嗤笑,「本皇子包容的,只是姨娘。」這句話盡管簡潔,卻意義頗深,明白人幾乎都能听出來他所表達的是什麼。
付良蒂饒有趣味的挑了挑眉,而雲舒和常貴妃確實雙雙白了臉,感受到常貴妃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雲舒明顯的身子一顫,她覺得再被兩人這麼折騰來折騰去,自己遲早會被常貴妃給出氣打死。
「鈅兒……」
「佷兒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就不陪姨娘了,您自己慢慢逛吧,記得早些回宮,晚了不大好。」深深望了付良蒂一眼,顏如鈅很是煩躁,隨即扔下一干麻煩,拂袖而去。
「鈅兒你等等!」常貴妃條件反射的就是去追,提著裙裾追出門時,顏如鈅已經融入了人群不見了影兒。
這情況可是大大的不妙。
付良蒂和綠竹兩兩對視一眼,趁著對方在沉浸在悲傷里沒能回過神來,胭脂也不買了,趕緊撒丫子開溜。
一直看著的雲舒想攔人來著,但畢竟不太妥,只得咬牙作罷,這麼一折騰,回頭免不了自己又是一頓苦頭吃。想到此處,雲舒戰戰兢兢的站在常貴妃身後低著頭,一臉菜色。
「嘿,居然給咱們跑掉了。」確定拜托了常貴妃那瘋女人,付良蒂這才慢下腳步,感慨了句。
「那女人就是曾經重傷姑娘的常貴妃麼?她喜歡大皇子?可是奴婢听說她好像是大皇子姨母吧?而是還是她從小親手把大皇子拉扯大的呢,堂堂姨母居然對自己佷兒產生如此詭異畸戀,真是不可思議啊!」綠竹何等慧眼,不過是那短暫的小小接觸,三兩下就抓住了整個事情的重點,「別告訴奴婢,那常貴妃盯著姑娘,就是因為吃大皇子的醋,哎喲,這個認識真是太讓人難以消化了。」
「你這丫頭看問題倒是毒辣。」付良蒂嘆了口氣,「你沒看錯,常貴妃確實肖想大皇子,深深愛慕以致瘋狂的地步,這就是個沒有到德倫常的瘋子!」提及那個女人,不管時隔多久,付良蒂都恨得咬牙切齒。
「……真是,不可思議。」悶了良久,綠竹僵硬的吐出這麼一句感慨來。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付良蒂爽快的給了一句總結。
「那大皇子對常貴妃是一樣的感情麼?」綠竹眨巴眨巴眼,八卦因子瞬間蠢蠢欲動。
「你丫關心的太多了。」付良蒂沒好氣的抬手給了她一記爆栗,「這是你能打听的麼?還要不要命了?」話雖這麼說,付良蒂卻看得出來,顏如鈅對于常貴妃所表現出來的極度不耐煩,但至于兩人之間那種有悖人倫的感情是不是互通,卻還是有待考證,現在的各種厭惡,並不代表曾經就清白什麼也沒有,至少她之前第一次在月華宮就明顯感覺那姨佷倆關系曖昧,終究不過是一句話,古人太復雜,非常人所能理解也。
「姑娘教訓的是。」綠竹訥訥吐了吐舌頭。
付良蒂笑得無奈,搖了搖頭,「走吧,回去了。」
話音剛落,就被人自身後給叫住了。
「良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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